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二道贩子
回到院里，程伯正在指导季娇挥剑，阿福端了一碟果盘上来。
没见到季扁。
季娇收了剑，接过阿福递来的手绢擦汗，她高兴的朝夏无端道：“二哥哥选上了，他去了北渊药宗！”
夏无端此时正递给季娇一盒糖酥，又拿出一壶玉烧刀给程伯，她正色道：“好消息该送好酒，程伯这段时间谢谢你们。”
阿福站在旁边眼巴巴的看着，夏无端又从包裹里拿出一本精编话本递给他。
“天元堂出品！”阿福捧着书高兴地大叫到：“这是《无情剑尊》典藏版！”
季娇闻言，糖酥也不吃了，手里还沾着糖渍就要去抢：“这话本我都还没有看完呢，我也要看！”
阿福不干了，抱着宝贝书两下跑开，两人便围着院子打闹起来。
……
仙盟招新大选第四日，上午。
一路上夏无端见到了不下三家河内塔摊子。
这种东西其实没有任何技术难度，图的就是一个新奇，也就忽悠一下没见过的人罢了。被复制其实没什么好生气的，也在她预料之中，只是没想到他们跟风的速度这么快。
刚走到昨天的位置，夏无端正准备打开小桌子。一个壮汉过来，拎起她的桌子就往地上一扔，咔嚓，这个普通木材做成的小桌子就这样碎裂在地上。
“什么意思？收保护费？”夏无端把双肩包拉好后背在背上，手里拿着木棍，面无表情看向那壮汉。
壮汉眉毛一挑双手抱胸道：“这地方我们先来的。”
他身后左右两边各站出两个持剑青年，四个剑客同时亮出自己手上的剑，剑身光亮反射得刺眼。
夏无端嘴角一勾，手中木棍横举：“怎么，要群殴是吧？”
壮汉和四剑客闻言皆作防备状，齐齐退后一步。
夏无端木棍一收，两手拢到嘴边大喊：“花城卫！这里有人闹事！聚众打架！”
顷刻后，一队十人银甲兵穿过人群到来：“谁敢闹事！”
夏无端手指一抬，指向壮汉：“他们砸了我的桌子，大家都看到的。”
地上还有木桌碎片，花城卫队长走上前来看着壮汉：“是你闹事？”
壮汉连忙道：“误会……都是误会！”
花城卫队长道：“虽是误会，闹得广场不宁，地面清洁不在，每人当罚一百灵石，以儆效尤。”
夏无端立刻拿出灵石递给卫队长。
壮汉和四剑客迟疑着不想拿，五个花城卫银甲兵上前，一对一盯着他们：“违抗城规者囚五日，罚三千下品灵石。”
壮汉忍痛拿出五百灵石交到花城卫手上。
花城卫队长拿了灵石，数了数数量，随即从中分出两百交给夏无端。
也算因祸得福了。
夏无端接了钱，抱拳谢过，转身就走。
花城卫队长口中喊着：“散了，散了。”领着队伍到别的地方巡逻去了。
没了桌子，夏无端也不想再摆摊，便随意在街上逛起来。
胭脂铺、甜食铺、武器店、杂货店……偶尔进店里看了觉得挺有意思的东西，价格还能接受就买下，价格太贵就放下。
夏无端逛得很随意，也没有特别的目的地，就是瞎逛。
一个地摊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那个摊子没有摆在广场周围，而是摆在一个离居民区有些近的巷口门洞之下，几乎没什么人往这边走。
摊子显得有些寒酸，甚至没像其他摊主一样用艳色的布巾铺在地上，用的是一张绿色阔叶打底。阔叶上摆了七把长短不一的木剑。短的只有手掌长，长的接近有一米。
再看那摊主，头发花白，胡子邋遢，身上一件灰布衣裳补了好几个大补丁，即使这样，那些补丁的缝线处仍破了几个小洞。
夏无端走过去蹲在地上，捡起一把小剑仔细端看：“这些木剑怎么卖？”
摊主翘着二郎腿一抖一抖的，他懒羊羊的道：“轻身飞剑，五枚下品灵石一把，不还价。”
五枚！？
自从进了花都城，这里的交易再没有金银铜铁出现，全部使用灵石买卖，夏无端买过最便宜的东西都花费了她十个灵石……
这木剑虽看着平平无奇，但是做工很好，用料扎实，是一根整木制成，木头的纹理被完整保留了，剑尖过渡平滑，剑刃未开，拿在手里如捧了一把棉絮，极是轻巧。
夏无端数出五十枚下品灵石放在阔叶上，然后把七把木剑全收起来：“我要七把，不用找了。”
深怕摊主反悔似的，夏无端走得极快，一溜烟转过街角没影了。
摊主二郎腿一滑，他震惊当场。
这就卖完了！？
没想到这木剑还挺好卖的，他赶紧收起灵石，右手指尖一划，又凭空抽出七把木剑放在阔叶上。
……
仙盟招新大选第四日，下午。
