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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的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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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笑闹一会儿之后,陈菘蓝及时转移了话题,等两人正儿八经聊完工作,已是晌午时分。

    午饭正吃到一半的时候,日理万机的老板邱殷年和老板助理黄钰堪堪到来。

    黄钰朝陈菘蓝扬了扬下巴。

    作为邱老虎的近臣之一,黄钰无疑是忙碌的,哪怕她是前者的妻侄女。

    黄钰并非是将上班当作体验生活的娇娇女,相反她为人勤奋豪爽,很得邱老虎的喜爱和器重。

    陈菘蓝与她是她在锦华一年半后有了私交,算是她生活中另一个特别的存在。

    黄钰是一位很有趣的朋友,褪去职场中的八面玲珑,生活中的她再简单不过,除了跟夏微雨一样喜欢买买买之外,最大的爱好就是吃,不然陈菘蓝也不会一口气欠她三顿饭,还得是好的。

    她俩第一次的私下交集便是黄钰主动约的她,那天陈菘蓝刚出事务所不久,接到电话时以为邱殷年有工作需要找她,没成想她问她有没有吃饭?

    尽管陈菘蓝觉得黄女士对晚高峰有误解,也还是耐着性子回了句没有,于是黄女士迅速决定了二人当晚的饭约。

    那晚她们一起跑到东门吃的越南菜,两人对主食芒果椰汁糯米饭都情有独钟,吃的还算愉快,一直到两人散场以后,陈菘蓝才想起来没问黄女士单独约饭的意图,她神经大条,转头又忘了这事。

    俗话说,凡事有一便就有二,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做起了朋友,况且还是两个女生。

    不过这并不影响二人之间的往来,双方有空的话,一起约约饭、看看电影,或者互相分享哪家商场打折。

    黄女士戏称她俩是真正的“酒肉朋友”。

    直到很久以后,陈菘蓝才又想起问为什么会主动约她吃饭?

    黄女士抱臂靠坐在珍珠白的沙发上,柔顺的卷发散落肩头,嘴里却丝毫不客气:“因为你有空。”

    陈菘蓝:“······”随后不死心地问:“那后来呢?”

    “因为你一直有空。”说完,黄女士自己忍不住先笑起来。

    这样公然拿她的空窗期当笑点的人,除了夏微雨和林星外,又多了一个黄钰!

    就是这样一个让她又爱又恨的人,在她复工的三天前还发来消息,打趣她为了三顿饭逃避了一个月。

    多年的友谊仿佛塑料做的一般。

    她也不客气,抬手回敬了三颗“地雷”~

    陈菘蓝就知道“塑料姐妹”不会轻易放过她。

    谁料,先不放过她的竟是老板邱殷年。

    下午一上班,陈菘蓝便被请进了老板办公室,想到接下来至少有一个小时的“思想教育”,她有些头大,在工位上磨叽了几分钟才抬腿往9楼走去。

    大病初愈,她实在没有心情打理形象,穿着简单的宽版t恤和淡蓝阔腿裤便来上了班。

    手腕上的伤已经愈合,伤口蜕变成淡红色,因为位置敏感看着仍是惹眼,她特地戴了一只白色的运动护腕,好让人察觉不到。

    这察觉不到的人并不包括精明无双的老板大人!

    早在陈菘蓝进入锦华的时候,她便向邱殷年坦诚了病情。

    当时,夏微雨和林星都不赞成这个决定,云南虽未表示反对,但亦是迟疑,当时人小心智简单,老板的欣赏在她眼中是何等难得,面对这份信任,她翻来覆去地只想得到“投桃报李”这个词。

    若是放到现在,她不敢保证自己会如此坦诚。

    邱殷年这次倒是手下留情,从健康到工作只叨了四十来分钟,创下了六年来“最短聊天记录”。

    前有狼后有虎。

    刚出老板办公室,黄女士便收起方才的干练气质,公然开始摸鱼:“哟,一个月不见,都变休闲风啦?”

    陈菘蓝上午已经把手边的项目资料整理得差不多了,也不急着回8楼,于是坐在黄女士对面一起摸鱼,吊儿郎当地回道:“可不是,哪能像钰姐如此精致呀~”

    二人同年的,黄钰大月份,不过他们并不是按年龄来算的,称呼为“哥”“姐”的在不同的语境里有不同的意思,有的表示尊敬,有的表示调侃,像她和黄钰,小a和钟意多是调侃之意。

    黄女士丝毫不落下风:“哟,可别介,比不得蓝姐风格多变呢~”

    陈菘蓝绝不相信这里的“风格多变”是时尚界夸人的词,在画风放飞之前,她截住话题:“哎哎哎,斗嘴归斗嘴,别拿孙大圣说事儿哈~”

    黄女士装傻:“啊?我有吗?我是这意思吗?”

