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亏欠的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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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菘蓝在七月中旬结束的休假。

    如果每个人都有“初次”情结,那么陈菘蓝也不能例外。

    c城是她第一个到达的城市,而锦华则是她实习和第一份正式工作的地方。

    最初,刚刚来到c城的陈菘蓝无疑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优秀的人比比皆是,花花世界那样诱人,她是自卑过的,当周围的人热火朝天聊着夏令营,聊着演唱会和时装,聊着出国,上课期间,夏微雨的爸爸竟然替她请假,带她去东南亚旅游···这些都是她从前没有见过,也不被允许的。

    尽管她从未在嘴上提起过这些自卑,可她知道,沉默者的身份不过是掩饰窘迫的保护色。

    这些从未体验过的存在并未让陈菘蓝觉醒,相反,这些东西都被她定义成可望不可即的存在,她清醒地躲在壳里自卑着,矛盾而又坦然地佛系着。

    都说没有逃过课,没有临时抱过佛脚的大学不是完整的大学,就在她浑浑噩噩之时,苏逸程接管了她的学习,每天督促她和自己学习。

    苏逸程毋庸置疑是要出国的,这就意味着随之而来便是异国恋的考验,有道是成年人不做选择,因为他们全都想要,于是苏逸程带她做了此生第一次疯狂的决定——和他一起出国。

    可是,陈菘蓝的履历实在没什么亮眼的地方,就算过了托福,面试这一块也够呛,她那时候还跟苏逸程开玩笑说,如果面试官问她最大的优点是什么,她就回答心大,问她的特长是什么,就回答以前是爱看小说,现在是爱男朋友,害得苏逸程准备敲板栗的手指举起又放下,只能无奈摇摇头说,“你啊···”

    考cpa便是苏逸程为她另辟的蹊径,即便那时候要去的学校并不认可国内的注册会计师证,但拿它作为学术方面的特长还是相当拿得出手的。

    陈菘蓝还记得当时听到苏逸程让她去考cpa时,她两眼一黑,耍赖装听不见的样子。

    可是,未来的幸福画面太诱人了。

    哪怕像他说的,尽最大的努力,考中国最牛的证照,这牛皮的档次也能连升三级,想想都爽。

    万一瞎猫碰上死耗子,考过了呢~

    更何况,与他双宿双飞,一起经历挫折,一起成长,是她此生最想要实现的愿望,如果就此放弃,那么他们的故事结局很有可能会沉没在太平洋里。

    她相信他是爱她的,可是同样相信时间和距离都经受不起考验。

    待一切想通之后,陈菘蓝便穿上了学习战甲,灰头土脸地投入到注会考试的大军行列。

    也正是因为注会考试使她在众多应届生中杀出重围,获得了锦华实习的机会。

    后来,在她求职屡屡碰壁时,正是邱殷年冒险给了她工作机会,让她得以在锦华施展拳脚。

    她并非千里马,而邱殷年却是实实在在的伯乐。

    所以,当苏逸程言语之间透露出要向锦华开刀时,于情于理,她都不得不就范。

    陈菘蓝提前了一周拨打了邱殷年电话说明自己准备复工的消息,邱老虎罕见地问了一嘴她的复诊情况。

    对于这个又敬又怕的老板,陈菘蓝自然是言无不尽的。

    等到她老老实实说完后,邱殷年沉吟片刻,便说:“如果医生和你都觉得可以回来那就回来,如果还不行就继续好好治疗,不用强撑。”

    没有同情的语气,平常的句子,可是天知道,陈菘蓝又一次被这个个头不高的小老头感动到热泪盈眶。

    温情的片刻当然不止这些。

    刚刚回到工作岗位那天,同事们又惊又喜,不管是审计同事,连另一边的造价同事都纷纷跑到她工位上来嘘寒问暖。

    陈菘蓝觉得心里暖烘烘的。

    人心大多时候是善的,是暖的,即便偶有磨擦,但并肩多年的情谊不会假,她想。

    一一谢过之后,陈菘蓝便收心忙起了工作。

    缺席了一个月,许多工作千头万绪需要重新整理,她带的小徒弟暂时跟着另一个资深的同事去了南城的项目,于是只好拜托小a给她讲了讲事务所近期各项工作的部署和执行情况。

    按照她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性格,她当然只想关心原先由自己负责的项目进展,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样太过自私,于是很有大局观地问了整个所里的情况。

    小a挺够意思,不算事无巨细,不过上至各项目执行下至茶余八卦都拉拉杂杂讲了一些,陈菘蓝一边抄起手边的项目资料看起来,一边在心里自动过滤出对自己有用的信息。

    恍惚中,她好像听到了关于苏氏的消息。

    锦华和苏氏的合作并未终止,相反,两家合作正处在蜜月期,按小a的口气来说,据不确切消息,两家开启战略合作指日可待,这下,锦华算是抱上了真大腿。连日来,邱老虎的脸上皆是满面春风,被人打趣笑得一脸褶子都没有不开心的那种。

    小a并不知道邱老虎原属意陈菘蓝外派至苏氏,既然提到了苏氏,便顺之又顺地给她讲起了苏氏那边的八卦。

    最终外派至苏氏的是二组的钟意,她和小a是所里著名的耍宝二人组,外派到苏氏当天便给小a传来“喜报”。

    秉承“传播八卦由我做起”的原则,小a可谓是尽心尽力,俨然忘记了是在跟她交流工作。

    此时,小a的分享欲已经到达顶峰,不止绘声绘色地说着钟意在那边的情况,甚至还把电脑屏幕转向陈菘蓝,将两人的企鹅聊天记录调出来给她看起来。

    陈菘蓝预感他们的聊天内容会事关一个无比熟悉的人,结果小a手中的鼠标,一路滑动看下来,果然如此。

    聊天记录是这样的:

    钟意:aa啊,姐姐现在觉得自己的乳腺结节好了许多···

    小a:哦?快说说,是发生了什么医学奇迹?

