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贪财好色的女人
“灵月,外面守着!” 江榆神色严肃地吩咐灵月,说完就进屋,转身看了看四下无人,轻轻关了房门,一个一个地检查着陪嫁的箱笼,终于找到一个带着喜字倒贴的。
江榆心中紧张不已,拿着钥匙的手不安地搓动着钥匙,迟疑了一下,终于鼓足了勇气,啪嗒,锁被打开了,一件件翻看着里面的东西,江榆眼前一亮,终于找到了柳氏送给她的小册子。
记得柳氏说过,会把东西放在这里面,真是滴水不漏,谁会留意新娘子陪嫁的春情册呢?
捧着装裱精致的图册,江榆深吸一口气,哪怕是背着人,也不好意思大大方方地打开,这里面究竟有什么秘密?
书页翻动,刻意避开那令人难为情的画面,终于看到中间一页,夹杂着一张小小的字条。
图画上男女纠缠的身影不期然落在眼里,江榆心中一阵羞耻,连忙把图册合上,又压在了箱底,终于如释重负。
迫不及待地展开字条,上面写了几行小字:“龙战于野,其血玄黄,白跃在渊,江隐庙堂,小人勿用,必乱邦也。无妄之灾,勿药有喜”。
最下面是一幅画,画上有一座寺庙,竹叶遮瓦,旁边立着两个人。寥寥几笔,却画的栩栩如生。
江榆仔细揣摩着这几句话,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又重新看那两句:白跃在渊,江隐庙堂。
江隐?江榆拿着纸条的手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像是发现了天大的秘密,外祖父的名字不就是江作隐吗?难道这里指的就是外祖父?
那白呢,舅母的本家不就是姓白吗?难道这里指的就是舅母的父亲,当时在狱中暴毙的白太医?
江榆心中激动不已,一颗心狂跳起来,白跃在渊,指的就是白太医在狱中暴毙,江隐庙堂又是什么意思?
太庙的明堂是帝王祭祀、议事的地方,据母亲和舅舅说,外祖父当时已经请辞太医院,做江湖游医去了,十几年未见,难道跟下面画的寺庙有关?
江榆又去研究那图画,两个人立在庙门口,不知在做些什么?竹叶遮寺瓦,竹,寺,双人立于庙旁,江榆脑子里飞快思索着,突然灵机一动,这不就是等待二字吗!等待,等什么又待什么?
江榆努力回忆着以前跟着舅舅学过的易经八卦,有几句话虽然都出自易经,但其中似乎并没有什么关联,外祖父究竟去哪儿了?为何十几年来舅舅和母亲从来没有当着自己的面提起过他?
哪怕自己主动问起来,他们也含糊其辞,不行,一定要找他们问个清楚。江榆仔细把字条揣在怀里,合上箱笼,走出了屋子。
已经日到中天了,江榆期待时间过得再快一点,等过了三天回门,自己一定要到佑安堂问个水落石出。
书房里,路闲驰正一点一点,仔细地擦拭着手里的宝剑,路行溪正垂手而立,一言不发,因为他知道,路闲驰每当认真思考的时候,或者有心事的时候,都会擦拭那把宝剑,或帮助思考,或平复情绪,只是不知道此时,公子是为何事忧心。
“人呢,都做了些什么?” 路闲驰眼皮也没抬一下。
路行溪迟疑了一下,缓缓说道:“少夫人她她去房间里,好像是清点陪嫁了,然后,然后&34;
路行溪犹犹豫豫,十分为难,后面的话不知该说不该说。
“吞吞吐吐的,咬住舌头了?” 路闲驰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眼看了一下路行溪。
“然后就翻看了那个,就避火的那个,图” 路行溪无措地掰着手指,做好了迎接暴雨的准备。
果然,路闲驰明白了路行溪所指的东西之后,脸色一变,啪的一声把手里的宝剑放到桌上,一早进去,到现在才出来,就是偷偷去看避火图,真是不顾廉耻。
路行溪见路闲驰似乎要发怒了,连忙补充:“也许是小的看错了,我见少夫人拿出那东西,我就走了,我什么都没看见,或许少夫人也只是拿出来了一下。
还有,少将军,这样背地里监视少夫人,好像不太好吧,毕竟是新婚 燕尔” 迎上路闲驰投来的目光,路行溪的声音越来越小。
这个贪财好色的女人,路闲驰心中不屑地冷哼一声。
远在婚房的江榆莫名打了个喷嚏,她连忙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外面虽已是四五月的天气,可屋子里还是有点凉。
此时的江榆还不知道,贪财好色是路闲驰给自己打下的第一个印记。
下午,为了让自己那不爱说话、性子冷淡的儿子能尽快跟儿媳处好关系,熟悉起来,路怀远热心地给江榆介绍府里的情况,还带着路闲驰江榆他们到各处走走看看,将军府虽然不在繁华地段,但好在安静,宽敞。
“我们平时不在京城,所以有些院子空了下来,平时只简单打扫一下,如果你想好好改造一下,喜欢种种花草什么的,可以直接吩咐他们去做。想要添置什么,只管安排,一切按照你的意思来。”
江榆有些不适应这样的善意,因为她还没有完全走进这个角色,或者说她还没想过成为这个家的一部分,毕竟她早已习惯了被人当成煞星,避之不及的样子,任何一段关系开始的时候,她都是先进入防备状态,确认对方是可以信任的朋友时,便会真心相待。
而现在路怀远主动坦诚相待,把她当成自家人,反而让她有些不确定,潜意识里觉得自己会失去一切美好的事物。
“这府里的人,有的是跟着我从战场上回来的,年纪大了或者腿脚不便,你多担待他们,”路怀远尽量把事情都交待清楚:“过几天我就要回边关了,闲驰呢,是个慢热的人,心里有数就是不爱说话,你多教教他。你若是觉得憋闷,可以经常出去走走,注意安全就是了,总之不要拘束。以后这府里有你打点,我就放心了。”
路怀远从看到江榆的第一眼开始,就觉得这个孩子秉性不坏,他相信自己的判断,如果能和儿子情意相投,那真是圆满了。
一路陪着闲逛的路闲驰却不这么想,他看着父亲热心地示好,心里只觉得父亲是一厢情愿了。
他是个直来直去的人,心里这样想,脸上也是掩饰不住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