夏无端在靠近芦茄福地入口的广场内圈找了个好位置，用一百下品灵石和另一个摊主换的，刚好那个摊主也准备卖完收工了，干脆地让给了她。
在地上铺上一张金箔，夏无端站在金箔上，两手各拿一把木剑，背后交叉背了两把，腰间各挂一把，最小的一把插在头上当做发簪。
木剑剑柄上被缠了不同颜色的细线，剑首上挂了白玉坠子的流苏，坠子图案有流云、蝴蝶、星月、同心结、莲花、寒梅、铃铛，配上浅浅的马卡龙色系绳结，在金箔的反光中显得格外漂亮。
木剑剑格上一面刻了夏无端在《浮崖博物志》中看到的可以增强武器效果的图案，这个刻印不需要灵力也可以生效，她最近练得还算熟练，另外一面刻上了花满天令牌上的星剑图案，她感觉这图案有一种古朴的气质，于是决定把它当做logo。
夏无端摆着姿势，吆喝道：“看一看瞧一瞧了，各位仙女姐姐妹妹们不看后悔一天，错过后悔一年了啊，你还在为提剑无力而苦恼吗，你还在为剑身太丑而伤神吗？独家飞剑，剑身十分轻巧，剑饰非常漂亮，绝对是您居家出门必备之物，即使用不上还可以做发簪当装饰挂件呐，这位妹妹，来一把？价格绝对美丽，童叟无欺！”
一位粉衣女修停在摊位前看了又看，似是十分心动：“道友，这剑怎么卖？”
“最小的一把五百下品灵石，最长的一把一千一百下品灵石。”
粉衣女修惊道：“怎么如此贵，一千下品灵石都可以买到一把黄级飞剑了！你这可只是木剑！”
夏无端把手中最长的一把木剑递给她仔细看：“您看这做工，这材料，还有这图案，这是我家里从上古时代流传下来的增强法器之刻印，独家制作，别处根本没有的，你再瞧这标志，这是我家的家徽，祖传的铸剑手艺。您拿在手上试试？”
粉衣女修素手轻握木剑，口中默念法决，下一刻木剑腾的变大两倍，乖乖巧巧的悬停在她足边，粉衣女修一个起身，轻飘飘的落在飞剑之上，下一秒只听见破风之声，原地哪还有人，她人已飞到几十尺外！
路人惊呼：“好身手！”
又有人赞道：“林妙仙子端得是风姿优雅，不愧是灵剑派年轻一代风云人物！”
木剑直冲而下，离地两掌之地稳稳停下，粉衣女修轻巧落地，面色从容地收了剑。
周围又爆发出一阵喝彩：“仙子好身法！”
粉衣女修脸色稍红了些，似乎不习惯那么多人围观，抱拳道：“不敢当，诸位谬赞了。”
夏无端微笑：“仙女妹妹，怎么样，飞剑可还满意？”
粉衣女修道：“此剑甚好，剑身极轻，御剑之时几乎感受不到滞阻，掌控起来毫不费力。这把坠有蝴蝶的飞剑我要了，那把流云的也帮我打包好，两把一起多少？”
夏无端道：“蝴蝶这把一千一下品灵石，流云那把一千下品灵石，给您打个折，收您两千下品灵石。”
夏无端打开两个雕花木盒，里面早已铺了一层干花，她仔细装好了，然后双手递给粉衣女修。粉衣女修也数好了灵石，双方银货两讫。
粉衣女修走后，不少女修也来问价。然而夏无端定价太高，直到傍晚，也才多卖了两把，同心结和莲花坠的。
今日收入4000下品灵石，除去买剑成本，包装材料费用，净赚3258下品灵石。
还剩三把没卖出去。
夏无端也不急，收了摊子就往回走。
……
仙盟招新大选第五日，上午。
“多谢惠顾，仙女姐姐慢走啊。”
招呼完客人，夏无端坐在小马扎上休息，她刚卖了把寒梅坠的飞剑，得了九百下品灵石。
手上还有一把铃铛坠的飞剑没卖出去，星月坠的那把太小只有手掌长，被她当了发簪，不打算卖了。
夏无端翻着一本从天元堂买来的《女修潮流饰品图鉴》，心里正想着，铃铛的剑坠是不是比较冷门，要不要换个款式之类的，一个花白头发的中年男子找了上来。
正是在巷口门洞下，那位骨折价卖剑的摊主。
他一把夺过夏无端手中的木剑，盯着剑格上的图案来回看，声音嘶哑低沉，几乎是在无声咆哮：“这！七星剑阵！图案！你！哪里！得来的！？”
不会吧，花老头，你家仇人找上门了！？
夏无端看着他的神色，斟酌着说：“七星宗花满天给我的……这剑昨天你早已卖给我了，现在不会是想要反悔吧！！”
花发摊主手上的劲突然一松，夏无端立刻抢回了剑。
她看着眼前这个状若癫狂的中年男子，怕他突然暴走，杀人灭口，然而他只是双肩颤抖，低埋着头。
一滴水掉在地上，浸润了石板。
“你……你怎么哭了？”夏无端有点手足无措，她轻声道：“剑已卖出，我是要不回了，要是你实在觉得亏本……你看差价多少，我现在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