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终成眷属
重从说要过生日,把众人都吓了一跳。
“掌柜的,您的生日不是刚过吗?怎么又过?”有耿直的丫头打听事儿了。
“过错了,重新过。”重从面不改色。
“还有这样式儿的?”杏儿疑惑了。
“别瞎打听了,帮我给罗军长传个话。”说着,她拽过杏儿,在她耳边耳语了两句。杏儿接令去了罗天的府邸,将话传给了罗天。
“过生日?”听了杏儿的话,罗天愣了一下,不知道这倩儿在玩什么把戏。
“掌柜的说了,届时请您务必过去一趟,了了她的心事。”杏儿有板有眼地说着。
“好的,我知道了,我一定去。”其实,就算是不是过生日,只要是倩儿想见他,他随时可以赶到她的身边。
这些日子,他跟倩儿的关系越来越密切,两人仿佛回到了以前,回到他们朝夕相伴的日子。
经历过生死以后,他们更加看清楚了一些事情,也更加珍惜彼此。
现在,他们之间的阻碍已经不存在,他也就不想再这么浑浑噩噩过下去了。
他从抽屉里取出了一个盒子。
“是该把你交到她的手上了!”罗天看着盒子,笑了一下,心目中倩儿的影子愈发清晰了起来。
到了约定的那天,业城客栈闭门谢客,但是客栈内外却分外热闹。
“春花,看看灯笼都挂上了吗?”
“夏月,看看地毯铺好了没有?”
“秋菊,一定要盯好了,人来了就快点通传!”
……
账房先生老李忙里忙外,分外操心,而他们的掌柜却不见了人影儿,原来是躲在闺房里正在梳洗打扮呢。
今天,是她第一次以客栈老板的身份接待罗天,也是他第一次以倩儿的身份见罗天的家人——春奕寒,她必须得好好捯饬捯饬自己,以最好的状态见他们。此外,她也想趁这个机会了了一段自己的心事。
“掌柜的,是配这只簪子还是配这只?”杏儿拿着两只簪子犯了愁。按理来说,他们掌柜天生丽质,不论怎么打扮都好看。怕只怕选择太多,反而让她无所适从。
“用这只海棠的吧!”重从指着海棠那只簪子道。
“嗯,这只好看,色彩绚丽,最配我们掌柜的。”杏儿小嘴甜甜的,逗得重从开开心心的。
“那耳坠是不是也选红色这对儿?”杏儿拿起一对红色玛瑙玉坠儿,玉坠儿在灯光的照耀下熠熠发光,灵动而又美丽。
“对。”重从答应着,却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她打量着镜中的自己,红色旗袍,红色妆容,红色配饰,隐隐约约是一副新娘的模样。
“要不换身衣服吧?是不是太喜庆了点……”重从询问着杏儿的意见,伸手就要解扣子。
“喜庆点好,喜庆点漂亮!”杏儿急忙拦住重从,跟着她一起打量着镜中的美人儿,由衷地赞道,“您看,您天生就应该穿红色,衬得您多贵气,多漂亮!”
“就你会哄人!”重从打趣了一下杏儿,羞涩地笑了起来。而就在这个时候,账房先生急匆匆跑了过来。
“掌柜的,罗军长来了,马上……马上就要到门上了。”
“怎么现在才过来通传?走,快去迎接一下!”重从有些慌乱,起身就要去迎人,却被杏儿一把拽了下来。
“耳坠儿,耳坠儿还没戴呢?”说着话,杏儿急忙麻利地给重从戴上耳坠,重从耐着性子等着杏儿给自己戴好耳坠,然后就火急火燎迎了出去。
只见罗天已经进了大门,正在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高处的彩灯和花灯。
今天他穿了一身湛蓝色的长袍,衬托得他的身量更加修长。胡子也特意刮了,这让他看起来更加显年轻。
“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好看?”重从站在那里,看着焕然一新的罗天,竟然犯起了花痴。与此同时,罗天也看到了重从,他定睛望去,美人倚门而立,含羞带笑,甚是养眼。他看着看着,不由得痴了。
“倩儿,过来!”人们发现,不可一世的罗军长对客栈老板娘说话的时候,声音温柔到不成样子。
“好!”人们同时也发现,平日里精明干练的老板娘,在罗军长面前俨然变成了一个小姑娘,一个羞涩的小姑娘。
