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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下的相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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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菘蓝咽下心中的苦涩,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努力回之一笑,“抱歉,苏总,是菘蓝逾矩了。”

    苏逸程却仍是刚才那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样子,无所谓道:“不会,听到陈小姐的关心,苏某很是感激,毕竟第一次有人对我说‘吸烟有害健康’这回事。”

    陈菘蓝愈加疏离,面上却滴水不漏,“苏总客气,服务好甲方是本司的首要宗旨,关心苏总的健康是应该的。”

    苏逸程轻笑,抬手举起早已冷却的茶水,回敬她,“陈小姐确实是很好的合作者,原本邱总力荐让苏氏对陈小姐的能力尚存疑虑,此番看来,倒是苏氏小人之心,苏某期待陈小姐下周一准时到苏氏报到。”

    那样子,像是在说,看,你终于掉进了我的坑里。

    说罢,也不管陈菘蓝,便将手中冷茶一饮而尽。

    陈菘蓝秀眉轻拢,“···苏总,我···恐怕不太合适。”

    苏逸程偏头看向她问:“哦?怎么不合适?”

    “是我的问题,我可能需要回避一些不必要的情况发生。”

    “陈小姐,据我所知,贵行业有亲属回避原则,但貌似陈小姐的身份并不适用这一条件。”

    “不是,是我家里可能会有些许困难不便参与到新的工作中来。”

    苏逸程适时堵住她的话头,“陈小姐应该知道,我们这一行多多少少有些不成文的规矩,若是临时换人,集团中的老人们定会觉得出师不利,届时,你要让保你的邱总如何自处?···所以,有什么困难陈小姐不妨直言。”

    话说到这个份上,有些想法已如脱缰的野马不受控制。

    为了让双方摆脱互相折磨的窘境,陈菘蓝再也顾不得其他,草草打了篇腹稿,郑重开口:“···既然苏总一再追问实情,那我也不得不从命了,说来不怕您笑话,可能···年岁渐长,我越发觉得女人青春短暂,应该尽量回归家庭生活,所以在周五晚宴之后,我与那位商量,可能不日进入新的生活阶段,加之我和苏总在沟通中有些许观念无法统一,以后可能会冲撞到苏总,所以···这一次恐怕要辜负苏总和邱总的好意。趁现在项目开没有正式开始,一切都有挽回的余地,人员调整想来不是什么大事,苏总大可放心。明天我会提前跟邱总汇报清楚,请邱总另请高明为苏氏服务的···”

    成年人的交锋就是这样,委婉又直白,明明字字充满着文明的委婉,却处处彰显着强迫的野蛮。

    他用她承担不起的行业规矩强迫她就范,她用他负责不了的家庭幸福来摆脱他的手段。

    唇枪舌剑,针锋相对。

    苏逸程好似得了很大的乐趣,突然鼓掌狂笑,伴着猛烈的咳嗽。

    这期间,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好像才把她看清楚一般。

    长时间的咳嗽,让他的声音听起来越发嘶哑,陈菘蓝自知没有关心的立场,否则谎言便是荒诞的笑话。

    过了一会儿,嘶哑的男声才再次响起,“前有谭书瑞,后有预备役对象,咳咳···陈小姐真的不负所望啊···”

    不等陈菘蓝说什么,又听见他继续戏谑道:“哈!苏某今晚有幸成为陈小姐的备胎,并且还有机会见识到陈小姐情深几许的画面,真是荣幸之至呢。咳咳···不知是哪位幸运儿如此得陈小姐垂青,竟让陈小姐甘愿拿前途做赌注,嗯?···遥想当年···算了···我与陈小姐有什么当年!”

    那声音嘶哑中没有气极,没有怒极,只有啐着毒的危险。

    开弓没有回头箭。

    回不去了。

    闻言,陈菘蓝放开攥紧的双手,固执而得体的告辞:“苏总,关于私事恐难奉告,佳肴已凉,苏总恐怕没有继续下去的胃口,今日便到此结束吧,改天我会向微雨转达今日情况,请微雨另做招待。”

    说完,陈菘蓝便径直站起身来,可谓在行动上表明,得体只在语言之上。

    苏逸程见到此举,却没有顺从的意思。

    冷峻的脸,微勾的唇角。

    他执壶给彼此各倒一杯清茶,示意陈菘蓝重新坐下,陈菘蓝站着没有动。

    微勾的唇角扬得更高。

    他摩挲了下杯沿,然后将茶一饮而尽,眼睛却不放过她。

    “陈小姐···急什么,既然陈小姐也默许了今晚这个饭局,又何必临阵逃脱。···苏某历来讨厌试探和欲擒故纵,可今日,见到陈小姐之后,才发现这两个词分外有趣···”

    若是从前,陈菘蓝肯定满不在乎的转身就走。她这个人的观念有些叛逆,既然你怀疑我不好,那我就坐实,反正谁难受谁知道。

    可是现在,既已入戏,面具便不能轻易摘下。

    她无奈,却必须让自己保持冷静。

    “我···苏总,关于今晚的饭局,我事先并不知情,如果苏总觉得不可信,可以问微雨,相信苏总了解微雨的为人,她一向不屑扯谎···另外,如果我的出现给苏总带来了困扰,我感到很抱歉,请苏总包涵,若是没有别的事情,那我先告辞了。”

    说完,陈菘蓝转身向门外走去。

    突然,“砰”地一声,对开的木门被身后的大手一掌合上。

    “临阵脱逃”的陈菘蓝被翻转到面前,热烈的雄性气息毫无预兆的贴近耳边,空气里充斥着淡淡的烟草味道。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又像要惩罚她的擅自行动,一手反剪着她的双手,一手袭上她的腰间。

    “没关系,既然陈小姐无意出现在此地,但终究也是相识一场。···怎么办,陈小姐打扮得如此好看,每每一眼都令人回味无穷,让苏某忍不住想要深入了解一番,希望陈小姐给个机会吧。”

    陈菘蓝挣扎着微微喘气,“苏总,死缠烂打、卑劣猥琐可不是大家风范。”

    苏逸程轻笑,“别装了陈小姐,你心里早已骂了苏某衣冠禽兽、装模作样好多遍了吧?嗯?”

