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算命
章禹将流棠带到了办事处，以凤剑门驻洛月城办事处的名义直接给通灵派修书一封，让通灵派节制门下弟子。并且，章禹决定好人做到底，直接申请跨州传送阵，将流棠传送到天南州流云派附近。
申请需要时间，但具体时间不知，在申请未通过前，只能让流棠先住在办事处。凤剑门的办事处，倒也不担心有人强闯，流棠算是安心住了下来。
第二天，通灵派便发来了消息，李瑞被安排去闭关了，相当于是禁足了。看着通灵派毕恭毕敬的字眼，流棠越发觉得这一趟哪怕冒着生命危险，也值得，只有强大了，才有话语权。
飞仙精密注啊，放弃修炼真是不甘心啊！
但是，文茵…
唉……
走在街头，流棠不知不觉得，有些恍惚起来。
嘣～
流棠回过神，捂着额头退了两步，抬头便见一杆布帆，书着‘仙人指路’。
“哎哟，可真是不好意思。”
一仙风道骨的老者看着流棠，流棠微微皱眉，竟是一不留神撞到背箱上了。
“无碍。”
“年轻人，也算有缘，老朽免费为你卜一卦如何，算是赔罪了。”
流棠摇了摇头，道：“我乃修道之人，并不信命。”
“非也非也。”老者抚着山羊胡，指着那人来人往的街道，继续道。
“能来这里，大家都是修道之人，或多或少都在逆天而行。但，你可知，你的命，何逆，何顺呢？”
流棠步伐不顿，转头拱手道：“前辈高见，倒是小子愚昧了。”
“无碍无碍，哈哈。”老者哈哈一笑，问道：“是算生辰还是测字？不在乎形式，生辰，测字，龟甲，钱币等等，我呢，都会一点，不精不精。”
老者走到路旁，将背箱放下，箱盖上八卦纹路泛着深青色的光泽，也是个老物件了。
“那测字吧。”
流棠想了想，写下一个‘流’字，规规矩矩，端端正正，说不上好，也不让人觉得差。
“流者，动也，你不是本地人。”
“是。”
“流也，浪也，沉浮之间，漂泊无定，这一行，虽坎坷，但也算顺利。”
流棠点了点头。
“流，是否是你的姓氏？”
“对。”
“流字一旁是水，西北属水，日后受胁，可向西北。”
“西北？”流棠皱眉，似乎无尽森林就在祁州的西北方吧。
“此番你应该也是自东向西，自南向北，从西北而出，是从无尽森林中出来的吧。”
流棠表面不动声色，心下大骇，鬓间不觉被冷汗浸透，半晌，他沉声问道。
“前辈，莫不是佛门之人？”
老者摇头，笑道：“佛门他心通神术，需悟性极高，非深遁空门之人难以修行。”
“不过，这也不是算出来的，你身上沾了无尽森林特有的气息。”
流棠皱眉，半晌拱手，道：“多谢老丈。”
“无妨。”老者摆了摆手，继续道：“公子面相非短寿之人，但注定命途多舛，介意再卜个龟甲？”
老者拿出一个小龟甲，十分精致，放在八卦图上。
“怎么做？”
“龟卜，需火炙，爆咤声而出，看其宾路定吉凶。”老者如同院中书童，书声朗朗，转即又道：“不过我不需要，这样，你拿这个，对着龟甲敲一下。”
看着老者递过来的木棍，流棠轻呼了一口气，对着龟甲轻轻一敲。
嘣～
声音很轻，流棠甚至觉得这龟甲可能完好无损，但结果却并不像他所想。一道裂缝从龟甲出现，一下如同起了连锁反应一般，开始向四周蔓延，直到整块龟甲都布满细缝，那一瞬间，他觉得这龟甲似乎饱经折磨，千疮百孔。
老者的脸色也变了，也没有了风轻云淡，死死盯着布满裂缝的龟甲，似乎要将所有裂缝记在心中。他伸出手，掐着手指，另一只手似乎想将龟甲翻过来，看一看背面，但很快他又将手收了回去，现在这龟甲，只怕一碰，就要碎裂崩坏了，便是再组合，只怕也不再是现在的模样了。
风云变幻，乌云遮住了阳光，老者额角见汗，重重呼了口气，苦笑道：“天意难违啊。”
“无解吗？”
“不可说不可说，天道不可违，人道不可欺。老夫顺应天道，并非无解，而是不能解。”
流棠摆弄了几下碎裂的龟甲，顿觉有些无趣，摇了摇头，怎么就把这些当真了。将一颗灵石放在那背箱上，转身离开，准备去灵草市场逛逛。
“少年人呐！”
似有一声叹息，流棠回过头，却见老者背起了背箱，拄着一根拐，步履蹒跚，像是凡俗中的耄耋老人。
……
凤剑门小禹峰崖下，一道丽影在风云中起舞，长剑带起阵阵云雾，如梦似幻，锐利的剑气不断剥落崖壁的坚石。明月当空，照耀着云海翻腾，云海仿若成了衣袖，翩飞起舞。
下一刻，云海又仿若成了舞袖，却将那起舞之人层层围裹，似乎起风了，云层翻滚如同惊涛骇浪，舞剑的身影时隐时现。
忽得云团之中绽起一抹亮光，忽然大亮，四溢的淡蓝剑光将一切撕扯开来，化作漫天飘絮，缓缓沉积。
文茵持剑飞身而上，看着崖上的人影，顿时落地，欲要行礼。
“徒儿见过师傅。”
“不用那些虚礼。”那人影挥了挥手，道：“进境不错，当初真没想到，你竟要赶超你两位师姐了，第一个步入元婴之境了。”
“让师傅您费心了。”
“我本以为凭借这次历练，你可直接踏入元婴之境，没想到反有些揠苗助长了。不过结果是好的，虽受了不轻的伤，但心境变得更稳定了，浮动的修为看似低了，确实变得更扎实了，厚积薄发自然到了今天这一步。”
“这一趟还是辛苦你了。”
月光透过云层，照出一张柔美的脸庞，她有些心疼得看着文茵。
“是徒儿应该做的。”
“门内……”
话语一顿，两人却都是沉默了下来，半晌她继续道。
“罢了，我先走了，威儿在门口可等了许久了。”
文茵点了点头，那道身影隐入阴影中，文茵打开院门，杜威果然正站在门口，来回走着，脸上有几分焦躁的模样。
“怎么了？”
“师傅，离开了？”
杜威探头看向院内，没见到人影后顿时松了口气，哆哆嗦嗦道。
“吓死我了，刚才师傅突然出现在背后，我还以为我又要受罚了。”
“师傅只是严格了一些。”文茵轻声道。
杜威撅着嘴，似乎想表示不同意，但又怕冒犯师威，便就此作罢。
“对了，如师姐所料，他的确去了洛月城，那边传回来消息，遇到了一点小麻烦，已经解决了，准备用传送阵给他送回天南州了。”
“什么麻烦？”
杜威走过来低声耳语了几句，说完退了两步，抬起头看着文茵。后者低着头，眉眼中似乎有些挣扎，杜威皱着眉，似乎也明白其中意味，便准备转身离去。
“师妹。”
杜威回过头，便见文茵静静站着，眉眼平顺，尽显柔意。
“章师弟在洛月办事处，待得有些时日了，让他回门内来吧。”
杜威点点头，脸上露出笑容，大步流星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