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突然响起的哨声
可是那个男人一直跟着自己和豆沙究竟出于什么意图……
他替他挡住了外界的所有的一切,轻轻开口:“那就再近一些吧。”
盖云作为警督,因为部里下派的例行规定,而在冬季申请至s市指导刑事案件三个月。
豆沙深知父亲的个性,谨慎细心,对自己身边的一切过度在乎,除非确认自己是安绝对全的,否则目光片刻不肯离开。
“所以,你是会吃人吗?”司徒嗤笑。
公寓前是一个小型的广场,天气好时,会有很多住户在此休憩玩耍。
阿润强忍住情绪,最终冷硬下心肠,合上侧卧的木门。
司徒斐自在病房之后,未再见他。
“没有发现尸体?”盖云担心孩子们已经遇害。
人亦寥寥。
这几个孩子都似乎是心甘情愿跟随他而去。牵着他的手,抬起头,笑容灿烂。
周末快乐。
阿润很乐观地诅咒着这些人,与此同时,深思着,盖云和司徒斐的关系。
“难道家人是自己可以选择的吗?荒谬。”阿润蹙眉,把豆沙抱到温暖的小床上,灌好一个热水袋,放凉到适宜温度,塞入豆沙脚边的褥子里。
“暂时没有。”但这种事,谁也不敢肯定吧。
阿润手指冰冷,怔怔地看着他,目光明明凝视着眼前的男人,却心不在焉、或者失魂落魄地思索着什么。
部里亦有耳闻。
他的问话,令豆沙错觉,自己是个被丢在大街上的可怜弃儿。
阿润脸色发白,虚弱而憔悴,但这些跟寒冷毫不相干。
“我在跟你说话。”司徒斐不悦的捏着阿润的脸颊。
希望申力多活些日子,至少把今年的年终奖金发完。
他每次都用这样的目光看着他,无论阿润是否允许。
不是吗?
那只哨子被他放在唇边。
那只铁哨很特别,系着的丝带是红色的,衬着黑色的风衣,显得鲜艳刺目。
“点点说,家里就是要有爸爸妈妈姐姐妹妹外公外婆才对的吧,一个都不能少。”豆沙嘀咕:“可我只有阿润。”
蓦然转身,那个一身黑衣的男人正坐在风雪中的长凳上,颈上挂着一只铁哨,双手交叠成塔状,他安静看着阿润,就那样看着。
大人们困惑,摸摸鼻子走了,然后还会嘀咕一句——怎么这么放心的。
似乎是胸腔传导到口腔,又传导于这空旷大地的惊雷。
盖云眉头深锁:“也许是孩子们认识的人,他们压根没有意识到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拐带。话说回来,火车站、汽车站、机场这些地方,有没有类似年纪的儿童被独身男子带走的记录?”
s市是盖云未高升之前的根据地,他对这里十分熟悉,就像猫对所有的鼠窝都掌握于心一样。
刺耳的声音在风雪中响起。
阿润继续轻轻开口:“也许呢。”
阿润轻轻抬起头:“司徒斐,你距离我,太近了。”
阿润当时依旧在打电话,对一切丝毫未察觉。
第三指挥部如果在这栋公寓之中,又怎么会被自己寻到。
阿润如此陌生。
“你是快死了吗,这副死样子。”司徒斐嫌弃地蹙眉。
他那双眼睛如此漂亮,看着豆沙,近乎怜惜地开口:“孩子,你知道你真正的家人在哪里吗?”
他夹着公文包,匆匆从外折返公寓。因和一间幼儿园的园长约了下午三点会面,所以此时回家换一套更合乎家长身份的衣服,如选一些稳重的颜色。这间学校相当有名,阿润希望能给园长好印象。
“我其实就是你收养的吧,所以才会什么都没有。”豆沙睁大圆溜溜的眼睛,小手抓着被角,表情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他并不在意吉先生口中的犒赏自己的生意,相反的,如果因为奎因的相关罪证曝光于世、与之牵连的吉先生也锒铛入狱的话,那些奖赏多半会泡汤。
阿润听到吉先生的话,心中嘀咕,并觉得自己才是目前最危险的人吧。
阿润愕然转身,几近悚然:“谁说的,哪个叔叔!”
天气不大好。
“反正你已经把我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司徒斐面庞依旧高傲,垂目,在他耳边,呓语。
那双干净的眼睛,似乎亦变得灰蒙蒙的。
豆沙从未如此恐惧无助过,怯怯地看着阿润离去的背影,小小的身躯坐在温软的被褥中,眼圈却红了起来。
豆沙垂下小脑袋,在阿润转身的时候,轻轻开口:“今天有个奇怪的叔叔告诉我,是你把我从我家中偷走的,是你这么干的。”
只知道扯着嗓子哭,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有提供。
和第三指挥部、奎因一并为敌。
还有两日,就要到新年了。
此时,他为什么如此放松。
阿润看着他眼圈变得发红,看着滚烫眼泪流淌成赤|裸裸的仇恨。
豆沙被他教导得过于敏感,尤其是在察觉危险一项之上。
那个高大的男人哪里不站,偏偏站在他的身旁。
“他们支支吾吾,问了很久,却没有有效信息。”刑警队长想起三位家长,简直是灾难。
豆沙愤怒开口:“是这样的吗,叔叔说的是对的吗?真的是你把我从爸爸妈妈身边偷走的吗,你就是偷小孩的坏人吗?所以,附近失踪的小朋友也是你带走的吗?”
