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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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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看到最受欢迎的男人,喜欢的别人,大概有时也会一瞬间生成,我并不比她差,为什么不能是我的念头吧?

    “还记得以前班上那个传言么?”葛碎玉看向旁边的落地玻璃窗,外面的夜色沉浸在窗外黑漆漆的树里,“尽管外面都在传,但我观察了一段时间。他对我,跟对别的女生没什么太大区别。”

    东北小哥的声音从后来传来:“我那是夫人的夫不行啊。”

    “啊。”

    那几个女生在外面笑得很得意,她们多对一,不准外面的人进去,也不放葛碎玉出来。见到这一幕的我,完全惊呆了。本来应该是很害怕的,可是听见她们嘲讽葛碎玉,还往厕所的隔间泼水,我实在忍不住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从没打过架的我,冲了进去准备放葛碎玉出来。那几个女生当然不让,想要抓着我,扯我的头发,用指甲抓我。我脸上,头上痛死了,却忍着泪,同样揍着她们,抓着她们的脸……

    我也记得,那时我和张清然,一个剪彩纸,一个系上去。大概是应了男女分工,干活不累,我绑了好多,张清然一个劲的夸我绑的漂亮,还对每个人都炫耀着。

    我并不是一个很擅长理清头绪的人。但是我觉得,做人做得这么功利,实在太没意思了。

    怎么回事?

    葛碎玉拿出手帕,隔着自行车,擦了擦我的脸。

    我回想了一下,微微一怔。

    在神话般的家世背景破裂之后,有的女生开始觉得这是攻击她的最好时机,她考试考得越好,落井下石的力度就越大,完全把她当假想敌,在背后拼命说坏话抹黑,恨不得她一蹶不振才好……

    那个人?

    “我还记得莫愁的日记写得好好。每次是语文老师必念的范文。”

    餐厅播放的唱片传出慵懒的女声。

    难道是那件事?

    那个时候一向全班名次数一数二的葛碎玉,不知道怎么被传出根本不是什么大小姐,家里父亲早就因涉嫌贪污,被带到其他城市等待审判。

    我有些不知所措,扶着车龙头。

    我有点纳闷,微微疑惑,大家都去忙了么?

    我回家洗了澡,看了集《爸爸去哪儿》。

    等我发现时,她已经被几个女生关在女厕所里。

    我嘴巴弯了起来,这才想起是葛碎玉让我加的群。

    就像我也不会再为是否配得上张清然而闷闷不乐,因其他女生更优秀而自卑。

    但是有一次还是出事了。

    后来回想起来,就像是是复古的、更少女一点王祖贤的模样。长发垂在她身后,空气里都有她独特的从容与气质。

    我的头也开始痛了,天晕地转。

    哦,班级报纸,我想起来了。班主任让我们拿一张很大的白纸,自己排版,自己摘抄文字,自己画图,我当时写的就是《灌篮高手》,还画了樱木流川枫他们几个q版抱着篮球的样子呢。

    “你们知道张清然现在在哪吗?”

    一个陌生的qq群跳了好多次。

    他同桌:“你有没文化啊你。还护‘夫’呢?”

    大家先是背着她议论纷纷,把她当做怪物一样。

    大扫除时,其他窗户都是两个女生,一人一扇,聊聊笑笑的擦,但了她那,就是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拿着抹布,擦着窗户。她在大家的有色目光中,后背一次比一次挺得更直,在大家羡慕嫉妒的目光中,按照成绩第一的名次,上前领着试卷……

    我有点好笑,是指张清然吗?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我倒是特淡定,就是读英语课文读到一半,歪头看了一眼张清然。

    张清然很傲然的眯了眯眼睛,扬起下巴。

    但是奇怪的是,不知道是不是这个话题太尴尬了,他一说完,群里就立刻像说好了一样,唰唰唰的,刷了很多好笑的段子和表情图,把这句话给刷过去了。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生物。

    明明没错什么,可在其他人眼中,你就是活该被孤立的怪物。

    那个时候,有些香港的电影,周星驰也拍过,很喜欢拍一些坏学生整蛊老师的片子。或者一些学生抱团欺负人,后来在日剧里,这种现象得到了更大的挖掘,被叫做——校园欺凌。而谁也没有想到,当时葛碎玉也遇见了这件事。

    怎么了?