    陈菘蓝笑着骂她:“大姐,快停止你做作的表演吧,看戏的都要阵亡啦!”

    至此,本场闹剧以陈菘蓝手臂上一处乌青告终。

    早上出门前,陈菘蓝生怕狗儿子饿肚子,想想民以食为天,更何况是狗儿子呢,所以她特意在食盆里比平时多放了些狗粮,中午她不放心,又打车回去看了一遍,见小宝没什么异样,照常伺候了狗儿子的午餐,临走前检查了狗粮和小零食的量才依依不舍的出了门。

    陈菘蓝想了想吃了晚饭回去应该误不了事,所以从9楼离开前,她和黄女士约了饭。

    择日不如撞日,就在当晚。

    定好了饭约,陈菘蓝识相地回了8楼,认真琢磨起晚上吃什么好。

    她原本想下血本请她去“晚风”,只是黄女士并不买账,说不想下了班还觉得像在工作应酬。

    陈菘蓝无语,心想一定要把这话转达给夏微雨,虽说不是她的产业,但看晚风老板对微雨那架势,说不定将来是。

    无奈之下,她换定了一家名叫“棠落”的私房菜馆,店铺介绍颇为有趣,上面说:做本帮菜的,可接受预订,但订不订得到不好说,吃什么看老板心情。

    看到简介上的说明,陈菘蓝觉得就像一个网文大大说不承诺什么时候更,也不清楚会不会弃坑一样,虽然有点混蛋,却又莫名让人觉得很可爱~

    通常私房菜馆都要提前一到三天预订,预约当晚的多半会被人觉得脑子有病,陈菘蓝确实脑子确实有病,所以她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拨打了美食软件上的预订电话,没想到竟然订!到!了!而且就在当晚!

    软磨硬泡的招数都没有派上用场的情况下,竟然一次就成功了。

    这盛世如她所愿,果然变成了她看不懂的样子···

    第一次这么顺利订到了私房菜馆,陈菘蓝的心里反而有些打鼓,若是再打过去取消预订,貌似又不太好。

    陈菘蓝纠结了几分钟,最后慢条斯理地打开和黄女士的聊天对话框。

    菘蓝:今晚吃私房菜怎么样?

    jade h:可以的。

    菘蓝:我没吃过那家,若是味道不好不要怪罪哈~【作揖】

    jade h:味道不好还敢叫私房菜,你怕不是被骗了吧···

    菘蓝:有这说法?

    jade h:······那不然呢?【白眼】

    菘蓝:我才知道···

    jade h:···出去别说是锦华人,所里丢不起这个人~~~

    菘蓝:【大哭】【大哭】【大哭】

    jade h:今晚是下血本啦?

    菘蓝:为我钰姐,义不容辞~【抱拳】

    jade h:懂事小孩,拍拍头~

    菘蓝:【可爱】

    临下班前,黄钰发来消息说要等甲方的一份资料需要耽误几分钟,让陈菘蓝等她一等。

    谁没有个来临时活儿的时候,陈菘蓝表示理解,并回复自己在8楼等她就是。

    黄钰也没客气,只说再去催催对方。

    前前后后大概也就耽误了半个来小时,黄钰就通知她下楼。

    陈菘蓝将时间掐得刚刚好,刚在电梯口站稳,电子屏就显示下降提示。

    黄钰今天开了车,两人一起来到负一楼,停车场里,二人正巧遇见了前来取车的谭书瑞同志。

    黄钰要先热车,反正还有几分钟,陈菘蓝便暂时没上车。

    谭书瑞问是不是和黄钰有约,陈菘蓝老老实实地给了肯定的答案,礼貌地邀请男人同去。

    两人似乎都没将“晚风”那晚的玩笑话放在心上。

    昏暗的地下停车场,四周都是微弱的光。

    谭书瑞的个子很高,片刻的功夫便将手里的银质打火机玩出了花样,但不知怎么回事,陈菘蓝觉得此时的他少了点平时玩世不恭的劲儿。

    谭书瑞微顿,很快回说晚上有事,下次再约。

    陈菘蓝回了“好”。

    黄钰打了下喇叭,把头探出车窗外让二人靠边,她好把车开出来。

    谭书瑞拉着她往旁边让开一步,随即很快放开她的手臂。

    等黄钰把车开出来以后,男人走到驾驶位旁,示意黄钰等一下,眼睛却看着陈菘蓝的方向,说:“你们等我一下”随即快步朝自己的方向走去。

    两位女士对视了一眼,都是一脸的问号,但也只有静静等待男士的回归。

    很快,谭书瑞提着两盒精品花胶回来,给她和黄钰一人递了一盒。

    黄钰眉开眼笑地拿他开涮:“谭总,认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你这么懂事。”