刑警队长很肯定地摇了摇头:“从第一起失踪儿童开始,我们已经开始严格设置卡点,如果出现类似的情况,哪怕有相同年纪的孩子出现,也会被第一时间严密排查。”
阿润给豆沙铺被子,小家伙还是不停地絮语着乱七八糟的事情,如她对以后要换的学校必须有一只绿色大恐龙滑梯这样奇怪的要求,或者今年过年她希望阿润能给她买辆小自行车之类的事,要不然,就是,别人都有妈妈,我也希望腊月过后的明年能看到新妈妈呀。
他没有注意到来人,只是往电梯右侧挪了挪,留下足够礼貌的空间。
阿润麻木地走到电梯之中,却被人摁下休止键。
而他复仇的对象,真的是奎因吗?
他来到这间公寓,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压根没有在听司徒斐到底在说什么。
“那是当然的。附近最有名的小区还是锦城,那里距离公园,直线距离只有三百米。三名失踪儿童中,有两名就住在锦城公寓。”
他很少用这样飘忽的语气说话,大多数时候,阿润显得稳重而严肃。
“情况还算乐观,没有消息正是好消息。市立公园附近共有几个住宅区域,有没有一一排查?”
豆沙看向远处忙碌地打着电话交待助理工作的阿润,那时的阿润那时正扯着头发,情绪烦躁地处理着繁冗的工作。
阿润啼笑皆非:“有这么多爸爸疼你,还不够吗?张洋、李珣爸爸会伤心的。”
阿润想起吉先生所说之事,心中苦笑。
并对豆沙说出那种迫不及待的分裂他们父女感情的话,又是什么缘故?
阿润心中慌乱,关掉大灯,扯开橘色光晕的床头夜灯:“你该睡了。”
他一边吹着赤忱认真地吹着口哨,一边流着眼泪。
他强迫自己不可以回头。
那个长凳上的男人仇恨的目光几乎令他鼓起的所有的杀死奎因的勇气瓦解。
除了她以外,包括奎因夫人、吉先生在内的所有人,似乎都一直认为,那个男人是为了复仇而来。
现任的刑警队长有些局促地向他汇报着:“12月24日一起,张姓幼|女,五岁,下午4时,于市立公园失踪;12月27日,史姓男童,七岁,傍晚六时左右,于市立公园西门附近失踪;12月29日,田姓女童,六岁,傍晚七时左右,市立公园对面麦记快餐店门前失踪。”
他脸颊消瘦,颧骨极高,实在似个流浪汉,豆沙几乎要张嘴向阿润呼救,却被他捂住嘴巴。
司徒斐这家伙是头牛吗,伤那么重,但如今看起来,站在奎因夫人身旁,已然若无其事的模样。
奇怪叔叔却轻轻嘘声、摇了摇头:“他不是你的家人,那个被你称作父亲的人,只是个可恶的小偷,他偷走了你。”
司徒斐在出院后,偶尔会和奎因一同出现在这间公寓中,阿润极偶然时候会看到,但很快又避开。
阿润对自己的推测感到心惊悚然。
除了看到那个应该在监狱中的男人,他可还没有发现过其他可疑的对象。
盖云点点头,又问:“摄像头和目击者呢?”
疑问在孩子心底发酵。
可是,当他忍不住回头时,那个长凳之上,却已然空荡荡的。
他紧紧地抱着他,试图温热他的身躯,轻轻说着。
那个奇怪的叔叔,亦是在阿润忙自己的事情时,出现在她身边的。
这附近的孩子一个接着一个地丢失,连她这样的小孩都知道,可以阿润似乎从未害怕过,反而很宽心让她在四周玩耍。
阿润是个愿意面对自我之人,但是这件事令他诧异。
阿润的步伐却突然停滞。他察觉到一道目光。
男,黑衣,连衣帽遮挡面庞,无正面照。
阿润奇怪自己不自觉会被他吸引,目光仓促而不自知地追逐着他的背影。
今日外面飘雪。
“家长怎么说?”盖云又问。
最近的幼儿失踪案实在情形恶劣。
司徒斐伸出手,重重抱住他,让阿润完全蜷缩在他的怀里。
他取下哨子,看着阿润,像是看着一个没有心、没有感情的人,事实上,此刻的阿润确实面无表情。
“目击者目前没有找到,但是摄像头多处都拍摄到一名黑衣男子。”刑警队长取出档案袋中的照片,指给盖云看。
他举止高傲,像是完全不认识阿润一样的神情,随意地开口:“你看起来像是快被冻死的样子。”
如若盖云和第三指挥部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那么司徒斐呢?
阿润眯眼,看着豆沙,冷冷开口:“你最好深刻反省自己的言行,在知道自己口不择言说了什么之前。”
除了,脸色苍白一些。
阿润抬起眼睛,是司徒斐。
说完这些话,却消失无踪。
他对阿润有着极深的敌意和仇恨。
是的,昨日又新增一起孩童失踪案件。
所有看到独自|拍球玩耍的她的大人们都要上前抓住,热心地问一句,你父母呢,这附近不安全,毕竟已经失踪了三个孩子啊。
不过话说回来,会不会是第三指挥部故意以那个男人为诱饵引得奎因方寸大乱呢?
十三层的按键亮起。
不知是刻意避嫌还是依旧生着阿润的气。
她指了指远处坐在木质长凳上看报纸的阿润,告诉他们,爸爸在那里。
“这样看来的话,孩子们还没有出城。”盖云依循经验,吐出一句话:“拐带孩子大多时候虽然是利用孩子的懵懂幼稚去达到自己的目的,但是亦有一些特殊情况,是因为孩子是成人唯一的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