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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入河底的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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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菘蓝在周日那天出的院,离住院的时候整整过去七天。

    出院那天,苏云南、夏微雨和好久不见的林星一同来接的她。

    见到款款而来的三人,陈菘蓝一个头两个大,云南来了不要紧,这些天该念她的已经差不多念完了,其他两个···哎···该来的总会来,但愿友爱能唤醒她们的温柔吧?!

    陈菘蓝往身后藏了藏左手,冲好友赔了个笑脸,“来啦~”

    微雨和林星一同地皱着眉,不打算搭理她,陈菘蓝猜这俩人是在酝酿风暴。

    苏云南偷偷给陈菘蓝递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不理她归不理她,微雨和林星还是郑重地跟护工阿姨道了谢。

    微雨办事向来周到,按习惯来说,陈菘蓝以为微雨接下来会额外给阿姨一部分酬劳以示感谢,可是这次却没有。

    见没有机会搭话的陈菘蓝撇了撇嘴,可怜巴巴地坐在病床床尾,像个鹌鹑似的缩着脖子一动不动,还是云南打起了圆场问她,是不是都收拾好了?

    陈菘蓝点点头。

    腕上的伤口还得再等一个星期才能拆线,她的东西不多,在好友来之前,护工阿姨已经帮她整理完毕。

    “那走吧。”云南说。

    陈菘蓝乖乖地回了好。

    “不理她二人组”之夏微雨二话不说,拎着手袋,踩着高跟鞋“蹬蹬”地往外走,仍旧没有要理她的架势。

    陈菘蓝自知理亏,乖乖地等着好友走完了跟在后面。

    阿姨帮忙提着行李,说是送她们出去,陈菘蓝很是感激。

    到了电梯口,陈菘蓝顺势去接行李,被林星挤到一边。

    四个人里没有男人的情况下,微雨是决策者,云南是计划的制定者,剩下陈菘蓝和林星,两人中前者出身乡野,身上有把子力气,后者是大院的混世魔王,女孩中的“战斗机”,顺理成章成为执行者,用白话讲就叫苦力担当。

    陈菘蓝顺势挽住林星,作势就要献吻,林星连忙“嫌弃”地跳到一边,“走开走开,老子是直的!”

    和往常一样,雷声大雨点小。

    来接她们的是一台7座商务车,司机早早地迎了上来接过林星手中的行李。

    他们没回陈菘蓝的小窝,看路线像是去城外的方向。

    云南和微雨的家就在三环外的溪雨澜湾,两人比邻而居,陈菘蓝去过几回。

    一路上,陈菘蓝尽量不露出腕上的伤口,可惜夏天的衣服遮不住,包扎伤口的纱布格外显眼,她抬手用右手盖住左手腕,闭眼假寐不敢造次,要知道她旁边坐的可是嘴巴“开过光”的夏微雨同志!

    结果,还是没躲过去。

    “又没人是瞎子,遮什么遮。”

    陈菘蓝背一僵,睁眼看着旁边的美人。

    只见上车时还在闭目养神的夏女王,此刻美目流转,将目光直直地钉在陈菘蓝的腕上。

    “······”

    脸上挂上心虚的笑,陈菘蓝自知不是夏女王的对手,可怜巴巴地开口求饶:“夏女王,求求您原谅小的吧!”

    美人却不依,懒懒地靠在椅背上,白皙的莲臂撑在座位的扶手上,冷笑道:“哦?上次不是有人想叫我‘夏大雨’吗?!”

    “······”

    夏微雨见陈菘蓝不语,接着输出战斗力,“老娘连家里狗都不要的烂草席都准备好了,结果没派上用场。”

    那副烂草席到底是指的她那雪白的波斯地毯还是哪里的破布头已经不重要了,重要是夏女王的意有所指。

    没派上用场,是指她这次大难不死,不然等着她的,可能真的是烂草席裹尸,陈菘蓝觉得杀伐果断的夏·女王·微雨真做的出来。

    甩开脑海中葬礼上被人从棺椁中抬出裹上烂草席的画面,陈菘蓝撇撇嘴,低眉顺眼地开口:“夏女王,小的真的不敢了。”

    见她态度端正,夏微雨前倾的身子往回撤了撤,掸了掸腿上不存在的灰尘,用‘小样儿我还收拾不了你’的眼光看着她,“记住你的话,要不我真在你身上。”

    陈菘蓝心里没底,却还是举起右手作发誓状,口头向人保证,“再有一次,呃···任凭处置!”

