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你还能再昏庸些嘛
周墨手托下巴， 道：“收发电磁波的振荡电路倒不难搞， 电容、电感、天线这些无非是绝缘层隔开的金属片和各种形态的金属线， 不过咱们还差一台真空机， 无论是做电灯还是做检波和放大电路的电子管， 都需要做真空处理， 如此才能防止气体电离， 还能降低灯丝的氧化损耗。”
周墨说着从乱糟糟的纸堆里找出了涡流真空泵的图纸递给了腿部挂件， 樊二郎看了一遍真空泵的工作流程图， 喜滋滋的站起身来道：“这个比造玻璃简单， 跟你那风扇的图纸差不多， 请几个手艺高超的匠人很快就能打制出来。 不过这导气的管道该用何物制作？”
周墨道：“一种名为塑料的东西， 暂且用硝化纤维、酒精、樟脑来做， 目前还在实验中。 咱现在没有石油化工整不了别的塑料。”
樊二郎牢牢地搂紧周墨大腿，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周墨， 道： “周兄你从哪学来这么多奇妙配方的。”
周墨给他的眼神恶心坏了， 使劲甩了甩腿， 把樊二郎甩在地上， 才道：“从一个叫网络的地方学来的。 你爱看什么它上面就有什么。”
樊二郎站起身来， 露出此生最谄媚的贱样， 道： “世间竟有如此神异之地， 不知这网络在何方位， 周兄何时带小弟去见识一番。” 周墨幽幽道：“这地方需要再过一千年才会出现， 你这辈子是看不到了。” 说完他也有些好奇， 如果现在就整出电子管， 这个世界不知多久可以进入互联网时代。
听周墨这么一说樊二郎颓丧的耷拉下肩膀， 他没有怀疑周墨所说的话， 能有这么多神异的发明，只能是千年一现的神迹才能解释的通。 哀怨了一会后， 他眼睛又亮了起来， 能遇到见过神迹的人， 还是个乐于分享的神经病， 这何尝不算一种奇遇。
想通之后， 樊二郎问道：“周兄方才你说的电可是雷雨天中的九霄之雷？ ” 周墨点头道：“没错， 都是一种叫做电子的东西。 ” 樊二郎道：“那这电池可是能蓄存雷电的雷池！？”
周墨道：“差不多吧， 不用特定电极那做出来的电池只能放电不能充电， 铅酸电池是能反复充放电的。 咱们可以做些人力发电机来充电。” 樊二郎奇道：“人力可以化电？”
周墨道：“准确的说是动能化电， 河流都冻住了没有水力可用， 火力还需要搞蒸汽机来转换机械能太过麻烦， 而且如今城里也还需要煤柴取暖。 风力在这中原地区好像也没多大搞头。 所以咱们用人力。”
樊二郎道：“人力可以化作雷电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如果是蒸汽机摆在樊二郎面前， 那他看完一遍工作机理，只会赞叹一声高明精妙， 因为平日里时常能看到烧水被顶开的水壶盖， 蒸汽机还在他能理解的范围之内。 但是现在直接要跨入肉眼不可见的电气时代，那就太超过他认知了， 雷电在他心里那可是神明司掌的领域。
周墨道：“发电很容易的， 老话说电磁不分家， 司南你知道吧？ 只需要在做司南的天然磁铁矿旁边拿铜线转一转就能生出电来， 不过磁铁矿是靠大地里面的磁场充磁的， 磁力太弱了， 生不出多少电来。 你领人拿磁铁矿重连熔炼成我要的形状， 我用电池连个充磁电路来重新充磁。”
樊二郎道：“周兄这发电机既能生发雷电岂不是能轻易将金军灭杀？” 他在脑中想象自己拿着电池站在城头， 用一道道雷电将金军劈成尘土的画面， 兴奋的整个人多跳了起来。
周墨扯了扯樊二郎笑歪的嘴角，幽幽道：“电池那点电压打你身上威力还没我扯脸的力道大。 想拿雷劈人咱还差得远呢。 得空我再给你上上初高中物理课。 现在先把电灯搞出来， 让匠人们可以夜间赶工做火器， 咱先把动能武器整明白吧。”
樊二郎噘嘴， 鄙夷道：“你把偷看帝姬练舞的时间腾出来， 不就有空教我了嘛。 上回元素周期表还没讲明白呢， 你便溜号看美人去了。” 说着说着樊二郎一脸猥琐的用手肘捅了捅周墨腰勒， 道：“怎么样， 帝姬们好看么？”
周墨拍了下他的后脑勺， 斥道：“逆徒！ 休得胡言乱语。 我那是奔着美人去的吗？ 咱那是为了给百姓最好的晚会体验去监督她们排练， 再说我还要用灯光做舞台效果呢， 那不得跟他们的表演契合吗？ 看他们练舞是十分合情合理的事情。 对了， 搞出电来就可以通过电解制些镁、铝之类的增亮金属， 你给我挪批火药材料来， 我要用来制高级烟花。”
