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升华的前奏（1）
现实就是这样平淡又乏味，你以为是故人重逢，命运纠葛下重启尘封的齿轮
事实上，什么都不会发生。
一如多年前那样，班级里怀揣小心思的对视，忽然挺直的腰杆，双手向后梳理柔顺的长发。乌黑的发丝飞扬，是思念还是牵引
清晨的阳光到夜间的冷风，自然的交替无形之中见证了太多所谓忠贞之物的泯灭。
发呆的时候，思绪神游在记忆的海，时间过得飞快。除了课间几次不经意的对视外，两人没有产生任何交集。
玉眠如把书本摊开，面无表情地听老师讲‘天书’。如果是初中的他，可能还会装模作样地记笔记，至于现在，呵呵……
当初那个衰到不行的男孩，估计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能成为氪金选手吧。
多愁善感结束，饭点已至。
玉眠如合上书本起身，闪电般奔向班级的后门。说实话，他对于国际学校的伙食还是很期待的。
他快步疾走着，穿插在三五成群的学生中，好像失去色彩的背景板，比这些lv0-蒙昧的家伙更像npc。
没有朋友，没有恋人，只期待丰盛的餐饮，这样的校园生活又有什么意思呢？哦不，好像在14岁家逢变故那年，他所憧憬的青春就在被窝里化作眼泪消逝了。
抵达食堂后，他找了处偏僻的角落落座，寻思着怎么跟叔叔开口商量退学或者挂学籍的事宜。当初跟玉林升又不熟，加上他散发着说一不二的气场，玉眠如也就没提自己的想法。
仔细想想，叔叔大概只是怕自己无聊憋疯了吧？那绝对是多虑了。
现在他已经不是一条单纯的咸鱼了，除了每日更新小说以外，还要想方设法地去接触超凡事物刺激自己。
比起安逸的象牙塔，他更向往残酷的真实世界。想想那恐怖的战斗天赋，他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好战分子吧？
啊呀，又把说好的安分守己忘了。
吃饱之后，玉眠如闲着没事儿在食堂瞎溜达，搜寻着每一个可能是玩家的人。他那天在局子里跟李棕加了微信，回家后又忍不住骚扰了一下人家，得出了一个结论。
——玩家的数量呈上升趋势。
所谓的自洽，不是单纯的唯心主义，那是神经病或者中二病。其核心在于稳定的内核框架，在于底层逻辑是否能够自圆其说。
自洽并没有那么容易达到，但也绝对不难，逮着个‘蒙昧’阶段的普通人来回虐，早晚能给他虐成自洽然后升华。也就是说玩家是能够批量缔造的，只是国家一直都在抑制大批次升华。
想想也可以理解，毕竟在热武器逐渐没什么鸟用的时代，玩家总量提升就意味着难以管控，甚至秩序的崩塌。
纸包不住火，虽然李棕没有明说，但玉眠如大概也猜到了。早晚有一天，世界会迎来全民玩家的新时代。那时候绝对是群魔乱舞，所以他必须在那之前拥有能够自保的力量。怀揣着成为强者的信念，玉眠如不知疲倦地搜寻着各种异常…………
宽敞的体育馆内，暖色调的装饰致使辉煌中又带有一丝温馨。两个女孩在网球区隔着球网互相挥拍比划，这是她们日常的较劲，只是今天持续时间很短，有个女孩率先败下阵来。
郑湘婷脱下校服外套，露出一件散发青春气息的白衬衫，身材恰到好处的纤瘦，白皙的肌肤在暖灯下染着缕缕红晕。她把长发盘起，先前脖间隐约可见的红绳清晰明朗，绳子上系着一枚貔貅玉佩深埋在衬衫里。
她心不在焉地握着网球拍乱挥，目光向下游离无神，脑子里全是今天早上的场景。
“怎么，这就认输啦”对面的女孩看出她不在状态，但嘴上不饶人，嬉皮笑脸地凑过来，“小婷子不行啊你。”
“陈竹清，滚！”郑湘婷瞪了瞪眼，球拍高速在陈竹清头顶掠过，虚晃一枪。
“哟~这是更年期到啦？”陈竹清贱兮兮地后仰躲了一下，然后趴在球网上伸手摸了摸郑湘婷的胳膊，“看你这样子，不会是那几个王八蛋使什么烂招了吧？”
最近学校里有个男的在追求郑湘婷，屡屡吃瘪，然后就被几个狐朋狗友嘲笑了。他气不过就跟那几个人争执，最后事件升级，演变成几个傻逼的联合赌约，谁先追到郑湘婷谁就牛逼。
“不是。”郑湘婷轻轻摇头，惆怅地叹了口气，“我们班今天来了个转学生，是他……”