    谭书瑞反应也快:“这位女士,你懂不懂什么叫‘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果然,黄钰极“识相”地嘴软了,“哎,这东西不错哦,有心啦~”

    陈菘蓝原本不打算收的,见黄钰不客气地的收下了,她也不好推辞,这玩意儿她只吃过成品,分不清这原料到底好不好。不过,既然黄钰都说不错那指定错不了,最重要的是人家一番心意,所以,她跟着说了一声谢谢。

    谭书瑞微抬了抬手,说:“没什么,家里亲戚送的,我一个大老爷们不喜这些,倒不如借花献佛。”

    “是是是,谭总只喜美女,不喜鱼胶。”黄钰继续开着玩笑。

    “···黄助,您的‘嘴软’能不能再持续会儿?”谭书瑞说完,两位女士均是“噗嗤”笑出声来。

    “这次的用完了,下次再有这等好事想着你钰姐和你蓝姐,咱再考虑多持续会儿哈。”黄钰笑着回,然后示意陈菘蓝上车。

    陈菘蓝冲谭书瑞点点头,随即转身朝车子走去。

    她将自己那盒花胶先放入后座,随后接过黄钰递过来的盒子放到同样的位置,耳边留心听另外两人说话。

    那边,谭书瑞:“好说好说。”

    这边,黄钰直接说:“客气客气。”将“谢谢”都省了。

    陈菘蓝终于忍不住开口:“你俩算是把假客套玩儿明白了。”

    随后,三人俱是一笑。

    黄钰将油门一踩,轻车熟路地驶出地下车库。

    此时,夜幕已然来临。

    城市中,点点灯火一一驱散令人惶恐的黑暗。

    “棠落”开在府河北一处僻静的小区里,离百扬大厦不算远,开车过去大概就二十来分钟,黄钰走的是河边,路程要近一点,而且可以看到c城有名的顺安廊桥。

    霓虹照耀下的顺安廊桥格外美丽,不少的游客站在不远处的虹桥上欣赏拍摄这座拥有两千年多历史的古代遗迹。

    岸边的细柳随着晚风在空中轻轻飘荡,偶有一只白鹭掠过水面。

    这样的夜,刚刚开始,便惬意到松软了骨头。

    打开车窗,风灌进车内,带着丝丝燥热,但并不影响二人的好心情,连后面差点追尾的车,黄钰都没骂。

    “谭书瑞人挺好的。”黄钰说。

    陈菘蓝微顿,装作听不见。

    黄钰却不依:“问你呢,你怎么看。”

    “人很好,你快上。”陈菘蓝懒散地开口。

    黄钰叹了口气,“若不是认识你这么多年,知道你的德性,不然非得把你当成绿茶不可。”

    “为什么?”陈菘蓝问。

    “你看看,你明明什么都知道,还把自己当成小白。”见陈菘蓝没回答,又继续说:“所里谁不知道他对你有意思,连我姨父都说等你们的喜酒等了好多年。”

    “···我俩啥也没有。”陈菘蓝眼神很清白,说的义正辞严。

    “还有,你不会不知道苏氏那个项目是他为你极力争取的吧?”黄钰又问。

    陈菘蓝脑海略过一个人的身影,摇摇头。

    黄钰翻了个白眼,恨铁不成钢地说:“真是烦透了你们这些没长嘴的男男女女。”然后开始教育她:“他人很不错,长得好,家世也不错,看着玩世不恭,其实为人可靠,今天我无意跟你挑明了这事,回头怎么办是你的事,但是你现在心里要有数,若是觉得可行就赶紧冲,知道没?”

    陈菘蓝看着窗外不禁叹了口气,随即坚定地说:“我俩没可能。”

    黄钰微顿,不好再劝,只是建议她再想想清楚。

    直到这晚,她们遇见了一个人。

    分别前,黄钰在她耳边轻声说:“终于懂了你的‘没可能’。”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人口中的神迹——苏逸程。

    许多年后,陈菘蓝对黄钰说,一个人一直一直深爱着同一个人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我也不例外,过去我时常觉得痛苦,也想过放弃,可是对象一旦换成别人,我的心会一直提醒我,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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