    夏女王点了点下巴,算她勉强过了关,让司机改道去晚风。

    陈菘蓝想起上次去晚风不过是上个周的周五,当时还被涉月的装修和吊灯惊艳了一把,谁料短短的一个星期过去,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算起来,与那人的重逢到分开,相隔不过短短三天。

    第一天,时隔多年的高大身躯再次出现在眼前,低沉微哑的嗓音,生疏的“互不相识”,整晚的食不知味,尴尬的应对和男同事的关系;

    第二天,苍穹碧翠之间,崖边的山风吹起的纯白衣角,淡漠的面孔,咄咄逼人的语句,暧昧的耳边低语,温热的拥抱;

    第三天,苍白的病房,悉心的照料,默默为她暖手的手掌,似狂风暴雨的亲吻,恋恋不舍的浅啄,幸福又强大的祝福。

    一切的一切,宛若大梦。

    如今,终究要把这场名为“苏逸程”的大梦再次沉入时间这条长河的河底了。

    这段感情,无暇想念便是忘记···

    好友在侧,陈菘蓝又想起自己的保证,尽量不让自己陷在悲伤的情绪里。

    或许澜雨是微雨的常用包厢,这次她们还是去的那里。

    她们的午餐很丰盛,不过看着席间家常的夫妻肺片、香酥山药、水煮肉片、辣子鸡,陈菘蓝怎么都觉得晚风这会员制有点唬人。

    可能因为味道取胜?陈菘蓝一边偷懒地啄着手里的松茸乌鸡汤,一边分神地想。

    后来才知道,原来是晚风的老板和微雨有别样的渊源,当然这是后话。

    过去的一周,她真的快补成了血牛,连前三天减下去的肉一同涨了回来。

    真是万万想不通,谁在大夏天补得这么厉害,奇怪的是她竟然没有上火,也没留鼻血···

    很快,陈菘蓝便觉得自己这血补得不亏,原因是夏某人直接把账单递到了她的手里。

    看看桌上的残羹冷炙,嗯,“光盘行动”实践得挺好,再看手里四位数的账单,陈菘蓝犯起了职业病,犹豫改天要不要去工商局。

    林星正在一口一口地往嘴里送餐后水果,吃得那叫一个满足,不过陈菘蓝怎么看怎么觉得那牙签的头部像是扎在她心上的绣花针。

    当年同会计专业的四人,如今只有她一个还在从事本专业的工作,林星成了为人民服务的公仆,食国家俸禄,微雨和云南做起了自己的老板,一个主营轻奢民宿和特色餐厅,一个经营古董店。

    这些年,她的收入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虽不如微雨和云南,但比林星这个公仆的待遇更可观一些。

    虽说她挣得不少,但这些年来手头也不怎么宽裕,比如她每个月固定支出就有家里和自己的生活费、房贷、梅知行的诊费,非固定项支出第一个是人情往来,老家的婚丧嫁娶除了近亲和家周围的近邻,其他已不再往来,c城已经有新的生活圈,必要的人情往来不在少数,并且近年来物价节节攀升,份子钱也在节节攀升;二是给邻居余姨的“谢礼”,这些年多亏他们一家多多“关照”母亲,不然她也不放心母亲一个人待在山水村;最后是微雨和云南借她的40万首付,也是最多的,虽然她们都不缺钱,也从来没问她要过,但她不能不还,是以她的账户余额并不乐观。

    陈菘蓝一边安慰自己再做个项目今天的餐费就回来了,一边安慰自己有此损友,夫复何求。

    或许是看到了她的心声,她们三个在旁边笑得没心没肺,林星一边装模作样地给她送上价值三位数的甜点,一边笑嘻嘻地让她尝尝人民币的味道,气得她狠狠地挖了一勺最讨厌的奶油到嘴里。

    微雨“噗嗤”一声笑话她出息,张着补好口红的烈焰红唇带着冷笑说,下次她若再敢把自己弄进医院,就今天的账单金额加倍,让她真的体验什么叫“生无可恋”!qaq~

    陈菘蓝忍不住哭嚎,“这人间什么值得!”

