第11章 破茧成蝶
白卿感概万千同梦蝶道:“沧澜待我很好,虽然他每隔半月会离开几日。可众生地还有大家陪我,我并不觉得孤单。只是年岁久了,我也会同沧澜念叨起你同爹爹;还有那个人人提及;令我无比向往的人间。”
“沧澜,你说爹爹和娘亲还会认的我嘛。还有我听众生地的人,在此地之外还有一个更广袤的天地;它唤作人间。那里有琳琅满目的各式珍奇之物,吃不尽的珍羞美味;秀丽壮阔的山川湖海。我想亲自去看看,你带我去可好。”
沧澜看着拉着自己衣袖,扮作可怜样;央求自己的人也答应她的请求。前去人间的那一世里,我见了银装素裹中肃穆庄严的长安城,烟雨朦胧;春红柳绿的江南。
赏了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看尽了人心冷暖下的仁善丑恶,于生死二字中领悟了悲欢离合;生死别离。懂了情之一字是甜言蜜语的至死不渝,也是穿肠毒药的粉身碎骨。
我明白了女子虽出生闺阁,活于樊笼之中。可也能金戈铁马,执笔为官;经商论道;活出自己的风采。于是,我回去后更加刻苦读书练功;并且让沧澜教会了我所有能为我所用的术法。
两年后,沧澜告诉我是时候该出去闯闯了。便给了我一袋银钱,一柄剑同一匹马。我拜别沧澜,踏上了属于我的修炼之旅。独自成长的年岁里,从独自面对艰难困苦;风霜雨雪。
到后来有志同道合的朋友一道策马天下,对酒当歌。我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同快乐。但道不同不相为谋,分离也总是难免的。于是,我不再与人深交;习惯了独来独往。
人间瘟疫肆虐后,我开始到处行医;救治百姓。可有些地方的官员,却借此发着危难财。私吞朝廷发放银钱同物资不说,竟要将有病的百姓;赶到他们事先挖好之地活活烧死。我不忍他们就此枉死,无数次让沧澜送我的那柄剑沾了血。
可我不后悔,因为至少我保住了那些本可以活命的百姓。瘟疫结束后,我也踏上了归家的旅途。可天族的神官却在半路将我围剿,抓去了堕神台。天帝以我滥杀无辜,血债累累为由;废了我仙骨。十道天雷,去了我半条命。
就在斩神刀落下之际,沧澜以一己之力重伤天兵;将我所受的刑罚尽数还予了天帝。那时我才知沧澜非无名仙,而是早令十二界皆惧且望尘莫及的存在。可那时的我已然只剩了一口气,根本再难治愈。
但迷离之际,我却看见了三个模糊不清的身影;听到了一些断断续续的争吵。我听见一个带着些许生气,又哀求的男子之音道:“你我好不容易才能再次相见,你难道就不能想想我;自私一次嘛。”
另一个女子的声音只是柔声安慰道:“夜恒,我从未离开;一直都在。还有你应当明白在我心里她才是第一位,我只想她能安好。”
夜恒无奈又不舍忍痛回了一句好,便退出了屋子。沧澜的声音也在此时响了起来。“岁愿,多谢。此事了却后,我会将你送去仙冢封印。那里的仙元修为,足矣令你修复本源之力。”
岁愿谢过沧澜,走到白卿身侧坐下道:“阿姐,还能再见你一面;我无憾了。日后,也望你能不再经历磨难困苦;能安稳度一生。”我看着那个望着我垂泪的女子,想要开口言语什么?却彻底失去了意识。
等到我再醒,将自己垂死之际所见之事告诉沧澜时;沧澜只告诉我那只是梦。我明白沧澜实在搪塞我,可他不愿说之事;我再逼问也终究是无果的。我索性话锋一转,问起天族想杀我的理由。
沧澜告诉我因为神不可杀生,杀生便唯有死。所以无辜者该死于恶人之手,我当冷眼旁观;默不作声。
沧澜看着义愤填膺的人,劝她方才痊愈;莫要再动了气。随后,耐心同她解释道:“卿卿,神若事事有求必应;擅自插手人间事。那律法便就约束不了任何人,善恶的天平会彻底失衡。”
白卿饮完一口茶,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道:“那你每隔一段时日出去又是为何?”
