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升华的前奏（2）
“体育馆，救命”
在食堂游荡的玉眠如早就吸引了安保人员的注意，他正举着手机神情僵硬地对着一排满身女生的长桌。
“呃，帅哥你好。”有个面容姣好的女生尴尬地挽了挽发丝，“你是要加微信么？”长这么帅何必鬼鬼祟祟的，服了！
“哦哦，不了。”玉眠如回过神来，环顾四周，察觉到了好几道来者不善的目光。他现在脑子乱得就像一锅粥，根本没有多余的思绪用来尴尬，本能地脚下生风奔向体育馆。
那些尘封的回忆就像一条条小鱼，被一则简洁的短信全部勾了出来，翻着肚皮浮在海面上拍打鱼尾，鱼尾溅射的水花好似在映射着什么……真是愿者上钩。
他绷紧身子，步伐再加快，四周的一切都在极速后移。忽然他掏出手机，编辑了一则语序和逻辑混乱的信息发给李棕，附带定位。
大致意思就是：大哥这里很危险，可能有玩家，你没事的话就过来看看，或者使唤几个勇猛的小弟过来。
玉眠如倒也不是无故放矢，以他对某人的了解，如果不是生死危机、天崩地裂了，她是不会主动联系自己的。
所以一定是出事了。
在这个和平年代，在这所师资力量、安保力量都极为出众的学校，她能被逼到发信息，那就说明有大概率遇到超凡事物了。就算不是也无所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大不了给李棕赔礼道歉就是了。
最关键的是，玉眠如想到了自己那天晚上的遭遇，想到了那两个晃手机的猥琐男。他跟李棕聊过，李棕说这是一种特异类本源力的产物，开发和运用的角度神鬼莫测，能够以灵力灌输电子设备，生成具有特殊效果的软件。
简而言之，这特么是批量生产的，据说在玩家论坛里就有售卖，好像是一次性或者几次性的，用完软件就消失，根本追查不了！
“程序师，这个畜牲！”
玉眠如简直不敢想，这个仿照某岛国小电影制作的特殊软件，究竟已经祸害了多少人。
“叮！”李棕发来信息。
【秋叶中学是吧，你之前应该跟我说的。你们学校是长安情报部重点标注过的地方，很可能藏着一条大鱼。】
【有几名学生和老师是注册过的玩家，算是见习武官，已经通知他们过去了。】
【ok！我先过去看看！】玉眠如回复。
【你别擅自行动！】屏幕前的李棕想了想，还是删除了这则未发的信息。
说实话，他很好奇玉眠如的战力。
不只是他好奇，整个长安科研部的人都很好奇，一个未完成升华、不具备本源力和玩家模板的人，是怎么越级击杀玩家的
“不知道会不会打草惊蛇。”
李棕轻叹一声，“算了，最近这帮人越来越猖獗，也该敲打一下了。”他唤出玩家模板，迅速清点了一下道具后套上外套出门。
世界从未有过的阴霾，明亮的灯光映照在女孩煞白的脸上，显得昏黄晦暗。男生们戏谑的笑声可鄙极了，好似一阵阴风掠过耳畔。
郑湘婷捡起掉落在地的网球拍，向前一步挡在了陈竹清身前。网球拍是她唯一的武器，握得很紧。
她不是任人宰割的柔弱女孩，哪怕没有手握利剑，也能用这碳纤维的网球拍做最后的挣扎。小巧玲珑的眼睛猛然瞪大，像是兔子被逼到绝境露出野蛮的凶相。
————殊死一搏！
然而当实力悬殊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所谓的殊死一搏反倒显得可爱，引人发笑。
就像一个成年人不经意间踩坏了幼儿园小朋友的玩具，小朋友目眦欲裂地攻过来，成年人却毫不在意地、轻描淡写地把那份愤怒踩在脚下蹂躏。
“啧，还挺够劲。”一个男生摊开手掌，掌心处凭空浮现一枚朱红的丹丸。
他邪邪地揉搓丹丸，猛然窜到郑湘婷面前晃了晃脑袋，然后低下头嘲讽似的用脸贴紧网球拍，按着球拍轻轻拍打自己的侧脸，做出欠打的怪表情。
郑湘婷恍然惊觉，原来往日里猥琐粗鄙的身影其实很强劲，强劲到她难以反抗。她咬牙攥紧球拍，无力的感觉却像一盆凉水倾灌而下。
冷汗不知不觉打湿了衣衫，隐隐透出朦胧的芳香，好似招惹妖魔的人参果般香甜可口。郑湘婷深吸一口气，闭着眼睛竭力酝酿着愤怒，愤怒能带给她力量，促使她本能挥拍。
砰————
温度骤然升高，灼热的爆鸣响彻整个体育馆，完全掩盖了细若蚊蝇的挥拍声。郑湘婷不可置信地后撤几步，她看到了火球！魔法电影里的火球！那硕大的火球砸落到三人中间，焰星磅礴四溅，粗暴烧熔了窒息的恶意。
郑湘婷感觉心中有什么东西碎掉了，长久以来积累的认知正在极速崩溃！与此同时，底层逻辑崩塌的废墟之中有温热的火光摇曳，萌发出缕缕生机。
她按捺住心中奇妙的变化，抬起陈竹清又拖又拽竭尽所能地快速离开。不知何时，偌大的体育馆人影稀疏，隐约可见远处几个形单影只的背影缓缓离去。
她没想那么多，脑袋太杂乱以至于现在完全空白了，她一时间接收不了那么多的信息量，她只知道逃！带着陈竹清不管不顾地逃！
身后超凡交锋的声势浩大，牵动了那颗被世俗腐朽多年的心，可她却丝毫不敢回头，一切就像梦一样不可思议，她怕稍有不慎就会陷进去再不得解脱。
“婊子！站住！”
手搓丹丸的那个男生怒了，气急败坏地狂吼。他不顾忌混乱的局势，只想追上前面那两个女的狠狠蹂躏。他倒不是真的疯魔，只是游戏论坛里高价买来的情趣药物就这么融化了，他需要一个宣泄口，正好把那两个女的当做人质。
郑湘婷发誓她这辈子从没这么快过，简直就像一阵疾驰的风，甚至还是在带着一个昏迷的累赘的情况下。但她再快也没用，后面那人比她更快，鞋子和地板的碰撞声像是铁蹄践踏般猛烈，伴随粗俗的污言秽语像机枪扫射一样不停歇。
她很累很怕，但她没有放弃，她想她是个做什么都三分钟热度的女孩，永远长不大的小孩心态，但现在可是在拼命啊！她带着闺蜜在玩命！就像初中那会儿中二得不行站在雨中呼喊‘我是雨的孩子，我要拯救世界’一样刺激！
她的人生也鲜明起来了啊！虽然很无助但一定要挣扎到最后一刻，决不停下！绝不！
咚！
铁蹄践踏般的声响急刹，莫名其妙的戛然而止。郑湘婷心有所感似的抬起头，看见最近的出口处站着一个戾气极重的男孩，他用五指插入发根缓缓向后梳去，吐出冰块般冷冽的话语。
“我只是碰巧路过。”
他保持着胳膊指人的姿势，冷峻的脸庞玉雕般精美，散发出凝重诡异的威势。更惊悚的是，后方传来‘砰’的一声巨响，那人摔倒了么？郑湘婷没敢回头看，拽着陈竹清继续走。
跟玉眠如擦肩而过时，郑湘婷无意识地跺了跺脚。混蛋混蛋！怎么可能碰巧路过啊！
“谢谢。”轻微的呢喃好似梦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