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好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今年的春雨似乎没有间断过,每天都在下着蒙蒙细雨。雨水过于丰盛,导致还是幼苗的洋桔梗烂根了,刚冒出来的嫩叶早已枯黄。
在得到花卉老师的建议后,郁言有点失落,他果然还是不太会种花。
“如果妈妈在就好了,她最喜欢种这些花花草草了,肯定能养活的……不像我,明明不是特别难养的花都被我养死了。”
郁言一个人蹲在那几棵花苗旁,突然感觉很难过,本来是想亲手养到开花后送给郁谨的,结果却……
莫大的挫败感降临在他身上,“永恒的爱”吗?那现在这样是不是不吉利?
郁言重新站起,深呼吸了几下,试着平复心情,但是好像效果不怎么样。不知道是又开始下雨了,还是怎么了,郁言感觉脸上有水,抬手抹去,回到里屋,叫了人把花圃整理了一下。
“死掉的就处理掉吧,空出来的地方,重新种点水仙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几株花苗死了,所以导致他的情绪异常低落,郁言觉得心里很慌,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想回到房间休息一会儿,突然手机响了,是云念发的消息,这让郁言很诧异。
云念:有空吗言哥?
云念:有点事想和你聊一下。
郁言不解,他和云念并不熟,还有什么事是他需要跟自己聊的?但他还是回复了。
郁言:有时间,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
对面很快就发来一个定位,是一家咖啡厅。
云念:见面聊可以吗?
不是很远,郁言便打算去看看,虽然他还是不明白自己和云念有什么好聊的。
外面还在飘着毛毛雨,整个天空都是阴沉沉的,可能要下一场大雨了。郁言还是有点不舒服,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就是有点心慌。
走进咖啡厅内,郁言看到云念向他招手,郁言走上前去,在他对面的位置落座。
“您好,需要点单吗?”一个服务员见他坐下很热情地来招待他。
“一杯拿铁吧,再来一个草莓松饼,”郁言说了自己需要的,又看向云念,“你还需要什么吗?”
云念拿起自己面前的咖啡示意:“我已经点完了。”
“那好,那就我要这两样就好了。”说完便把菜单递给服务员。
在等餐的间隙,云念又随意地聊了两句:“言哥很喜欢甜品吗?”
“还行,觉得吃点甜的会让人提升幸福感,”郁言想了下,又说,“不是说有事和我谈吗?”
云念讪笑道:“这么直入主题的吗?等餐来了再好好说吧。”
郁言疑惑,他这个意思是怕现在聊完的话自己吃不下东西吗?
但还是点了点头,还没说什么,服务员就端上了他点的拿铁和松饼,郁言索性先不问了,尝了口松饼。味道应该不错,郁言又吃了两口,端起咖啡看向云念,被人一直关注着的确会让人察觉到,更何况是面对面的两个人。
“为什么一直看着我?”郁言喝了口咖啡后放下杯子。
“的确很像……”
很奇怪的一句话,郁言没听懂云念话里的意思。
“什么很像?”
似乎是要说很多话的样子,云念又喝了口水才开口说道:“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还是不懂。
“说直接点吧。”
听他这么说,云念也就不打算拐弯抹角了,拿出夹在手机壳后的一张照片,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女人,很明艳的那种漂亮,让人一眼就会注意到,但是郁言并不认识这个女人。可她的那一双桃花眼很是勾人,郁言懂了云念说的很像是指什么——他和照片上的这个女人的眼睛太像了,一样的桃花眼、一样偏浅棕色的瞳色。
郁言看了许久才把照片还给云念:“眼睛的确挺像的,但是这位小姐更漂亮。”
云念接过照片,又看向郁言:“你认识她吗?”
郁言疑惑:“我怎么会认识她?”
“也是,我之前也不认识你。”
“所以你要告诉我什么?”
云念收回视线看向手里的照片:“她是我妈妈。”
“什么?”郁言有点云里雾里的,“你妈妈?那跟你今天要说的事情是又什么关系吗?”
“当然,她和叶女士很早之前是好朋友,叶女士也就是叶晚佳女士,”云念停顿了一下,“你的母亲。”
郁言对于父母们的圈子其实并不懂,不解地问:“我对这位女士并没有印象。”
“你当然没见过,在你出生后没多久她就离开了安城,就算有联系也绝不会让你知道。”
“为什么不让我知道?和我有关?”郁言觉得自己出门可能是忘记带脑子了,云念说的话他有点理解不了,为什么这两件事情之间会有因果关系?
突然听到云念轻笑了一声:“当然和你有关了,毕竟她不敢去看自己的儿子啊。”
原本有点吵闹的咖啡厅,在这一刻,郁言觉得好静,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云念就这么看着他,眼神里似乎还有点责备的意思,郁言感觉自己的嘴巴被封起来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重新开口:“什么意思?她不是你妈妈吗?去看什么儿子?”
见他这样,云念又笑了,像是被气到了:“她是我妈,你是我哥,能懂了吗?但是只是同母异父的兄弟而已。我爸姓云,你爸的话,我也不知道姓什么,反正不姓郁。”
又是一连串的信息,郁言真的有点懵了,脑子飞速转动,又过了片刻才消化好这些。
“意思就是说,郁家跟我没有一点关系?”
“也不能这么说,没有血缘关系、也不是领养关系,更多的像是寄养吧。”
郁言还是不相信,没有证据能证明云念说的都是真的,但还没等郁言开口,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好几下,是云念传来的文件。
“什么?”
“我口说无凭,给你看看你的出生证明,还有一些我从我妈那看到的东西。”
郁言打开一个文件,里面的确是一份出生证明。
“母亲——唐玲……”郁言喃喃着,但看到父亲那一栏是空白的。
“当年的事情我也不清楚,我去查了,查不到,应该是被郁叔叔他们封锁了,知道事情原委的只有他们了,可……”云念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就没继续说下去。
见云念不再说话,郁言又问:“那你妈呢?她什么都没说吗?”
云念叹了口气:“她啊,叶阿姨走后没一年就自杀了,这些东西都是我从她的保险柜里找到的,还有很多没寄出的信件。”
听到云念说的话,郁言情绪更加复杂了:“怪不得今天一天都在心慌,原来是这样吗……”
他说的很小声,像是在自言自语,云念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会儿才说:“对她来说也算解脱,她之前的心理诊断病历上确诊是重度抑郁,但是我也什么都不知道,她什么都没和我说,甚至表现的也很正常,我根本没发现……”
“或许吧。”
突然响起了雷声,郁言透过窗户向外看,天比他刚才来的时候还要黑,一会儿可能要下一场大雨了。
“谢谢你告诉我,我想先回去了。”
今天接收的信息太多了,郁言觉得自己承受能力可能就到这了,他现在很想见郁谨。
“好,需要送你吗?”云念看他的状态似乎有点不好。
郁言想了一下,叫司机的话可能还得等,可他现在一点也等不了。
“会麻烦你吗?”
“不会,怎么说你也算我哥。”
郁言有气无力地扯了扯嘴角,勉强挤出一个不算太难看的笑,起身和云念一起离开。
一路上两人也没有再说什么,郁言是没力气说话了,云念是已经没什么话好说了,他们两个只是刚相认的兄弟,好像并没有什么话可以继续聊。
车辆行驶到半路的时候,果然下起了倾盆大雨,雷声不断,或远或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