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赚钱要紧
行走间，两人路过一处金瓦红墙宫殿，门口排了一条长队，殿门口走出来一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人，正是前日多宝阁中与夏无端发生冲突的万器宗外门长老刘迎洪。
刘迎洪瞥了夏无端两人一眼，装作没看见的样子，然后朝排队者神情倨傲道：“今日万器宗招收名额已满，诸位有意者请明日再来。”
排队者皆怨声载道，然而也不敢真做什么。
众人几下散了，寻去其他宗门。
季扁轻笑摇扇：“哪里来的狗吠，实在太吵，夏姑娘，咱们还是快快去浮崖书院，莫要误了时辰。”
夏无端嘿然一笑：“也许是饿急了，怕是又要乱咬人了。”
两人声音不大，周围众人却听得清楚，此时皆噗呲偷笑，心下郁闷之气消了一半。
刘迎洪脸憋红了，然而那两人没指名没道姓，他上去发作岂不掉面，当即转身衣袖一甩，关上了殿门。
白玉宫殿门口几乎没有排队，殿前广场摆了几十张长桌，长桌上有笔墨纸砚，白衣执事引导考生入座：“每人一桌，各自答题，每人题目各不相同，考生禁止作弊，待砚台墨迹干透，则停止答题。”
夏无端落座，发现桌子上的白纸自动浮现出了一道题目。
【问】：浮崖三尊四师中没有以下哪一位？
【答】：甲，卧龙先生；乙，孟安学士；丙，蝴蝶夫人；丁，倚松老人。
三尊……
夏无端在花满天给的《浮崖博物志》中看过，孔圣人、下林仙翁、卧龙先生合称三尊，可四师是什么？
夏无端挠了挠头，用毛笔沾了点墨，在丙字上圈了一圈。
白纸上浮现一道微光，微光散去，又是一道新的题目。
【问】：金麟纸以哪些优点著称？
【答】：甲，易着墨，纸质韧性强；乙，可驱虫，静心宁神；丙，均匀薄透，可隔纸见物；丁，厚而不硬，千年不腐，常用于刻写经典。
这纸……
星际时代只用电子纸，提倡无纸化办公，更环保耐用，已经没有人用真正的纸了。
夏无端表示这道题有点头大。
毛笔沾了墨，悬停在纸上迟疑良久。
墨水凝聚，滴落在丙字上。
微光拂过，白纸上现出下一题。
这也可以！？
我明明还没选……
这川岳神洲的电子纸容错能力不行啊，有bug……
夏无端吸了一口气，看题看题。
又胡乱答了三道选择题，终于题型一变，换成了自由简答。
【问】：三尺虫为何物？如何迷惑三尸？
【答】：
白纸上留出了一大段空白。
夏无端努力回想《浮崖博物志》书中提到的相关内容，终于让她找出几句。
她把毛笔沾了墨，根据记忆把相关句子抄录在白纸之上。
【答】：三尸之为物，实魂魄鬼神之属也。上尸名“踞”，中尸名\"踬\"，下尸名\"蹻\"。上尸三虫，中尸三虫，下尸三虫，所以称为“三尸九虫”。三守庚……
毛笔没了墨，夏无端伸手去沾砚台，却见砚台已干，无法写下去了。
交了卷，夏无端来到场外。
不多时，季喜也走了出来。
一个时辰后，许多考生走出交卷，场中仅剩三人还在书写。
众人皆等在旁边，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场中三人也交了卷。
原来答错一题，砚台上的墨水就会少一点，若是连续五题全答错，墨就会干了。
白衣执事开始唱念分数：“詹衫——乙中、黎司——丙末……季扁——丁中……夏无端——丁末……”
乙等以上的皆面露喜色，丙等者亦露出微笑，丁等垂头丧气面如丧。
看来丁等是不及格了。
众人散场。
季扁道：“浮崖题库果然刁钻冷门，罢了，我们明日还是去其他宗门看看。”
考生散去后，两名执事收起试卷，整理笔墨。
一名瘦执事道：“今年生源不错，早上出了好几个甲上。”
另一名稍胖些的执事道：“是不错，可也有几个胆大的，整张卷子都没几道题答对，有一个考生更过分，选择题全错，明明有几道是送分题，居然都不会，而且最后简答题，总共就写了四十八个字，竟还写错五个。”
瘦执事听罢亦摇头道：“如今无灵根者都想来浮崖书院碰运气，岂知学海无涯，有灵根者尚需苦作功夫，哪里来捷径可走？”
两名执事收好东西，便关了门。
一张落叶被风卷了两个跟头。
此时无人知道，这写错的五个字原本是对的，只是经过近万年时间的演化，这些字的笔画被精简修改，已很少人知道这种写法了。
……
回到小院，阿福已张罗了一桌好菜。
原来程伯收到消息，季喜已入了灵剑派外门，季噙亦进了浮崖书院，只是两人还在宗门熟悉事务，一时无法回来。
程伯心中高兴，便忍不住先小酌一杯，等三日后，他俩回来再好好庆祝一番。
饭毕，阿福扶着喝醉的程伯下去休息。
