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幻术师的自白
天空中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不到一会儿就变成了瓢泼大雨。贾仁的车子穿行在一片雨雾之中，夏楠叉着手坐在后排，他刚刚把之前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给了贾仁和埃瑞斯两个人，包括盛翊计划想要窃取芯片，结果被发现后仓促逃亡，最后在意想不到的情况下连同一辆车被炸的无影无踪。“我不太觉得那个家伙就这么容易死了。”贾仁猛踩了一下刹车，旁边窜出去一个开得飞快的车辆，那个司机正在骂着贾仁但是车上的三人都没有理会，“不过我很好奇的一点就是，在青花山庄的时候，盛哲告诉我们，盛翊其实是一个人工智能人，你说你和盛翊是一种合作也是朋友的关系，”贾仁透过后视镜看着后排的西装少年，“这一点你怎么说？”
“在组织里面，我最熟的两个人一个是king，一个是盛翊，同时king也是盛翊的一个老师，但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盛翊是一个人工智能人，不过说到人工智能人，king倒是和我说过，组织中的造型者能够创造出拥有情感的人工智能人，他们可以完全趋近于人类，在他看来是‘最完美’的生命体。”没有思索，夏楠非常干净利落地交代出了这些事情，“在我遗失的岁月里面，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十年之前，车子也没有电动汽车，一切都还没有那么智能，在过去的我看来，现在这种智能体的诞生或许是一种威胁，更是一种现代化的诅咒。”通过短暂的交谈，夏楠也告诉了他们自己的身份：十年之前探险进入三角洲，误入时间裂缝进入了中世纪，在那里生活了一段日子后，再次进入三角洲回来已经是十年以后了。虽然容貌和他们一样都是少年的外表，但其实实际夏楠已经快接近30岁了。
“到了。”贾仁把车子稳稳停在路边，在他们旁边是一排小别野，天空中灰蒙蒙的，仿佛想要遮挡什么似的，“问问盛哲，我认为这一切都很扑朔迷离。”然而三人没走几步路，埃瑞斯率先发现了一丝古怪：房子里面的灯是关掉的，不过大门却是开着的，而且刚刚下了一场大雨，草地上沾着泥土的脚印明显可见，只不过是出去而非进去的脚印。
推开门，果然盛哲不在家里，留给三人的只是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的是给贾仁和埃瑞斯的：对于我哥哥的身份我仍是抱有疑问，如果你们想要解决的话，可以去当年他去窃取芯片的地方看看，我找出了那里的地址你们可以参考一下，如果你们一旦发现了什么真相请立刻联系我，我这边我去我的心理医生那边一下，最近做梦梦醒时候我一直看到一个白色的蝴蝶图案，这让我整个人一直不在状态，等我这边好了之后我会马上来找你们的。纸条下方备注了一个地址。
“这块地方我认识，”贾仁思考着，“但它很早就报废了，这是最早开发做智能科技的一块园区。可是为什么……”“盛翊告诉我，他最后悔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去拿那个芯片，而造型者创造人工智能人按照盛翊的说法就是通过这块芯片。”夏楠解答了贾仁的疑惑。三人无言，但是眼下虽然去那个园区很重要，不过既然来到盛翊和盛哲居住的地方，贾仁觉得还是看一下盛翊的卧室比较好，没准他自己也隐藏了一些线索。
或许是好久没有回到自己家了，盛翊的房间相较于盛哲的房间摆满了各种东西以及书桌电脑的风格，更加显得一尘不染，他的床铺早已没有床单、被子和枕头，书桌也是空空荡荡，“盛翊当时离家出走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呢？”贾仁询问着夏楠。“他说是差不多14岁的时候，也就是四年之前，”夏楠回忆着，“他似乎不太情愿提及这件事情，他说是因为闹掰才离开的，这样做其实是在保护盛哲。”贾仁继续检查着他的房间，由于过于空空荡荡导致根本没有什么线索，或许也是因为盛翊抛弃了自己的弟弟四年，导致盛哲一气之下把他哥哥的东西全部丢了出去……盛翊这家伙，为人神秘，他究竟隐藏了多少……正当这么想着的时候，埃瑞斯眼尖发现了衣柜的一个角落里面刻着一个神奇的符号，这个衣柜格外的大，甚至撑满了一个卧室的长度。
他把手机的手电筒打开，三人蹲着进入衣柜聚在一起看着那个符号，没想到不是符号，而是一个图案：“九头鸟！鬼车！”三人惊呼，14岁的盛翊那会儿难道就已经和组织有牵连吗？埃瑞斯不假思索地按住了那个图案。突然那个图案闪闪发光，周围四散光芒，依次照亮了墙壁上的文字，“把门再关上一点！别让光透进来！”贾仁连忙命令，没想到这个别有洞天的衣柜确实有所奥妙：与其踯躅于悬崖，不如举步一跃成沧海。我在这里刻下我的过错和我的回忆，是想让看到这行文字的人知道我曾经活着，我也曾经死过。在生命的长河中，无数人把永生视为崇高的理念，我也一样，因为短暂，所以我害怕过于短暂，于是我找到了那个可以改变人的一生的芯片，经过组织里面的人的改造，真正的人工智能出现了，和电视电影的不一样，他们本身就是从人变来的，当血液变成了电路，心脏变成了机心，他们达到了一种可以说是智慧的永生。