她乖顺地走上前,挽住了罗天的手臂。
“寿星老,生日快乐!”虽然明明知道重从弄这么一出是别有目的,罗天还是贴心地准备了礼物。他将一个精致的盒子交到重从手中,不错眼地打量着重从全新的妆容,越看越爱看。
他原本是一个严肃习惯了的人,看着重从的模样,却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这在人们看来,更加不可思议。
“是什么?”重从好奇地问着,打开了盒子,里面竟是一枚精致的指环,却又不似一般的指环。
“戒指。”罗天回着,眸子里闪过一丝不一样的东西。
“戒指?”重从不甚了解。她取出那枚“戒指”,仔细地打量了起来,才发现它跟以前见过的指环就是不一样。
只见它的中间有一个花型的托儿,托上有一颗闪亮的石头,石头是透亮的,会随着光线的变化闪烁着光芒。
“真漂亮!”重从忍不住由衷赞道。
“西方有一种说法,说戒指寓意着爱情的无比纯洁。钻石纯洁透明、坚硬无比,当男人用一枚戒指向女人求婚的时候,总会带上自己对爱的深情告白。因此,戒指的寓意就是纯洁的爱情,表示对真爱的永恒追求和忠贞。”罗天娓娓道来。而就在人们听得入迷的时候,他忽然单膝跪地,跪在了重从面前,把重从吓得急忙伸手去拉他。
“少爷……”
“重从女士,请您听我说!”罗天握着重从的手,虔诚地道。“现在的你已经不需要依附于我而生活了。你是一个自由的个体,你拥有选择幸福的权利,你更是我一生的追求和向往。我,罗天,在这里卑微地问您一句,你愿意嫁我为妻吗?”说罢,罗天虔诚地注视着重从的眼睛,等待着她的回答。至于重从,她完全是愣住的。
重从怔在了那里。或者是说,从罗天给她解释戒指的寓意的时候,她就是懵懵懂懂的。
现在,她最爱的人跪在她面前,用一种不被世俗接受的方式向她求亲,或许这才是他们可以结合的最好方式。因为,他们的爱情本来就不被世俗所接受。
其实,冥冥中她何尝不是有着同样的想法,有着同样的期盼?所以她才会将一个所谓的生日宴会弄得跟个喜堂似的,还将自己捯饬得跟个新娘似的。
现在,她最爱的人就跪在他面前,正在向她求亲。她不想再纠结下去,也不想再耽误下去。
“我愿意!”重从决定顺从自己的心意,她含泪答应了下来。
“好!”方才还安安静静的大厅,忽然热闹了起来,人们争相叫着好、鼓着掌,罗天则将那枚戒指慎重其事地戴在了重从的无名指上,然后他起身紧紧地抱住了重从。
“恭喜舅舅,恭喜舅妈!”在一片祝贺声中,一个声音格外特别,罗天和重从回身望去,竟是春奕寒和谢晚意。春奕寒正在施礼道贺,谢晚意则抱着膀子站在春奕寒身后。他似笑非笑地看着罗天他们,似乎对一切都早已了然于心。
罗天一见是自己的外甥,就没了好脾气,他“哼”了一声,拉着重从就离开了。春奕寒却也不气馁,拉上谢晚意就追了上去。
“去那以后,无论罗军长给你什么脸色你都得受着,谁让你差点要了人家的命呢!”来之前,谢晚意曾经千叮咛万嘱咐。
春奕寒也自知理亏,只得厚着脸皮对自己的舅舅开启了死缠烂打模式。
“今日是舅舅跟舅母的大喜之日,又是舅母的生日,可谓是双喜临门。外甥在这里先敬舅舅舅母一杯,祝二位百年好合、白头到老,也祝舅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一落座,春奕寒先起身举起了酒杯。
再看罗天,他并没有打算理自己的侄儿。见此,重从急忙碰了一下他的胳膊,小声提醒道:“少爷,大帅敬您酒呢?”
“你喊我什么?”罗天有些愠怒地瞪着重从。
“夫……夫君!”重从别扭地改了口,自知理亏地笑了一下。
“下不为例!”罗天的怒气来得快,走得也快。
“若再犯,我认罚!”重从乖巧地道。
“嗯!”罗天点了一下头,心情已经大好。
“孩子还端着酒杯呢?”见罗天依旧没有要理会春奕寒的意思,重从不得不再次提醒着,也规劝着,“他好歹是个大帅,别让他下不来面子。你若是心里还有气,回头关起门来怎么骂、怎么打都行。但是在外面,还是要给他留一些体面。要不然,他以后还怎么立威呀!”