季娇拿眼偷偷瞧季扁、夏无端两人。
季扁折扇轻敲在季娇脑袋上：“不过是第二天，急什么，还有三日呢。”
季娇吐了吐舌头，道：“知道啦，二哥哥肯定能选上的！夏姐姐也加油！”
夜已深，众人准备各自回去休息。
夏无端拉了季扁到一旁说话。
“喏，拿去。”季扁拿出一袋灵石给夏无端。
夏无端接过道：“多谢，三日后还你。”
季扁忙摇手：“不用，尽管拿去，不够再来找我。……不过你明日当真不再去试试？”
夏无端自嘲一笑：“何必浪费时间，不如趁机赚钱。”
……
仙盟招新大选第三日。
赛场外围摊贩扎堆，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吃喝玩乐用，什么都有。
即使不参与招新选拔，亦有许多人愿意在外围逛上一逛，淘些宝贝。
人群角落里，一个折叠小桌子被打开，桌子前方挂出一块木板，上书：十块下品灵石一次，成功者将可带走所有灵石。
再看那桌子之上放着一个奇怪的三角木块，木块三个角各竖起一根长棍，其中一根长棍从上往下，依次由小到大似小山般，整齐堆叠着六十四层圆环。
三角木块旁边放着一张红色布巾，红色布巾上堆了一百块下品灵石。
再看那摊主，身形玲珑高挑，五官明艳大气，约莫双十年华，身着黑色衣裙，更称得皮肤白皙，一头黑发被简单扎起，双肩上背着一个黑色布包，手握一根尖头木棍。
奇怪的打扮，修士们看多了仙子们白衣飘飘柔弱似水的风格，此时一见眼前之人，竟不由感到眼前一亮。
这小摊，看着是要做玩乐的生意。不过十块下品灵石，对修行中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当下就有路人凑热闹道：“仙子可说说，这个怎么玩法？”
只见那摊主微微一笑，唇红齿白，更添三分惊艳，她道：“把圆环按大小顺序重新摆放在另一根柱子上即可，只有两个规矩：其一、大圆环不能放在小圆环上，其二、三根柱子之间一次只能移动一个圆环。”
一彪型刀客笑道：“不过十枚下品灵石，就当博美人一笑，如何？”
他上得前来，手中放下十块下品灵石到红色布巾上，然后拿起顶上最小的一个圆环，放到另外一根柱子，再拿起第二小的圆环，放到第三根柱子，接着拿起第二根柱子上最小的圆环，放到第三根柱子上，最后拿起第三小的圆环放到第二根柱子。
此时他头上冒了汗，一时不知怎么往下了。
没过多久，他手指一动，把第四小的圆环取下，然后放到了第二根柱子上。
旁边当即有路人哄笑道：“错了错了，小圆环不能放在大圆环下面。”
刀客脸色一红道：“你行你上啊。”
“呵，我来就我来。”
说这话的人付了钱，盯着柱子思索片刻，手指拿向圆环，几番移动，果然比刀客多走了好几步，不过之后没多久他也拜下阵来，脸色苍白道：“不行，太难了。”
围观群众被这两人激起兴趣，登时挑战者前赴后继，红色布巾上的灵石也越堆越高，一个早上过去，竟没一人能破解成功。
夏无端笑眯眯地收了多出来的钱，红布上的灵石又只剩100块。
下午挑战者仍然很多，有些挑战者输了不肯走也不肯加钱，非要再试一次，夏无端也任他们试，一点没有赶客的意思。
时间到了傍晚，夏无端一数灵石，690块，顿时心情好极了。
她伸了个懒腰，正准备收摊，摊前走来了三个高矮胖瘦不一的光头小男孩，其中一人正是菡萏幻境结束后点评了夏无端分析的小光头不说。
夏无端笑了，她对不说道：“小和尚，玩一盘吗，算你免费的。”
不说双手合十道：“施主非也，我连沙弥还不是，怎么敢妄称和尚，不过是跟着师父修行了几年罢了。”
不说拿起最小的一个圆环却不放下，他看着三个柱子，低头思考。
旁边稍胖一点的男孩一直盯着桌子上的木圆环看，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他拉过不说，掩手悄悄在不说耳边说话。
片刻后，不说眼神一亮，他把圆环放回到原本的位置，狡黠一笑道：“原来是河内塔……”
他看向夏无端：“施主之聪慧，我今日似乎又有新的认知。”
夏无端看着他眨了下眼道：“不说小和尚，看破不说破，所谓非礼无言非礼勿听非礼勿视也。”
旁边稍高一点的男孩拉了下两个同伴的衣摆，他低声惊奇道：“不说不看，她知道我的名字……”
夏无端笑了，她拿出一块下品灵石放到这高个小光头手上：“去吧，买糖吃去。”
咔呲！
折叠小桌子被夏无端折好收起，她手臂一抬，把小桌子抗到了肩上。
傍晚的夕阳金灿灿的，光线照在青石板上，把人影拉得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