    星星咽掉嘴里的西瓜,嘴甜地说:“这优秀的党和社会主义社会十分值得!来来来,吃西瓜···甜!”

    这思想,这格局,不愧是党员!不愧是公仆!

    微雨歪着头,一脸□□:“钱与肉?”

    钱是兜里的钱,那肉可能不是普通的肉,至于什么肉,各位脑补。

    云南则一脸思考状憋了半天,可能是想重拾以往的哲理形象,结果也不知道算不算拾起来了,“钱与···,与什么都可,你想到的都能搭上。”

    “······”

    这一顿喂出了三个“酒囊饭袋”,偏偏她还得回说,“有你们真是我的福气!”

    是亲朋友吧?

    是的。

    离开晚风后,微雨又吩咐司机把他们带到市中心的国贸商场狠狠血拼了一把,不过这回没让陈菘蓝“出血”,而是让她体验了不出血但能拼的快乐,四个人一起开开心心地在城里浪到天黑才结束。

    周一的时候,陈菘蓝起了个大早给余姨打了电话问过母亲的近情,然后给邱殷年打去电话请假,她的病邱老虎是知道的,但她不想节外生枝就没说是在住院,更加没说住院原因,意外的是调休两天都能要她命的老板这次这么好说话的直接给了她一个月的假期,差不多能让她把之前攒的调休休完。

    挂电话之前,陈菘蓝不确定地问回去后是不是就面临失业?被邱老虎怒斥了一声“滚蛋”,她这才放心,笑嘻嘻地祝祷老板生意兴隆,收拾包袱款款退下。

    事后,她才想起来没问老板主动给假的原因,不过她的自洽能力向来不错,依着邱老虎节约的尿性,估计是不想出那15倍的工资,算起来相当于本城的平均工资数了。

    她还来不及为损失了的那五位数的加班工资扼腕,又迷迷糊糊地投入到了吃了又睡睡了又吃的治疗环节,成功把这事的蹊跷之处抛在了脑后。

    所以,接下来大半个月她不用上班。

    云南说她男人去出差,要不去她家住几天,微雨说懒得挪,还不如让陈菘蓝直接住她那,星星对这事没发言权,原因是陈菘蓝接下来还得去医院换药,另外还要去梅知行那报到,要不她就把她带到任职的地方去散散心,乡下地方空气好,吃得都是乡亲们自己种的绿色食品,适合修养身心,最主要是陈菘蓝喜欢。

    最后,陈菘蓝哪都没去,她惦记了小窝许久,坚持要回自己家,云南和微雨没再强求。

    林星请了两天假,周二才回驻地,她嫌微雨和云南家太远不方便赶车,跟着陈菘蓝回了小窝。

    霓虹时分,不夜城光芒四射,燕西路人潮如织,往日昏暗的小巷明亮如白昼。

    商务车穿过窄巷缓缓停在小区门外,陈菘蓝和林星一前一后的下了车,司机提着行李跟在后面。

    老小区几乎没有绿化,夏夜蚊子肆虐,所以,他们小区几乎没有在小区内纳凉的人。

    管理员阿姨仍像往常一样,坐在正对大门的门卫室里吹着风扇,见她回来,后面还带着两个陌生人,嘴皮动了动,一时良心发现,没有像以前一样唠叨她不要带外人进来,为不多的亲和地说着回来啦之类的家常话。

    心里微微觉得有些反常,不过陈菘蓝礼貌地回了个笑,“嗯”了一声,带着林星和司机往楼上走去。

    也不知道今夜,小窝的另一个卧室是否会迎来它的第一任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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