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幽州
当祁温良告退离开斋宫之时，封御笔亲书的手诏已急遽传至中书，命诏湘节度使祁温良担任十万禁军统帅，祁宜掌先锋之职，兵部侍郎秦缙担监军之责，令其整顿兵马，开赴北境。
一日后，北凉，幽州城，一封密报被紧急的传入城主府，府中，一个面容威严的老者正坐在主位之上与身前的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人讨论着军情，其旁，一名约莫十来岁的小女孩，身着华服，容颜如瓷娃娃般精致，正显露出一副厌倦无聊之态，不住地以小脚踢打着厚重的地毯。
见有密信传来，老者面色顿时凝重，中年男子急步前来，展信递于老者，老者接过信件，信中字数并不多，老者只看了一眼便知晓了其中的内容，便随手将信折叠，置于案上。。
中中年男子见老者读罢密信后沉默不语，心生焦虑，却不敢妄言，因其面前之人，乃是北凉国之第四代皇帝，虎踞北凉的一代雄主，慕容乾。
此刻，旁侧的小女孩忍不住好奇心，细声问道：“爹爹，信中究竟何事？难道炎国的君主已答应归还幽南之地了？”
听着小姑娘银铃般悦耳的声音，慕容乾原本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含笑开口：“吃到嘴里的肉，岂能轻易吐出来，还是要靠武力才能解决。”
“陛下，”那名中年人也询问道：“那炎国是要铁了心与我北凉一战？”
慕容乾点头道：“不错，炎国那小皇帝的确年轻气盛，已传旨举行登基大典，亲自率军出征，誓要在遂州与我北凉一决雌雄。”。”
那中年人闻言，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陛下，此事似有蹊跷，这炎国小皇帝虽年轻，但孙继宣、李谦等人，皆是世故深沉之辈，我与他们多有交锋，彼等岂会任由年轻皇帝如此轻率行事？此事，臣有所怀疑。”
慕容乾眯起眼睛，道：“朕亦有此疑虑，但是，达山，勿忘一事——兵贵神速，朕的三十万大军已经集结完毕，若能趁炎国援军未至之际，先行破敌，夺取遂州，纵使他们诡计多端，也难掀起任何波澜了。”
“但是陛下，”达山语带无奈，沉声道：“那王霍实乃难啃，他将遂州四周百姓皆聚于城中，更是挖了三道深壕，埋设重重拒马，鹿角，铁蒺藜，臣屡遣使者辱骂挑衅，欲让其出战，但是他却置若罔闻，近则射箭驱逐，远则息弓静坐，臣实感无计可施。”
“便令直接猛攻，”慕容乾淡然回应：“明日便命五万民夫，各执一铲，大军护卫，纵使以命填沟，也要将那深壕平定，达山，务必三日之内攻克遂州。”
“遵命！”达山抱拳应诺，正欲退去，忽见一名信使急匆匆至，言有紧急军情上报。
达山拿过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问题后递与了慕容乾，慕容乾拆阅信件，与上一封密信相同，字迹不多，但此次所载之事，却令慕容乾反复琢磨，直到小姑娘再一次好奇询问，方才缓缓放下信件。
达山见状，终于也是忍不住好奇询问道：“陛下，发生了何事。”
“清流关之呼延莆，率领六万余兵马，昨夜越过堇山，直指遂州方向而来，现已驻驻于离遂州百里之地的合州。”
“那炎国的清流关现在岂不是一座空城？”达山眉头紧锁，语气中充满了不敢置信：“炎国竟为了保全遂州，连如此重要的清流关都愿意舍弃么？”
清流关乃大炎北境之要塞，其地势险要，战略重要性不逊于幽南之地，一旦越过清流关，顺着堇山蜿蜒前行，便可以绕开幽南，而后便是一片辽阔的平原，在那里，骑兵驰骋疾行，仅需三日便能直抵安州。
“战机稍纵即逝，送到眼前的肥肉，我大凉岂有弃之不食之理，”慕容乾起身缓步走至达山面前，肃然道：“达山，明日你率十五万铁骑攻遂州，引诱呼延莆之军前来。朕亲领十万精骑，一举攻克清流关。”
“遵命！”搭山握拳，行了一礼，随即退出大堂，旁侧，一直在听的小姑娘有些急了，出声询问道：“爹爹，那我呢，我去哪里？”
慕容乾宠溺的摸了摸这个小姑娘的头发，笑道：“月儿，你便在这里等着父皇，看着父皇如何得胜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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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破晓，遂州都监王楠望着城外密集如林的北凉铁骑，心头大震，忙吩咐诸将士整装待战，备好守城兵器。
城垣之上，投石机，弓弩，已是满弦待发，滚石与檑木堆积于墙角之处，开战前的战场寂静无比，众士兵蓄势待发，等待着战争开启的那一刻。
“呜~”远方，悠扬的号角声响起，北凉军率先破寂而动，如潮水般涌向遂州，顷刻间，战场上喊杀声震天响。。
一封封急促的军报，如飞鸟般不断送达遂州府衙。王霍端坐于高位，神色如冰，不断地下达军令，此番北凉来势汹汹，近日城外所掘的三道战壕，已有一道被敌军填平，北凉弓箭手已经能威胁城垣之上，使得遂州的反击的威力大减，使得北凉军队填平第二道壕沟的效率亦大为提升。。
然而，王霍对此并不甚忧虑。前夜，他已经接到飞鸽传书，得知周煜的计策，此刻他所需做的，便是稳固城防，若是北凉大举进攻，呼延莆便会赶到，届时联手夹击，便能狠狠削弱北凉之锐气。
傍晚，又一封军报传来，第二条壕沟已经被北凉填平，不过北凉没有继续进攻，而是后退至千步外进行休整。
霍眯眼凝视，对来报之使者吩咐道：“速赴王都监处，传我军令，若北凉再犯，待其兵至壕沟时，即刻点燃油火，最后一条壕沟务须坚守半日，让北凉填壕付出更大的代价。”
那人拱手领命，急步如飞地离去，而后王霍起身，对身旁传令的人说道：“去找冉元明，让他到府衙见我。”
冉元明，乃是王霍倚重甚深的新锐将领，虽年方弱冠，但却英勇善战，极擅长冲阵搏杀，而且胸有韬略，行事冷静，颇有大将风范。
未几，一位身材魁梧，面容英俊的青年大步流星而入，跨门便拱手行礼：“末将冉元明参见王帅。”
“元明啊，快过来，”王霍正在观看遂州地形，见冉元明到来，便笑吟吟地挥手示意，让冉元明来到他的身旁。
冉元明行了一礼，缓步至王霍身旁。王霍揉了揉发紧的额头，沉声道：“元明，此番北凉兵势汹汹，而我遂城之中，半数士兵尚属新锐，素未历战，望之心生畏惧，战意已然全无，尤其目睹北凉以死相拼，将壕沟填平，士气恐怕更是一落千丈，此时兵弱敌强，非长久之策啊。”
&34;王帅，末将愿带领精骑，直冲敌阵，斩断北凉之锐气，振奋我大炎之士气。”
“王霍闻言大喜，拍了拍冉元明的肩膀，赞许道：“好！本帅便授你三千精骑，待明日，听本帅号令，出城冲阵。”
“末将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