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开心
荠菜的味道很香，它不是那种香菜一样直击大脑的香，而是令人回甘的清香，浑身都散发着独属于野菜的香嫩，辜行止舒服的摸摸肚子，十分惬意：“老付你手艺真不错！”
付言声并不想理他，事实上，只是这人对荠菜有着蜜汁滤镜而已，因为喜欢，所以怎么做他都觉得好吃。
晚饭后，尚风也是揉着肚子一脸满足地走回房间。别墅没那么大，一层楼四间屋子，本来是云归和付言声一间房，小灵通守着他那一屋子宝贝机器人，但是云归跑去和一个人住的尚风搭伙了，独留付言声守空房，辜行止有样学样，尤其是看到花青和宗静影睡一间屋子后，他就屁颠屁颠地跑去找付言声了，美名其曰：“这样方便我报你一饭之恩！”
这些天知道的信息有点多，云归脑子乱乱的，这样涉及两族的勾心斗角，还是付言声想的比较快。
但是现在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尚风，他虽然有些白切黑，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云归发现他只是一个有些缺爱的小孩，直到这件事，尚风明确表示要王平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这一切都很正常，但是问题在于，尚风被洛家藏了十几年，据他们调查到的资料显示，洛家根本没给尚风找老师，他只在洛家的庄园里活动过，最多也就是洛图灵带他出去玩过几次，但是洛图灵去世的早，所以，尚风是怎么长成现在这个小可爱的。
怀着这个疑惑，云归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思考，直到尚风洗完澡，浑身散着水汽地走来，云归起身看着他，拿起吹风机：“怎么不吹一下，裹着容易风湿！”尚风一听容易风湿，赶紧把头上的毛巾摘下来，老老实实地让他吹头发。
云归有些好笑，还真信了，他胡诌的来着，虽然湿头发裹毛巾的确不好。吹好头发的尚风已经昏昏欲睡了，云归温柔地把他放在床上盖好被子，随后又一起躺下。
少年的睡颜乖乖的，睡姿也很好，虾米一样蜷缩着，一动不动，云归把人往自己在这搂了搂，在他眉心盖了一个晚安吻，盖完又暗戳戳地在他唇边偷香。云归有些愉悦，心里想着：反正我是他男朋友，我亲亲怎么了，想着又低头偷亲了几下。
这个男人似乎丝毫不记得自己当时怎么拒绝的尚风了。
另一边的辜行止，抱着枕头就往付言声那跑，他其实是有点担心付言声又叽里呱啦问一大堆的，但是终究是胃口战胜了恐惧，辜行止没脸没皮地缠着付言声撒娇画饼，只要付言声肯给他做好吃的，他也不是不可以被他套话！
相比较于他们的轻松，王平几个人就没那么好受了，森蚺没有直接出手，而是安排了几条小蛇，没有灵智的冷血动物，就算是菜花蛇，也足以在深夜里击垮他们的心里防线，尤其是他们在森林里被森蚺盯上以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别说是真的菜花蛇了。
小菜花自顾自地游走在几人中间，完全不顾瑟缩在一起的人类有多恐慌，终于有人控制不住恐惧，抓起身边的椅子砸向小菜花蛇，菜花蛇受到攻击嘶嘶乱叫着扑上去咬人，一时间，冰冷的审讯室热闹起来。
第二天一早，武成音和丁泽去审讯室送饭的时候，刚踏入房间，就感觉脚下有些黏糊糊，被一股恶臭击退，审讯室里已经乱成一团，本来只有椅子和床铺的大房间，被屎尿铺满，几个人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地上是几条菜花蛇的尸体。
脚下的东西是什么不言而喻，丁泽一个忍不住就迅速远离房间，在一旁干呕，武成音也好不到哪去，把饭放进去关上门就拉着丁泽离开。
两个人在院子里疯狂洗脸漱口，想着等味道散了再进屋里洗澡。冯安看到他俩有些疑惑，他们俩一个社恐一个高冷，天天窝在一起长蘑菇，今天居然这么活泼！没错，冯大队长一位他俩在玩水，于是兴致勃勃地来了一句：“活久见，你俩玩水不带我！”