    陈菘蓝偏头躲过那抹危险的气息,心想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所以极力安抚,“没有···”

    对方仍然不依不饶。

    苏逸程轻点她秀气的鼻尖,热烈的唇更靠近了些,一副雅痞的模样,“陈小姐,撒谎的人,鼻子是会变长的哦···”

    陈菘蓝感觉自己有些腿软,却不得不强撑:“苏先生···请自重。”

    越想要推开,身体被箍得越紧。

    高傲的头颅放肆地嵌入她的颈窝,清冷的唇瓣在馨香的大动脉上若即若离,空气中仿佛燃烧着炙热的火焰,使得两具身躯都要溺毙其中。

    火,燃烧得快,熄灭得也快。

    片刻后,陈菘蓝听到他嘶哑叹息道:“陈小姐···当真无情啊。”

    强势的肢体接触,让陈菘蓝不得不放开怀抱,高昂着头迎接宽厚的躯体。

    她无力地望着天花板,眨掉眼中的泪意,继续推离,“···那就请苏总···”

    话语未落,陈菘蓝的话便被截住,他又变回了冷静的苏逸程,仿佛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幻梦。

    他笑着对她说:“走,我送陈小姐回去。”

    她的身体被苏逸程拥着后退了几步,然后,门“吱呀”一开,冷冽的寒风带着丝丝水汽扑面而来。

    陈菘蓝打了个寒噤,瞬间又被高大的身体拥紧。

    陈菘蓝:“······”

    适才的肢体接触虽然···过于亲密,好在包厢私密,就算不得体,也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如今,公开场合也不避嫌,等到流言四起,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经过刚才的一番较量,她已基本探清了苏逸程此人的雷点,知道自己脱身已无可能。

    一番权衡下来,放软姿态才是上策。

    陈菘蓝的话仍然没有太柔软,可她用湿漉漉的眼睛望向苏逸程时,无辜的眼神显得样子有些可怜,让苏逸程心有些软。

    身体终于得到自由,陈菘蓝不禁轻嘘一口气。

    ······

    “相见欢”依山而建,自然不会一马平川,上坡下槛的地形,害苦了脚踩高跷的陈菘蓝。

    从小到大,她的身体素质都很好,几乎没有生病,但自小调皮,免不了有些磕磕碰碰。

    有次她在外面疯跑,无意被生锈的铁丝刺穿脚掌。她的痛觉能力一直比较高,小时候摔破了脑袋,用酒精消毒也不吭一声。

    这一次,忍着痛灰头土脸的蹦回家,不敢让家里知道自己疯玩又挂了彩,只能自己偷偷处理伤口,没想到被父亲正好撞见。

    她的父亲是一名乡村医生,虽然从小到大都没打过她,可她就是莫名害怕一脸威严的父亲。

    从她有记忆开始,每天清晨,便是第一时间站在父亲面前背中药汤头,她懵懂地觉得父亲可能希望她继承衣钵。

    这一天,父亲没有责备她,也没有安慰她,因为这样的伤口在他面前稀疏平常。

    父亲接过她手里的镊子,平静的教导她,处理这样的伤口有两种方法,一种是打破伤风针,但是打破伤风会影响伤口的恢复,影响她走路上学,于是自作主张为她选择了第二种方式——酒精消毒。

    钢丝被拔出的瞬间,血飞溅了父亲一手,她忍不住崩溃大哭,却被父亲威严喝止。

    父亲按住她的腿避免她的挣扎,一边沉声告诉她,哭只会绷紧神经,伤口就会更痛···她被吓得不敢再哭,只能咬着自己的手臂,偏头不去看鲜血淋淋的伤口,忍着镊子的坚硬和冰冷,忍着沾满酒精的医药棉翻来覆去的刺痛,等到铁屑和凝固的乌血被擦拭干净,整瓶的酒精毫无预警的浇在伤口之上。

    自此后,她再也没有打过赤脚。

    苏逸程在两人在一起的那个夏末,机缘巧合下知晓了这个故事,所以,他无法强迫她脱下那双碍事的高跟鞋。

    公众场合下,苏逸程明显感觉到她要与他保持距离的想法,让他一直近不得身。

    于是,不得不出一计下策。

    “有老鼠!”他沉声喝道。

    果然,俏丽的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双脚离地,牢牢地攀附在他的身体之上。

    此刻,矜持早就被抛诸脑后,掩不住的哭腔催着他赶紧离开此处。

    他轻笑,将怀里战栗的身体搂得更紧,温声轻轻哄着。

    或许是整晚的装模作样让她耗尽心力,又或者最恐惧的东西吓退了她的胆魄,哪怕得知自己上当受骗,也不肯再下地了。

    戴了一整晚的面具终于摘下。

    出于羞愤,她狠狠地捶了下他的肩膀,骂他是骗子。

    难掩笑意的他如愿以偿地将人拦腰抱起,丝毫不见悔意的回敬,“陈小姐骗了苏某整晚,苏某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原来···她在他面前一直无所遁形。

    相见欢,咏着别离愁,道着相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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