    钟意:oh,是魅力爆棚的男人的力量!!!【害羞】

    小a:无图无真相【喷火】

    咳咳~□□传来一张某人开会时西装革履的仰拍照,摸鱼的小a点开大图一看,秒回:oh,这脸··这胸··再看这挺拔的坐姿,我想还有一双大长腿【色】【色】【色】~

    钟意:对对对,身高腿长,嘤嘤,声音还tmd好听至极!aa,怎么办,姐姐爱了呀!

    小a:意姐,快上!

    钟意: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委屈】···

    小a:非单身?

    钟意:没听说有主···

    小a:那还不赶紧上,优质的男人可是畅销品。

    钟意:哎~【叹息】

    小a:咋滴?

    钟意:爱不动啊?

    小a:为啥呀,凭我意姐的美貌还不足以打动君心吗?!

    钟意:你仔细看看旁边那神似娱圈巨星的女助理,脸和身材皆是极品,有这样神颜在侧,换我是个男人,能分分钟拜倒石榴裙下,这哥们儿愣是无动于衷,眼神清澈地如同一眼见底的泉水,不是高冷就是藏得太深,不过依姐姐多年经验来看,哥们高岭之花无疑了。

    小a:啊?这么棘手吗?

    钟意:摘不下啊摘不下~【恼火】【大哭】

    小a:【抱抱】【抱抱】【抱抱】

    钟意:怎么办啊~aa,姐姐的心已经原地从陈坤改嫁给她【大哭】···

    小a:···呃,替你的心点根蜡?【蜡烛】

    钟意:【恼火】【恼火】【恼火】

    小a:【kiss】【kiss】【kiss】

    二十分钟后。

    钟意:在吗?在吗?

    小a:咋啦?【疑问】

    钟意:这个男人真tmd该死的迷人!连训话都那样令人心折!怎么办,死掉的心又活了!!!

    小a:······

    钟意:真想把你一起带过来,让你感受一下爱而不得的感觉。

    小a:姐,爱而不得是这么用的?

    钟意:不要在乎这些细节,重要的是这个男人!

    小a:意姐,你荡漾了~

    钟意:我老公要是长这样,老娘愿意天天荡漾【害羞】~

    接下来的若干条信息仍是三百六十度的yy。

    ···

    菘蓝努力忽略心头的波动刷完了聊天记录,继而重新点开图片那张会议室背景的照片。

    褐色实木长条会议桌的尽头,一身平驳领西装的男人正一脸平静地端坐于首位之上,两旁的高管纷纷神情肃穆,让首位的男人平添了几分威严。

    与数天前的他判若两人。

    因为偷拍的关系,拍照的角度并不友好,男人英俊的面容却丝毫未受到影响。

    陈菘蓝很久都没有开口,小a以为她看着了迷,二话不说地将男人照片转发给她。

    咳咳~是企鹅上的消息提示,她蓦地惊醒。

    她究竟在干什么呀···

    陈菘蓝以为是工作消息,点开一看,置顶的确实小a的消息提示。

    操作点开,男人的照片赫然出现在眼前,陈菘蓝一阵头痛,“姐们儿,我不是这个意思···”

    小a冲她眨眨眼,八卦兮兮地一笑,“憋说话,俺懂~”语气间有一些···荡漾···

    陈菘蓝苦笑:“我真没有那意思。”

    小a却仍是一副很懂的样子,“好好好,你没有这意思,是我觉得好男人应该共享。”

    陈菘蓝挠了挠发痒的耳垂,作调笑状:“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别扭。”

    小a小手一辉,学着钟意对她不拘小节地说:“不要在意那些细节,男神嘛,都是用来yy的啦~”

    陈菘蓝打了个哈哈。

    小a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问她:“你是c大毕业的是吧?”

    女人点点头。

    “卧艹!”小a圆眼微瞪,惊喜地说:“那你和男人是校友啊!快来讲讲你们上学那会儿的八卦。”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陈菘蓝不打算深入这个话题,简洁地说:“没有。”

    小a追问:“这男人也没有?”

    陈菘蓝继续刚才的战略:“不认识,不知道。”

    小a想也不想地回了句:“卧艹,你那俩眼可能是摆设。”

    陈菘蓝:“······”

    她只能在心里说:

    小a,对不起,不是不愿告诉你,是答案太过震撼。

    我与他相恋四年,曾约定要共度余生,最后以悲剧告终。

    数周前,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那晚是个满月。

    我们再次在朋友的餐厅相遇,那夜,崖边的清风、炙热的怀抱、鼓动地心跳,如同当年定情的那晚一样令人悸动和狂喜。

    可我是懦弱的,愚蠢的,为了减轻自己的内疚,固执地伤害了他。

    我亏欠了他,所以,不敢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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