“他”陈竹清愣了愣，细细品味着郑湘婷的语气和语境，在记忆中搜索着这个所谓的‘他’。作为多年的闺蜜，她有这样的能力。
“卧槽！他”陈竹清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清瘦的人影，以及一段缠绵叵测的纠葛故事，“他来这儿上学了”
“然后呢然后呢，然后怎么了”
“就那样啊。”郑湘婷想起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不自觉提高了音量，“什么都没发生，装作不认识我一样。”她无意识地跺了跺脚。
“那你还想发生什么啊？”陈竹清不屑地撇了撇嘴，抬起球网从下面爬了过来，“这人脑子绝对有问题，和他划清界限最好。”她语重心长地拍拍郑湘婷的肩。
“你可别忘了当初怎么进的医院！”她神情严肃，眼神犀利，“思念过度啊思念过度！哪有这种奇葩理由啊”
“小心再跟这货接触，直接把你给送走了，到时候我黑发人送黑发人。”她还不放心地叮嘱，“这个阴暗的家伙，肯定在到处搜集你的信息，你干脆随便找个人谈恋爱躲躲先……”
“不对啊。”陈竹清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目光闪烁，“他怎么会在这里呢？”
首先，她们俩都是湘城来的，那个地方好像发生了什么恐怖的事，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根本联系不到以前认识的人。其次，玉眠如不是个穷鬼么？转世投胎也没这么快吧？
聊着聊着，气氛沉寂，两人默默相视。
嘘嘘————
远方忽然传来一阵轻佻的口哨声，打断了两人飘忽的思绪。三个男生勾肩搭背地走过来，对着郑湘婷和陈竹清指指点点有说有笑。
“巧啊，你们也打网球”
“一起呗一起呗。”
三人目光火热，从头到脚审视着郑湘婷和陈竹清，令人极为不适。
“傻逼。”陈竹清面色立即垮了下来，扔下球拍拉着郑湘婷扭头就走。
“我就喜欢你们事前的清高样。”一个男生缓缓掏出手机，恶意毫不掩饰，“不知道事后会不会求着我要来要去呢。”
其他两人仿佛收到了冲锋的讯号，相继掏出手机幻想着旖旎的场景咽了咽口水，像饿狼般包围了郑湘婷和陈竹清，鞋底故意和地板摩擦发出尖锐的声音制造压迫感。
郑湘婷和陈竹清都被吓了一跳，微微愣住。她们想不通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傻逼，光天化日之下想干嘛体育馆监控是坏了么？
她们刚准备说什么，目光却不经意间接触到了三人举起的手机屏幕，樱粉的旋涡谜一样流转，发散出粉嫩的光彩来回跃动，好似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
“呕！”陈竹清躬着腰捂头干呕，一遍遍拍打沉闷的胸口企图让自己清醒。昏昏欲睡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仿佛意识被抽走装进一个小瓶子里拧紧瓶盖，怎么拍打呼喊都无济于事。
她惊慌失措，拍打施加在身上的力道却越来越弱，无力的感觉像涌动的潮水般蔓过四肢。没过多久她就停止了挣扎，瘫软在地。
郑湘婷咬舌强迫自己清醒，压着忐忑的心快速拉起陈竹清，狼狈地往后走。她焦急万分地向远处的学生呼救，却像被无视了一样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她心咯噔一下，有种被世界遗弃的感觉，浓浓的绝望让她呼吸都不太顺畅。她抱着陈竹清连拖带拽，行动相当缓慢，三个男生完全没有阻拦的意思，只是满脸戏谑和嘲弄，仿佛吃定了她。
“自洽倒是意外之喜。”
三人的凝视灼热又滚烫，看得郑湘婷头皮发麻，她故作镇定地摸出手机输入锁屏密码，剧烈颤抖的手却娴熟地在短信页面拨出了某人的手机号和求救信息。
【体育馆，救命！】
报警需要时间，说明需要时间，赶到更需要时间。在这个学校里，他或许是最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