两个人是话少，但是黑心。于是冯安走过来的时候就闻到一股令人直升天堂的味道：“呕~”“怎么搞的？！”
丁泽：“他们，他们在审讯室里拉屎！”
武成音一脸生无可恋：“他们以前真的从事文艺工作吗？明明审讯室里有卫生间。”
冯安脑袋恢复清明，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是他没勇气回去看：“人怎么样？”
“还活着。”
“那就好，晚点让云归去看看。”还没下楼的云归还不知道自己将面临什么。终于，在客厅等着的冯安看见了云归下楼。
冯安面色严肃地走向云归，神色冷凝，云归看他如此严肃，立马正色问道：“怎么了？出事了吗？”
冯安点点头，冷峻的面容看不到一丝轻松：“审讯室出事了。”
云归也顾不得早饭了，抬步就往审讯室走：“森蚺来了？人怎么样？”
冯安略微靠后，他怕自己压不住坑人的表情：“应该是来过了，人还活着。”
审讯室四周的墙壁都是隔音材质，不然昨天他们早就被那些人的尖叫声吵醒了。云归有些担忧，因为小灵通的机器人一点警报都没有，可以确定这些人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别的就说不定了。
审讯室隔音，味道隔的也很多，在门口能稍微问道一点，但是云归也没多想，推门抬腿就进去了，脚刚放下，他瞳孔地震，不可思议地看着室内的排泄物，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呼吸，想要咒骂又不敢开口，只能憋屈地关上门，憋着气走到院子，试图用眼神刮一遍正在院子里疯狂大笑的冯安。
院子里空气清新，云归小心翼翼地呼吸着，生怕又闻到什么味道，他没来得及冲鞋，在冯安笑得前仰后合的时候一脚踹了上去。
“啊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你！”
“来啊！礼尚往来怎么了！”
这注定是一个有味道的早晨，而夜晚，注定有些人要洗秃噜皮。
虽然这些人在野外邋遢的样子比今早更甚，但是没人能在干干净净地时候踩上一坨新鲜的人屎而不留下心理阴影。
案子办完了，这两队人又开始休假了，基地护卫队不需要他们帮忙，上面也没安排工作，七年没放的假好像要在武汉基地一下子放完，这让这些人有些无所适从，虽然他们躺在院子里晒太阳晒得怪惬意的。
小灵通正在打游戏，一六九三吃了一个闪，他尖叫花还能继续溜！但是身上的卫星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一个误触就当面翻窗震慑！一代医花饮恨大房，酿成地下室惨案。
电话被云归拿走，只留下小灵通面对四杀疯狂出击！地下室救什么救！没搏命进什么地下室！他可以死！
握手言和的两个队长拿着罪魁祸首在沙滩椅上躺着，电话那头不是一向对接任务的宗处，而是顶头上司徐老∶“这次的任务你们完成的很不错，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云归挑挑眉，说实话失踪人员死了几个人，找回来的现在看着也不太正常，怎么说这任务完成的都不太行：“您过誉了，这些人死的死，疯的疯，如果是更专业的人来做，不至于损失这么大。”
“那你们觉得，他们为什么要那么做？”冯安有些懵，老大这意思，有点奇怪，看着不是很在乎这些人，但是又很关心案子。
“他们这一类人的生存空间太小，生存能力薄弱，与零启年前相比的生活质量的落差，足以击溃一个人的心理防线，集体出走，不过是试图寻求官方的庇护。”
“哎，我们努力维持的秩序，已经是最大的庇护了。我看了你们的汇报，他们戕害了森蚺的子民们，你觉得，他们该如何？”
冯安云归对视一眼，有些拿捏不定，还未等他们开口，就听见老人有力的声音传来：“我的意思是，既然做错了事，就该承担后果，但是，宁慈大师要你们保全他们，你们怎么看。”
云归抿抿唇，随即坚定了内心的想法：“徐老，这件案子，真的是他们自己主动的吗？”
