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红楼
“噫，流云派的师兄，你在这呢？”
流棠还未来得及放下短剑，便见一旁话语传来，扭过头，便见入城时那位穿着凤剑门服饰的卫士走了过来。
“我叫章禹，还不知师兄你怎么称呼呢。”
流棠尚未答话，便见刚在一旁冲他厉喝的摊主一脸谄媚，看着章禹道：“章小哥，今天怎么有空下来转转。”
章禹没有理他，只是看着流棠，气氛有些尴尬，摊主脸色有些难看，似乎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流棠，清流的流，海棠的棠。”
章禹点了点头，看着流棠手中的锈剑，低头又看了一眼标价，价格不低，十万灵石。他抬起头看向摊主，摊主那拧巴的脸硬生生挤出了一丝笑容。
“这个有登记备案吗？”
“我看你这摊上不少高标价物品，有上报价格备案吗？”
“这……”
摊主的笑脸顿时成了苦瓜脸，这规定的确是有，但是不管登记备案还是价格备案，都十分死板。虽然备案并不收费，但是如果备案不按标定价格去卖，是违反规定要受处罚的，买卖也就变得不灵活了。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话不能这么讲，毕竟价格标定是为了维持市场的正常运转。而且，人家也是这样，为什么非得找他的茬呢？
“哎呀，章小哥，生意不好做啊，这把锈剑呢，其实是和这个配套卖的。”摊主拿出一柄剑鞘，继续道：“单买呢，只要3万灵石，价格不需备案的，我也是老糊涂了，一时间忘记了。”
章禹看向流棠，见后者似乎意动，但又有些犹豫，便从袖中拿出一个锦袋，丢在摊主面前，流棠有些惊讶，摊主则有些犹豫。
“拿着吧。”
章禹的话不知是对谁讲的，摊主打开锦袋，里面足足五十多颗亮晶晶的灵石，后者顿时喜笑颜开，道：“谢谢章小哥，小哥稍等。”
摊主拿出一个锦盒，小心翼翼从流棠手中接过锈剑，放进锦盒中，递给了流棠，后者接过来，手指摩挲着锦盒表面有些粗糙的纹路。
“你我同为大派弟子，维护一方平稳，目标也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得道，所以不必如此客气，若是以后我要去流州办事，师兄可得照拂一二啊。”
“届时定扫榻相迎。”
“哈哈哈哈，好，就这般说定了。”
章禹的笑声，并未化解流棠心中的阴霾，临分别，章禹又拿出一包灵石，只道是借，再遇时还即可。章禹走后，流棠打开锦袋，足足有两百多颗中品灵石，一时让他有些呆滞。
文茵安排的么？
还是流云派的缘故？
流棠没有细想，将灵石收起，思考着如何处理那个火把。
走着走着，一股淡淡的胭脂味传了过来，仿若紧闭的五感刹那张开，哄闹的声音传进耳朵。流棠抬起头，只见一座红色的阁楼下，挤着许多人，哄闹着。
目光上抬，刺眼的阳光照进了眼睛里，他赶紧闭上眼睛，将头转向一旁。绕过人群，流棠终于看见了整个红楼的正面，一名穿着性感的女子，蒙着脸，纤手握着一只绣球，低着头似乎在挑选着中意的人。
流棠挑了一个地势较高的地方站着，转头间，他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脸庞。一个是李瑞，那个得知文茵身份后，敢自断一臂只为谢罪的李瑞，现在正抬起头看着那阁楼女子，满脸赤红得喊着什么。另一个则是帮流棠买下那锈剑的章禹，他皱着眉，看着阁楼女子，目光平淡如水。