    有人劝我不要跟葛碎玉走得近,说走得近没什么好处。一想到那个人还曾经让葛碎玉帮忙讲过题,推荐过辅导书,我心里对这人非常看不起,同时非常为葛碎玉心疼。我一向比较呆,用张清然的话来说,就是蠢萌蠢萌的,但是这时也忍不止了。

    “哈哈”

    “你有意见。”

    最开始听到葛碎玉的八卦,是不信与震惊,可过段时间之后,我却觉得同情、气愤。为她不值与不甘。我依旧帮葛碎玉打着豆奶,下课找她去上厕所。对女生来说,一起上厕所,去买零食,一起回家,就是好朋友的标志了。

    “那次我的身世被她们八出来了。成为学霸,也是虚荣的想掩饰这个难堪。总觉得,成绩好一点,还是可以被仰望的。” 葛碎玉细长的眼睛看着我,眼角有些往上挑,流露出一两分自嘲的意味,“结果反而更加被当成眼中钉,到处散布我的谣言,先是我爸的事,后来私生活,什么都有,把我说的那么不堪,呵呵……”

    她那时表现的跟毫不知情一样,原来是知道这个传言的?

    对才上高中的我们来说,那时好像只是电视新闻上会出现的词。当这个词就这么活生生的出现在你的前座、你同班同学身上时,那种震撼性不亚于好像对方个病毒传染源……

    但能说出来的,都是已释怀的。

    ——我们会一直是朋友,不会因其他而改变!

    “不会。”张清然说的特别认真,“你怎么样都好看。”

    我只要想想,假如我是葛碎玉的话,会是什么心情,眼泪都会在眼眶里打转。我那时还暗暗“威胁”张清然,和东北小哥,不准不跟葛碎玉讲话,否则要他们好看,见他们连连点头,我才安心。

    群里一下子变得无声无息。

    “……你跟张清然就一直是这样的相处模式么?”葛碎玉忍了好久反问了一句。

    “也会有自尊心作祟吧。觉得自己已经足够优秀,为什么喜欢的不是我?但也只是自尊心,所以过段时间也就想通了。”

    我带着笑。

    “那、那个……阿玉,我想问下,你那手绢是新的,还是被她们泼过的……”

    当时我真是生气坏了。

    白天的工作、职场压力带来的心理上的疲累好像消散了很多。

    最后把葛碎玉救出来时,她全身上下都被泼得透湿,不断发抖,脏水从她头发上不断往下滴,而我头发被扯掉好多,脸上都是伤,手指关节都破皮了。

    我记起来了。

    “你以后还是别跟我走得太近吧。”

    “那是,我当时还暗戳戳的抄了一遍,结果得了a!后来我自己写,结果只有c……还被评了一句:文风变了嘛,我去!”有人悔不当初。

    “那个……”我挠挠头,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其实我不痛的。我小学考试,第一次没考及格时,我爸还是拿拖鞋打的呢。我屁股都打红了,那个才叫痛。”

    我抬起头。

    我有点脸热的“哦”了一声,就继续淡定的读书去了,倒是东北小哥嘴巴“o”起来:“真是……什么眼里出什么那个来着。”

    她的神色一下子变得冷冷的。公交,还有轿车在她红白相间的制服后穿梭着。整条马路的喧嚣在她的静感中变成被虚化的背景。

    回忆让我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个怀念的笑。

    她笑笑的看着我,我也回笑着看着她。

    “办了班报也很好看。每次投票,我都投了莫愁,嘿嘿。”

    我抿着唇笑了笑。手指在苹果黑色的键盘上敲出一句话。

    “万一就这样破相留疤了,你会不会觉得特丑?”

    跟上学时期,想知道一件事就恨不得马上问出答案不同,现在我们都知道按兵不动,让对方先开口。

    点开一看,群信息写的是“我曾经有个梦想,收集很多的易拉罐放在教室后门那里,这样班主任来的时候我们讲话、看杂志就不会被发现了(仅限高中同学进,打酱油的去别家)”。

    我一下子想起,当初晚自习时,班主任最喜欢从后门和靠后门的窗户偷偷看我们,这样就知道我们有没用功读书,自觉学习……当时班主任这做法,总是弄得我们提心吊胆的。现在一想想这个画面,为什么觉得这么好笑?

    但我明显不能熬夜了,于是只能遗憾的合上银色的电脑,明天再问……

    “……”

    “不过真正开始喜欢你。视你为最好的朋友,还是那一次。”

    看了看时间,转钟了,有段时间严重失眠,整整两年都无法入睡,造成现在晚睡一点点,第二天就会头痛欲裂,呕吐,非常难受。

    贪污,双规。

    “物是人非”这四个字不知道怎么溜进了我的脑海里。

    我记得那时我脱口而出。

    也不知道最后是怎么回事,那几个女生被记了大过,老师特地开班会批评了这个现象,让大家不准在造谣、传谣言,而葛碎玉更是有了张清然的力挺,班长的位置没有动摇……

    而葛碎玉又是一副想要扶额的表情。

    高中群很活跃,大家像是回到了高中,还是亲密的小伙伴。

    可她的要强,并没有为她正名。

    “真的。而且那次没考及格,真不能怪我。那时候,没人告诉我考试就是在规定时间内做试卷啊。我早就做好了,当时还挺得意的。结果左看右看,别人还在写。觉得啥都不写的我是不是有点不科学啊。然后我就把试卷全擦了,结果老师就收卷了,后来你也知道了,真是亏大了……”

