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你自己说说你真的值得尊敬吗
老黄一听这个数额吓的整个人直打哆嗦：“多…多…多少？”
小伙听老黄对数字似乎有疑问，于是停笔问道：“五百一十四两， 这是昨日给过来的数儿。 今日的账还有一个时辰才会给送来， 老先生可要再等等？”
老黄现在是又惊又喜， 喜的自然是能领到这样一笔巨款， 惊得是这钱来的总给他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鼓捣蛋壳怎么能赚这么多钱， 臭小子不会惹什么祸吧。 他越想越觉得害怕。 于是慌慌张张的朝小伙问道：“官爷， 这鼓捣蛋壳真能赚这么多钱？”
小伙道：“老先生你这个是保密专利， 我也不方便多说， 只能告诉你现今用这专利做的东西还有大部分是匠人手工， 所以做的慢了些， 否则你这专利还能挣的更多。”
老黄听小伙话里的意思， 似乎钱不是臭小子骗来的， 他心里头安心不少， 可他没有选择将钱提出来。 向俩个工作人员弯腰致谢后他回去将所有的现钱都拿了出来， 然后拉着俩工友还有女孩小花到这辈子没进过的酒楼里吃起了宵夜。
华灯初上、雪花纷飞几家人惬意的在酒楼的二层大厅内烫着火锅、喝着温酒， 透过围栏的缝隙往外看， 人流如织、灯火连绵， 街边小吃摊正在热络的迎客， 勾栏瓦舍里传出了喧闹的节拍， 汴京似乎将围城的金兵遗忘了， 它又恢复成往日的那个不夜城。
酒酣耳热的老杨乐颠颠搂着老黄的肩膀使劲摇晃，道： “老黄啊， 你家那小子是真出息了。 等他回家你得给他好好说说， 他老杨叔天天被婆娘骑在头上也不是个事儿啊， 他这么能耐不得给支支招儿啊。”
老郭笑呵呵道：“是啊老黄， 这才几日啊，就挣了那许多银子。 咱这辈子没见过那么多银子呢。” 说着将老黄面前的酒碗斟满， 又殷勤的从火锅里捞出几片兔肉夹到老黄碗里。
老黄喜滋滋的受着两位老弟兄的恭维， 也拍着胸脯应承着俩人的请求， 他们劳碌半生直到举碗共饮这一刻方才感受到那么一丝生活的美好。
酒楼的客流逐渐进入了高峰期， 一名说书先生走到酒楼一层， 整理了一番专为他设置的座位。接着端起水碗漱了漱口， 又捏着喉头清了清嗓子，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他拍下了惊堂木。 朗声道：“淫为万恶首，三纲败坏五常休。若非天缘造就，纵然性命难周。 今日便于众位客官来说一说这刘宋第一美人山阴公主的轶事。”
说书先生开场刚刚说完就有一桌酒客大声嚷嚷了起来：“说甚么鸟公主， 洒家来这是听你说周公子的。”
说书先生转头看向了吵嚷的酒客， 拱了拱手说道：“周公子横空出世事迹已是被老夫翻来覆去说了个通透， 这一连数日说的尽是周公子之事， 想来众位看官亦想要换换口味， 还请这位客官容让则个。”
一留着寿桃头的小男孩耐不住性子踩在了椅子上也叫唤起来： “先生， 公主能有甚么意思， 我要听周公子飞剑取酋首。” 几个听了开场白就充满性趣的男子看着小孩心中腹诽：“等你长大就晓得公主多有意思了”， 只是众目睽睽之下他们没好意思嚷嚷想听公主的故事。
老黄几人听到楼下大堂内的纷争， 从围栏探出脑袋朝着说书先生请托道：“先生劳您再给讲讲周公子的事儿吧， 我等托了周公子的福，今日才头一回进这家酒楼。”
这时又听几名女子叫道：“我等想听李师师飞身挡箭， 周公子誓守终生。” 她们自从听说周墨当众示爱盟誓， 那是磕的不要不要的。 每天来酒楼就指着这一口过活。
说书先生见场中许多人点周墨的戏码， 无奈的叹了口气， 再次拍了拍惊堂木， 道：“一个月前， 郭京凑足七千七佰七十七人布下声势浩大的六甲大阵召唤天兵。 结果将金兵招进了外城， 害的咱们外城陷落是生灵涂炭。
那郭京就是一个招摇撞骗的市井无赖， 但万幸咱们城中却真有那么一人，能够上通天界。 那便是咱们名满天下的李师师李行首。
李行首慈悲心肠， 不忍见百姓受苦受难，便以一曲仙音引来了天上的仙神， 她朝仙神立下一个宏愿， 以永世侍奉之约换得仙神护佑全城百姓。 仙神被其诚心所动， 于是就降下了咱们这位周公子。 破城那日午时云散天晴便是因着这位周公子横空降世。 李园的穹顶此时尚遗留着周公子降世时留下的窟窿……”
十二月二十四日。 自几日前被周墨惹哭了之后， 王诗露仍旧每日都会往周墨的房间跑， 只是往常雀跃的小跳步， 天真烂漫的嬉笑， 亲昵可爱的撒娇都被隐藏了起来， 她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刻意的模仿起了李师师。