听了重从的话,罗天这才看向自己的外甥。只见春奕寒高举着酒杯,正在向自己鞠着躬,大有一副自己不喝酒他就不起身的架势。
这若是放在平时,他肯定不会理他,让他好好鞠上一个躬。可是今天是他跟重从大喜的日子,而且重从说得也有道理,春奕寒就算再不是个东西也是自家孩子,在外面还是得给他留些体面。
所以他接过了酒杯,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爷俩算是达成了和解。
没几天,罗军长军下的师长陈昆便带着一支队伍开拔,直奔鹤城与业城的交界地葵花岭而去。又没多久,陈昆的捷报就传来了。
果真如谢晚意预料的那样,赵峥根本就没有心思打仗。所以陈昆的队伍一到,两军还没碰上面,赵峥的军队就弃城而逃了。
“大快人心,真的是大快人心!”阅读着陈昆的捷报,春奕寒喜上眉梢。
不远处,邱凯正在挑拣茶叶梗,程欢正在清洗茶具。听到春奕寒欢呼声,两个人不约而同看了过来,都替他们的大帅高兴,都笑了一下。但是他们身侧的谢晚意却沉浸在自己的棋局里,对房内发生的一切都充耳不闻。
对弈的时候总是败给邱凯,这激起了谢晚意的胜负心。所以这些日子,谢晚意俨然变成了一位棋痴,宁肯不吃不喝不睡,也要将棋局研究透彻,也要击败邱凯。
只是有时候,天分真的比努力更重要。
他费事吧啦研究出来的棋局,在邱凯那里总是溃不成军。
好在他也不气馁,屡败屡战,屡战屡败,大有不战胜邱凯誓不罢休的架势。
只是这可苦了春奕寒了。人明明在身边,却根本就不搭理自己,无形中他感觉自己是备受冷落,心里也不免有些意见了。
“晚意,陈昆打了胜仗了!”春奕寒还是想跟谢晚意分享一下这个好消息。所以就算是明明知道谢晚意可能不感兴趣,他还是凑到谢晚意跟前,向他传达这个好消息。。
“嗯!”谢晚意答应了一下,却相当应付,一副心思依旧全在棋局上。
“你不高兴?”春奕寒对谢晚意的反应有些不满。
“意料中的事。”谢晚意随口说了一句,显然对春奕寒的打扰有些不耐烦,“你忙自己的去,别打扰我。”
“晚意,你看你都研究这么久了,还没有成效。你说有没有可能,咱就不适合下棋?”春奕寒实在是替谢晚意累得慌,所以就想着劝他放弃,却不想直接戳了谢晚意的肺管子了。
“你什么意思?”谢晚意抬头瞪着春奕寒,一脸的不好惹。
“我……我是说哈,你看哈,古人……不是也有一句话吗,叫……‘因材施教’。这就说明,在做某些事的时候,可能……有些人擅长,有些人就是不擅长。”春奕寒可谓是字斟句酌,唯恐自己哪个字用错了伤害到谢晚意脆弱的自尊心,所以末了,他还强调了一下,“但是,这跟智商没有关系,并不代表着这个人笨!”
“你直接把‘笨’字刻我脑门上就是了,何必‘此地无银三百两’?”谢晚意直接恼了,将棋子扔在了棋盘上,棋子跳得满地都是。春奕寒吓得急忙弯身给捡棋子,程欢和邱凯也扔下手中的活赶忙过来给捡棋子。只是谢晚意已经没有了下棋的心情,起身就离开了。
“都怪你!”见谢晚意真的生气了,春奕寒直接迁怒于邱凯。
“与我何干?”邱凯一脸懵,觉得自己甚是无辜。
“你就让他一下嘛,干嘛次次都赢他?”大帅恨铁不成钢。
“您以为副帅是傻子呀,他会看不出来吗?以副帅的精灵剔透劲儿,我就是让一步他都能看得出来,到时候他只会更生气,更气恼!”邱凯据理力争。
“笨死了!”春奕寒理上争不过,只能从语言上压制对方。
邱凯明知道自己是受到了无妄之灾,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抓紧躲一边,谁都不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