如果是，那么承担后果无可厚非，如果不是，那他们与被人当枪使又有什么区别。冯安有些诧异，就直接问出来，可真大胆啊。
久久无言，云归都想着道歉认错了，就听见徐老说：“抱歉，我事先并不知道这件事，宁慈越过我私下送了一个法器过去，他想把人类和灵族的事摆到明面上谈。”
“徐老，宁慈只是一个僧人而已。”
“我知道了，官方会有更妥帖的政策，文化和人，我们都会尽力护住，普通人也是公民，他们从来都应该是我们要保护的对象。”
“那宁慈，您知道他的底细吗？”
“云归，护好尚风。”
还没等云归问些什么，电话就已经挂断了，徐老那句话说的声音很小，很轻，冯安挑挑眉：“那老秃驴真有问题？”
“相信官方，大问题估计没有，但是小问题怕是不少，大局之前必有取舍，那老秃驴，恐怕是必定保大舍小了。”
“那你的意思是，他们会舍弃尚风，但是他有什么特殊的？”
“尚风是继蜃鱼之后唯一一个能够正统修炼的人，所以，如果想把修炼公开面向群众，少不了他们，而且，灵族，好像和尚风有点关系。”
“什么关系？他们连辜行止都不要了，会去关注一个人类少年吗？”
“不清楚，我们南下的时候，除了蜃鱼圈住的恶灵，一只恶灵都没碰到，别说恶灵了，就连有意识的灵都没碰到过，一路上干净的不像话。”
“有人在暗中看着你们，或者说有东西警告了那些灵。”
“八九不离十，但是小风本人应该不知道，他应该是被保护起来的。”
“要不问问？”
“辜行止不肯说啊，对了，他之前说过，有些事再问就要遭雷劈了，你们见过吗？”
“没有，我们两队没会合之前我们队一直都是哑巴队，我都快憋死了。”冯安颇为幽怨，谁让他们队不是刚入世的高冷挂树精，就是社恐加缄默的刺客呢。
基地的警备力量虽然不需要他们帮忙，但是闲不住的两个队长还是带着队员们去基地周边巡逻了，美名其曰：团建。
基地被铁丝网圈住，监控机器人恪尽职守地布控基地周边的监控，不少人结伴出城，进进出出地十分热闹也十分有秩序。
一个中年男人带着一个少年进了基地闸门，向警卫展示他们的收获：“您看，这是我刚发现的种子，结出来的果子能吃的。”红色的果子散发着诱人的香甜气味，捏起来稍微有点硬，不知道熟没熟。
警卫也不确定这果子能不能在基地种植，毕竟基地内的灵气和环境都不如森林里好。鉴于不知道果子的真实信息，上报还需要时间，警卫犯了难，男人便和他们拉扯了起来，他们这一次出去，只找到了这些果子。
站在不远处的辜行止看着那个果子挑挑眉：“开心果，能吃，能种，副作用可以忽略不计。你们基地应该没有这种果树。”
冯安有些好奇：“什么副作用？”
“让人控制不住想笑的冲动。”
小灵通有点跃跃欲试，这种果子以往都是存在在小说里的。不知道是他表现得太明显，还是这帮人站在基地门口太显眼，那个少年捧着几个果子小跑过来，这些人身姿挺拔，穿着正式还很干净，不是有权势就是有能力。
正当他不知道怎么开口时，小灵通已经张口询问了：“我可以吃一个嘛？我可以拿资源和你换。”
“不，不用，给你。”少年有些腼腆，“这个果子会让人开心。”
小灵通也不耽搁，在一众人好奇地注视下，擦擦果皮就往嘴里塞，吃完一口，砸吧砸吧嘴，“挺甜的。”再咬一口，“好脆啊。”果肉爽脆多汁，果核也很小，像是李子的核，但是果肉却像白桃那样，脆甜脆甜的。
小灵通三下两下啃完，龇牙一笑：“嘿嘿，怪好吃的。”于是，一帮人就看见啃完果子的小灵通在那嘿嘿地笑着，大家都有脸没脸看，实在是太傻了，这些人想笑又怕门口的人都看他们，想笑又不敢笑，小灵通也反应过来，想把疯狂上扬的嘴角扯下来，结果就是扯不了一点，几个人憋笑憋的像是得了帕金森。
终于，一个警备人员走了过来，充满关怀的看着他们：“请问，你们需要帮助吗？”
“不，嘿嘿，不用，嘿嘿嘿，那个果子，嘿嘿，能吃！嘿嘿嘿，就是会让人发笑，嘿嘿嘿。”
他笑的有些惊悚，警卫连忙逃离这个充满了诡异笑声的地方，等到小灵通不笑了的时候，那父子俩已经进基地了，他揉着笑得发酸的腮帮子问道：“基地收了？”
“是啊，都有人当着面吃了不收白不收啊。这果子能吃还好玩，活跃气氛挺不错。”
“嘿嘿嘿是啊。”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