三人震惊地看着墙壁上的文字不断出现，脑海中仿佛出现了年仅14岁左右的盛翊在夜晚偷偷在这里安置了这个小型机关，文字继续出现着，他们也继续阅读：但我明白了，这其实是一种逃避，我们终将死亡，这只是时间先后的问题，时间不可逆转，生命不可逆转，然而我想告诉此刻读着这行文字的人：希望和绝望这两者是可以逆转的。
“贾仁，你不知道的是，”夏楠开口了，“组织很多档案你都没看过，其中一个比一个可怕，你们经历过的远古植物和翡翠生物只是冰山一角，更多还有对世界上种种长寿的生物进行探索和研究，甚至进入了三角洲想要寻找到那里时间失调的秘密，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达到永生。”按照盛翊的话语来说，组织已经成功了，因为造型者用这个新兴技术创造出来了智能人，是一种智慧的永生。“我想起来了，兵王找魔都之眼的背后根本原因也是当时据说那个宝石可以拥有重现过去的能力。”埃瑞斯瞬间也想到了此刻安放在他们宿舍里的那颗小钻石，当时为了它也是组织出了手。
“但我明白了，这其实是一种逃避，我们终将死亡。”贾仁轻声地复述着这一句话，从一开始读到这句话的时候，他心中就隐隐约约产生了一种可怕的预感，“你们是怎么理解的？嗯，埃瑞斯？”
“永生这个概念太过于荒谬？也许盛翊最后想明白了，回归现实才告诫我们不要做这个虚妄的梦想？”埃瑞斯猜测道，但他看到贾仁脸色一脸严肃，就发现事情似乎有点不太对劲。
“逃避。”贾仁再次轻轻地重复出了这一个字。
“他这里说的都是他所经历的事情，也就是说，我可以不妨大胆猜测一下，他逃避过一次死亡，他通过这次逃避创造出了一个永生的存在。”贾仁得出了结论，让夏楠和埃瑞斯都瞪大了眼睛，“我可以猜测是这一对兄弟的事情，目前我不敢妄加猜测，盛翊下落不明，盛哲也不在我们旁边，肯定是这两个人经历过一次生死挑战之后，其中一个人通过组织里的技术变成了人工智能人，盛哲目前能够确凿地说盛翊是这个智能人，肯定他有所根据，而从这些文字来看，我也觉得是盛翊让造型者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永生的智慧存在，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他是一个天才，同时还能灵活的运用幻术，并且在幻境里面能够给我发起一个个叩击人性的挑战。至于到了后面，看到了造型者的野心之后，盛翊觉得这应该是一种错误，于是写下了‘我们终将死亡，这只是时间先后的问题，时间不可逆转，生命不可逆转’。至于为什么他能够这样想，我估计这是他体内人类的一部分在思考，作为人类，我们不应该逃避死亡，而作为机器，死亡是根本不存在的，就是这样。”
残酷的真相通过文字显现了出来：贾仁也难以置信，曾经自己的好友原来是一个人工智能体，包括夏楠和埃瑞斯同样处于震惊之中，盛翊热心地把夏楠从三角洲救起，把他带到组织给他找到了一位老师；在付平的鬼集市阵法中，盛翊能够冷静应对，跳入阵法之中帮助埃瑞斯解救同伴，这些事情一起看来根本不像是一个人工智能体所能做的事情，但是事实又很骨感地展现在他们眼前，那就是他们得到的情报是“造型者能够创造出有情感的人工智能体”，由此想来，一切都能想通。
窗外风雨交加，狂风怒嚎着，雨点无情地拍打在窗户上，盛翊的文字只留下了最让人看不懂的一句“希望和绝望都可以逆转”，“这是什么意思呢？”贾仁抬起头，平静了一下情绪，突如其来爆炸的消息让他一时间难以接受，但是既然面对了，那就得把其中的真相发掘出来。“他犯下的错误就在于那个芯片，我们去那个园区看看，究竟是什么芯片让这件事情变得不可逆转。”埃瑞斯总结道，他把衣柜的门重新拉开，在灯光的照耀下，墙壁上的文字渐渐淡去，而散发着光芒的鬼车图案也渐渐暗淡，一切又回归了最初的样子。
“嗯，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出发吧。”贾仁快速用手机搜索着那个科技园区的具体位置，他把脸背了过去，心里只能默默地祈祷，盛翊，告诉我，这一切仍是在你的计算之中，因为我内心所想的还是你是个正常的人类，而不是一个被电线缠绕的人工智能人
“抱歉打扰你了，爱德华，但我最近梦境一直会做噩梦，醒来之后脑海之中可能是幻觉，也可能是我实实在在看到天花板上刻着一个白色蝴蝶的图案，这究竟是什么回事？”
“我正在处理另一件事情，所以我刚刚只能急匆匆地离开，你说是蝴蝶图案吗？这确实很神奇，但我觉得你最近状态还是不错的，你是受到过什么刺激吗？”
“可能是吧，在我前几天出去玩的时候，我碰到我哥哥了，但仅仅是打个照面。”
“或许是一些后遗症，正好我在这个地方在做精神治疗，你如果不觉得繁琐的话你自己过来吧，但最好一个人来，因为你的病例实在太特殊了，我不想让旁人听到，这也是为你的安全着想。”
“可以，我现在就出来，你能把地址给我一下吗？”
盛哲下了车，仰望着眼前的摩天大楼，这是这个城市最繁华的一个商业带，在众多摩天大楼中，它似乎也是最为独特的一个，它的造型极具特点，最顶部设计成了一个立体菱形的平台，而这个平台其实是与楼层分离的，只有专门的中心电梯才能进入这个平台，能在这里给人治疗，一方面说明了患者的财产巨大，地位显赫，另一方面也说明了爱德华这位医生真的是顶尖水平的人，不然普通的心理医生怎么能到这个地方呢，看着手机上的一条条聊天记录，盛哲还是决定找心理医生问一问究竟是怎么回事，自己一方面也是让贾仁他们去那个园区调查一下真相，凭借他们应该还是游刃有余的，盛哲这样安慰着自己，走进了大楼内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