    我觉得这大概是学霸永远不能理解学渣脑回路的辛苦……

    “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是不是当初偷偷暗恋莫愁啊。”有人嬉皮笑脸的插科打诨。

    葛碎玉在土耳其彩色玻璃灯的灯光下,脸庞显得更加精致美丽。她懒洋洋的坐着,手腕白皙,蜜一样色泽的红唇一张一合。

    我进群跟大家打着招呼,他们非常热烈的回应着我。被人热切欢迎的感觉非常好,好像整个世界都亲昵起来。

    光标在最后一个字那闪了闪,我按下return,这行字出现在白色的对话框里。

    而且当时拿着试卷放学回家,老爸一边说“好没面子”,一边开始脱拖鞋时,我还傻傻的,觉得老爸好奇怪。后来才知道拖鞋除了穿外,还可以用来打屁股,真是长了知识……

    虽然很想从他们那里打听一下张清然的消息。

    跟以前我从后面看了无数次,每次揪着马尾,背挺得直直的女学霸,远远看去像是同一个人,又有点不像……

    时光好像从未在我们的心灵上流逝过。

    曾经跟她走得比较近的几个女生,也担心受到牵连,上体育课不再跟她一组,下去买零食不再叫她,放学也不再跟她一起回家……

    葛碎玉衣服干了,重新扎好头发之后,还是女神学霸一个。

    回去以后,先是我妈心疼死了,搂着我问是怎么回事?又说破相了怎么办?我只说被女混混给打了。倒是没想过破相的问题。第二天去上学,张清然一看我这样子,也是大吃一惊。得知我和葛碎玉被人打了后,更是超级生气。一会儿恨不得伤在他身上就好,老是问“痛不痛”“还痛吗”,还说要拿药给我,让我不要吃酱油什么的,一会儿又跟葛碎玉密谈着什么。

    “为什么她家世好,成绩好的时候,你们都围着她,现在她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就说没什么好处?跟一个人走得近,就是为了好处吗?”

    在岁月的洗涤中,你已经更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不会再像年少时,因为分数、容貌、旁人的目光,而对自己,对一份感情踟蹰。

    我记得我稀里糊涂,但是特别理所当然的回答。

    “才没有……”对方赶紧分辨着,“当初张……那个人,对莫愁看得那么紧,我们多看一眼,都要把我们吃了,谁敢啊。”

    在公司里什么都跟宫心计似得,微博上老是公知一大堆,喜欢过的偶像又被掐来掐去,看到最后还是只想在《爸爸去哪儿》感受一下童真和亲情。这样一个人在外面打拼的自己,也好像会变得简单,而且并不孤单……

    “莫愁同学还是很不错的,那年我们开联欢晚会,要买彩纸,然后剪成细条,绑在日光灯上做成彩灯的效果。我记得莫愁超认真,绑得又好看又漂亮。”

    我推着车轮被踢的变形的自行车,在血红色的夕阳里跟葛碎玉一起走着,自行车很丢脸的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路人都惊讶的看着披头散发的葛碎玉,和脸上被抓出印子的我。

    她看了看我,叹了口气。

    我努力回忆着。

    长大后,少女时期的小心态已能被全然理解。

    现在想起来都痛心疾首。

    果然,葛碎玉继续说道。

    在明星餐厅回忆起这些,真是有点格格不入。周围那么时尚小资,而记忆中的一切却像是带着柔光的滤镜,泛着旧时光的淡淡黄色。

    ——然而,整个世界像是静止了一样。

    未必是真正喜欢。

    葛碎玉好像额头浮起了黑线,但也再没说不要我跟她走近的话了。

    那时的葛碎玉又要强,又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东北小哥立刻气势矮了半截,双手连忙摇晃:“没有没有,不敢不敢……真是‘护夫心切’呢。”

    葛碎玉突然笑了笑。

    而我依旧是狼狈的自行车,和狼狈的学渣。

    即便错的不是对方,也会被劝着“离她远点总没错”这样话语的影响。可能你一个小小的动作,对他人,却是一种审判。

    那时的我,想用这种方法,告诉她。

    但是我推着自行车走了一段,终于还是犹犹豫豫的开口。

    葛碎玉:“……”

    那一次?

    回家时,连自行车都被这些女生踢坏了,气也被放了。

    平时巴结她,现在诋毁她。

    班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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