沧澜解释道:“为平世间事,也为了赎罪。还有我也想百姓能不因钱财,便不愿就医治病。不想每个来世间的孩子,体会更多的是艰难困苦;看到的是人心险恶;并非各个都能平安健康的长大。也是希望人人生于樊笼,却又不做金丝雀;他人掌中棋。受尽摆布,傲骨再无。磨平了凌云志,再无高飞心。”
白卿听着沧澜所愿,只是回了一句痴心妄想。“沧澜人间两世,我看到了医者,也都非仁医。他们会培养药人,会拿药杀人。我见为官者,有清正廉明;也有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我见学者面上衣冠楚楚,可背地里禽兽不如。我看过无父无母,正邪两分的孩子。也看见虽有父母,却又被偏心以待;独自咽下苦痛的孩子。那些皇亲贵胄,商贾之家。有哪个能不做金蟾蜍,不生饕餮口。你可以不论世道如何,可世人之心如何能测。你又怎知所见是观音如来,还是鬼魅妖邪。你破不开俗世之笼,剜不掉世人心底根深蒂固的某些东西的。所以,你永不会见到那样的一个世道的;也无法劝世间人当真皆能慈悲为怀的。“
沧澜看着如今的白卿虽有欣慰,可又觉得她看待事情太过极端了些。“卿卿,也许人心黑白;最为难测。可也并非没有清明的,毕竟云雾会散;夜不会永存的。”
白卿怕沧澜误解沉思道:“可是公平正义,清明世道前;又有多少腐朽骨;埋于黄土之上。又有多少人,要于黑暗中生不如死。你又怎知面上纯真的人,他脚下藏匿影子是善是恶。沧澜你规避不了世间罪,又同我讲多看看世间美好。我看了,世间真的很美好;只是却又可惜了些。沧澜我想回家了,毕竟人总要落叶归根的。”
梦蝶听着那段她不曾参与的过往,才知自家女儿性子清冷;寡言少语的原因。“清歌你非白卿,无需背负两族之责。去过你自己的生活,莫要再卷入这些恩怨纷争了。”
“我没有想过要挑起纷争,等渡化了你们;我自会走的。”清歌飞身而起施咒破阵的同时,冷冽也携魔修杀了过来。万物化灵为清歌拖延了一些时间,她看着不愿离去的梦蝶;让她无需担忧后;强行渡化了她。之后,她转身挥剑同冷冽交起了手。
与此同时,凤也领兵前往了龙族清剿后患。白时看着言而无信,斩尽杀绝的人;带领龙族同天族开了战。赶到的沧澜也联手龙族,对付起了天族。凤也看着今时不同往日的沧澜,明白他已然元神归位。
凤也提醒沧澜别忘了他还是天族战神。岂能因一己之私,便同族相残。沧澜毫不客气回击道:“那你身为天帝,他们身为仙族。便可自视甚高,搅乱这十二界;为祸苍生。”
凤也言语着冥顽不灵,挥斧斩向了两人。白时同沧澜一个防守,一个攻击;很快便让凤也落了下风。混着花香的腥甜,那弥漫于风中的血腥味也似是减弱了几分。沉睡的尸骸旁,插入泥土中的刀剑;也宛如成了一座座墓碑。
罗裙生花的清歌,看着自脸庞滑落于琴身的鲜血。朝自己再度使出同悲的人,拨动琴弦变作一道无形的力量;令同悲瞬间解体化为了粉末。冷冽震惊之余,收回琴的清歌给了他背后一击。可赶到的宣白祭出尘心,从清歌剑下救下了他。
清歌让宣白让开,冷冽也让宣白赶紧走;别管自己。宣白提醒清歌别忘了她还欠自己一条命,况且如今天族已经杀去龙族;你没有时间浪费在这了。清歌相信宣白会自行处理,便赶去了龙族救人。冷冽这才放下悬着的心,欣慰的同宣白道:“等回去后,为父便将魔域之主的位置传给你。日后魔域在你手里,为父相信定能更上一层楼的。”
宣白嗤笑,阴沉着脸;目露凶光道:“你当真以为我稀罕魔界之主的位置。还有你欠阿娘的账,该还了。”
冷冽还想逃,可尘心一出;何人能活。冷冽四肢皆断,跪倒在地;口中鲜血喷溅而出;双眼猩红哀求道:“求你,放过魔域众生。”
宣白蹲下身擦干净冷冽脸庞鲜血道:“我无意动魔域。还有你可知娘亲当年何以要走,因为魔域的那群老家伙;说你妇人之仁;太重儿女情长;不适合再担任魔君之位。可他们都忘了,我的娘亲她是被你掳来的魔域;甚至于并非自愿生下的我。她明明该属于人间,沐浴光下的。可是你同他们毁了她,更将她推向了死亡。甚至到最后,你都以为娘亲想要逃离;是因为她不爱你了。帝君,你不觉得你很可悲嘛。你又凭何要我的娘亲去爱一个令她死不瞑目,辱她清白;夺她人生的恶魔。”
冷冽不但言语着对不起,宣白起身召来鬼差;告诉冷冽父亲十八层地狱便是儿子送你的第一份礼物。你可要撑下来,别死了。随即,鬼差在宣白的示意下;将冷冽带回了冥界。魔域,祭司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