北宋末期百姓已经会利用金属焰色反应来制作五颜六色的烟花， 但要作出现代一般耀眼的光效就需要添加镁这类性质极为活泼的金属。 镁元素自然界里储量非常丰富， 但大多是化合物状态， 因其性质特别活泼所以很难被还原成单质。
樊二郎瞪大牛眼怒视着周墨，道：“天天看帝姬跳舞就算了， 你还要拿战略物资制烟花！？ 你还能再昏庸些嘛？” 周墨看着樊二郎牛眼上的一片空地，差点没忍住又笑出来。 他揽住樊二郎肩膀，鬼鬼祟祟道：“你今夜子时去一趟睿思殿一进左数第三间房。”
樊二郎缩了缩肩膀，可是没能甩脱周墨的大手， 他怒道：“去那作甚， 现在说的是你玩物丧志的事儿， 你别转移话题啊。” 周墨贼兮兮笑道：“那有一个考验， 今夜你若是通过了考验，那我就不制烟花了，如何？”
樊二郎饶有兴致道：“呵呵，考验？ 说说吧， 什么考验？ 怎么算通过？” 周墨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周墨早上在一堆文书里发现了一张字条， 约他子时在睿思殿的那个房间里见面。 那间房间里住的是赵佶的嫔妃李春燕。 这个女人的事迹非常耐人寻味。 原时空赵佶的所有后妃都被押送去往金国， 只有这李春燕被金人送给了傀儡皇帝张邦昌。 张邦昌在位时根本不敢僭越， 王时雍喊他一声“陛下”多被他痛斥了一顿。 结果就这样的一个人竟然还是把李春燕给睡了。 后来还政赵氏之后张邦昌还是没能忍住去找了李春燕， 这李春燕自己不好陪侍还派了干女儿陪侍他。
最后赵老九抓着这个把柄把张邦昌赐死了。 周墨本还想亲身体验下这李春燕到底有什么手段， 看樊二郎眉毛多没了付出甚大， 便把这机会让给他作一下补偿。
傍晚时分， 工人三人组到了下工休息的时间。 老黄想拿着儿子给的专利证明去取专利费， 但是他心里对开封府衙有着根深蒂固的畏惧，于是央求着另外两人陪他一同前去。
三人刚到开封府门口， 天色已然擦黑， 三人担忧时间太晚扰了官府休息，便想着明日再过来一趟， 哪知这才刚调头抬步便被门口的工作人员给叫住了。 工作人员道：“三位且慢走， 三位在府门外踟蹰想是有事要办吧， 夜里有人值班的， 三位要办什么事务， 同我说便是。”
三人听了工作人员的话吃惊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老郭慌忙扯了下两人， 小声道：“此人定是想捞些油水， 咱们把钱凑一凑。” 很快老郭捧着一把铜板朝着工作人员奉上， 道：“官爷， 我等今日买了那什么卷， 如今身上只剩这些了， 还望官爷笑纳。”
工作人员朝着他们连连摆手，叹气道：“嗐， 每回来人都要来上这么一出。 快把钱收回去， 咱们直接说正事吧， ”
虽然工作人员态度和善， 三人也不敢怠慢， 老黄赶忙从怀里将专利证明取了出来，恭敬的双手奉到工作人员面前。 支支吾吾道：“这位官爷， 小人来问问这单子是不是可以…呃…这个……”
老黄支支吾吾的不敢说“取钱”俩个字， 工作人员接过证明一看立马笑呵呵的给老黄拱了拱手，道：“来取钱的吧， 能赚到这份钱的那可多是了不得的人物， 老先生快随我来吧。”
开封府从以前的官员办公场所被改成了民政中心， 一间间房间都被划分成不同业务的办公室， 工作人员很快就将三人带到了专利办公室中。 这里的办事人员是一个年轻小伙， 此时正百无聊赖的抠着指甲。 专利制度还是草创阶段， 既没人用公开的专利， 也没多少人申请专利， 他这里几天多不见得有一个人来， 此时见到有人进来， 立马热情的招呼道：“几位可是要申请专利？”
负责引导的工作人员道：“他们是来领钱的。” 说着将手上专利证书递给了小伙， 引导人员看这三人老实巴交的， 怕他们不敢说话办不成事， 索性就帮他们把事办完再走。
小伙接过证书看了看， 再翻阅了下账册对照后一脸惊讶说道：“嚯， 好家伙还是保密专利。 累计专利费用五百一十四两白银， 稍等一会我马上帮你写提款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