那日之后虽然周墨不曾再对她口出恶言， 但她感受得到周墨言谈中淡淡的疏离， 为此她不止一次的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哭。 这一份疏离带来的伤害一点也不亚于撕心裂肺， 她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为何周墨突然对她这么冷淡， 于是她开始强迫压抑自己的天性去模仿最受宠爱的李师师。
自那日之后王诗露来找周墨便不再带着餐食， 而是变着法儿的没话找话， 今日她发现有一批火药原料突然被挪用了， 而且用途、去向都没有标注， 于是她便兴冲冲的来找周墨举报， 有正经议题想来应该能得到一些积极的回应。
此时樊二郎也在周墨的房里， 他是来找周墨去检阅新鲜出炉的火枪的。 王诗露来到周墨的房门口不再是推门而入， 她文文静静的轻声叩门并柔声唤道：“墨哥哥可在屋里， 露儿有要事禀报。”
“请进。” 屋里传来周墨客套的声音。
王诗露一进屋看到樊二郎也在， 克制住瞪他的冲动走到周墨跟前乖巧说道：“墨哥哥， 工科部里有一大批火药材料被贼人盗用了。”
听王诗露说起这事， 周墨和樊二郎不自觉的对视了一眼， 干这事的贼人可不就是他俩。 周墨不动声色道：“知道了， 我俩这就去查查。” 说完周墨便与樊二郎勾肩搭背朝着门外走去。
周墨揽着樊二郎刚一出房门便贱兮兮问道：“那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凭咱俩的交情有啥不能说的。” 樊二郎闻言老脸一红朝着周墨捶了两拳，骂道：“不许再提那夜之事， 老子一世英名，怎就着了你的道了。”
王诗露愣愣的站在原地， 看着勾肩搭背嬉笑怒骂的俩人渐渐远去。 为什么只有一句知道了， 为什么只对自己这么客气。
她呆呆的走到屋内的一面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她觉得现在自己一点也不像自己了， 以往的她定会冲到周墨面前， 抓着他脖领大声质问， 为什么要这样孤立她， 可现在天不怕地不怕率性而为的她已经消失了， 她有了害怕的事情。 一想到可能与周墨形同陌路她就难过的无法呼吸。
俩人走远之后樊二郎好奇问道：“这事儿有必要瞒着诗露吗？” 周墨道：“诗露跟师师关系好， 近几日天天黏在一起， 万一说漏嘴了怎么办。 你懂不懂什么叫做惊喜啊。” 说着紧了紧勾着樊二郎脖子的臂弯。
俩人一路打闹很快就到了火枪试验的靶场。 说是靶场其实只建了一个半开放的棚屋用来摆放器械， 外围连一道简易的栅栏都没有， 棚屋开口的一面每隔七十步的距离都设置了一个套着铁甲的木人。
俩人一进到靶场便有一个少年恭敬地迎了出来， 他跪拜行礼道：“弟子黄灿见过师父、师祖。”
周墨随手把少年了捞起来， 看向樊二郎惊讶道：“我这辈分涨的这么快？”
樊二郎笑眯眯的紧走两步进到棚屋桌边， 从桌上拿起一把黄澄澄的子弹朝周墨晃了晃， 道： “弹壳、枪管和转轮槽位的生产工具， 都是你这小徒孙设计的。”
周墨朝着他竖了个大拇指，惊呼道：“哇哦， 先天发明圣体呀！” 言罢， 揉了揉黄灿的脑袋笑道：“ 你比樊老二牛哔啊， 往后别喊他师父了， 他不配， 改天一起来上我的理综课。”
黄灿闻言语无伦次道：“师祖…您…这……” 樊二郎翻着白眼朝周墨竖了个中指，道： “你少胡说八道， 师父变师兄这成何体统。”
周墨还给樊二郎一个中指， 道： “谁说你是师兄了， 前几日还拿着板凳追打师父， 你这欺师灭祖的玩意儿， 我把你逐出师门很合理吧。 我现在收了小黄当弟子， 然后再重新把你收归门墙， 你就是小黄的师弟了。”
樊二郎啐道：“呸， 你自己说说你真的值得尊敬吗？ 你可有一丝为人师表的样儿？” 他自顾自的拿起一把枪装填起了子弹。 几息的时间樊二郎便将一把转轮火枪的弹仓装满了。 接着一边介绍着参数一边将枪递到周墨面前：“试试吧， 弹仓有六个槽位可装弹六发， 全长两尺三寸， 重……”
周墨接过枪眯起一只眼朝着七十步外的甲人瞄了瞄， 接着便扣动了扳机。 “砰…砰”两声巨响， 子弹顺利出膛，击穿甲人的胸甲， 并在木人身上炸开一个大大的圆坑。 喷溅出来的木屑有力的证明了弹头的威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