章禹似乎是维持秩序的，而李瑞，这位文茵的拥趸，似乎并没有那么的专一。流棠再往里面走了几步，很快停住了脚步，有些刺鼻的胭脂味让他皱起了眉。
烟花柳巷一条街。
嘭～
流棠抬起头，便见红楼那女子看了他一眼，便回了房间，低下头，滚动的绣球停在了一旁。所有人顿时将流棠团团围住，李瑞站在一旁看着他，突然大声吼道。
“就是他，与文茵结伴同游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一时鸦雀无声，而后声音大噪。
“他凭什么！”
“还没筑基，一个废物而已！”
“炼气小子，那么神气！”
…
“凭什么…”
“弄死他！”
章禹终于回过神来，直接冲了上来，将流棠护在身后，看着众人依旧虎视眈眈，拔出剑，大声道：“洛月城，禁止斗法，违者必诛！”
章禹的修为并不算高，只不过是筑基后期，顶在这么多人面前压力还是很大，而且其中不乏金丹元婴之辈。不过毕竟身着凤剑门弟子服，而且还是洛月城守卫，一时没有人敢起冲突。
“一个炼气期的废物，还斗法，只需要一瞬便可取其性命！”
“就是！”
“对啊！”
…
不知何处传来的话语，众人纷纷回应，章禹的压力顿时大了许多，后背缓缓渗出细汗，看着蠢蠢欲动的众人。流棠手中捏紧一颗丹药，一脸凝重警惕看着众人，紧盯着人群中的李瑞，这件事肯定和他脱不了关系！
章禹忽然收剑入鞘，一改紧张神态，缓缓道。
“这位是天南州流云派弟子，诸位若是觉得你们师门能够承受得了流云派的怒火，那么就请动手吧。”
章禹话语一顿，继续道：“我再重申一遍，洛月城禁止斗法，违者自负！”
章禹话刚说完，洛月城其他护卫便支援了过来，将人群直接和章禹流棠隔离开来！红楼上本倚在栏杆上看戏的人顿时默默走回屋内，顺便将门窗关严实。
李瑞看着事态不妙，转身便离开了，流棠看着他的背影，顿时面露忧色。看着其他人缓缓离去，章禹也有些无奈，低头看着地上的绣球，弯腰捡了起来，递给流棠。
“后面的事，我们来处理就好。”
流棠茫然接过绣球，这时候了，还顾着这个，将绣球高高抛起，丢上了二楼。章禹一愣，才想起来前者可能并不知道这个绣球代表什么，估计是误会了，也不解释，只是道。
“可惜了。”
流棠不明所以，先是道谢，便问道：“此前多谢师兄仗义相助，只是为何说可惜？”
“这一条街，是城中少有娱乐之地，统称红楼街，的确也是烟花柳巷之地。这红楼中，以身伺人不过是最低级的，这红楼中有不少色艺双绝的女子，只有她们高兴了，才会有拜倒在石榴裙下的机会呢。
“而这家呢，又有些不一样，她家现在有一个红楼中共推的魁。这位魁不仅绝色，通熟八雅，琴棋书画诗酒花茶，而且十分神秘，听闻没几人见过真面目，但是拥趸不少。她偶尔会出来抛绣球，被挑中的人可与其餐，也有机会一亲芳泽。”
流棠深吸了口气，倒不是觉得可惜，就是有些奇怪，这种人为什么会选择他呢？是不是与李瑞共谋呢？
“还有一种说法，这位魁在择婿！之前被挑中的人，似乎她都不满意，只是陪饮一杯，便离开了。”
“不过今天倒是开眼了，魁的绣球被抛回去了。”章禹咧嘴笑道。
“师兄不要取笑我了，我现在只想找个安全些的地方住，估计还得麻烦师兄。”
“哈哈，好说好说。”
流棠暗暗摇头，你家师姐的拥趸已经开始要我的命了，再惹这位，活不活了还，这西祁州看来是不能久待了。
也不知道这西部祁州的男人都是什么神秘物种！流棠心里吐槽，他总觉得这些事透着一股浓浓的怪异，难不成最近犯桃花劫？
阁楼上，一道幽怨的目光望着两人的背影，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