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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乞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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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春奕寒回到房间,谢晚意已经躺到床上去了。

    “睡着了吗?”春奕寒明知故问,谢晚意赌气不理。

    “我就是看你天天劳神费力的,心疼你。”春奕寒来到床边,坐下身来,拿过谢晚意的手,拨弄着他的手指玩着。

    这些日子,谢晚意心情舒畅,身体好,心情好,胃口就好,吃得也好,睡得也好,身上就渐渐挂点肉了,手上也有肉了。这样一来,他手指的疤痕变淡了很多,不仔细看已经看不出来了。

    “听说常山的油菜花开了,咱们去看油菜花吧!”春奕寒提议道。

    “不去!”谢晚意显然是在赌气。

    “去吧!那里还有一座庙,叫‘一线牵’,是求姻缘的,听说特别准……”

    “我又没什么好求的!”谢晚意故意气春奕寒。结果春奕寒压根就不生气,还给谢晚意铺着台阶。

    “你当然不用求,都我来求,我来求成了吧!”堂堂大帅已经低声下气到这个份儿上了,谢晚意也就不好再继续拿捏着了,也就不再说什么。

    春奕寒知道,谢晚意这是气消了。他见好就收,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在离开业城之前,春奕寒特意到大牢见了一个人,他就是刘兴达。

    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刘兴达的确是代人受过。

    原来,这刘兴达手下有一个人,叫王致远,是刘兴达的妻弟。

    刘兴达跟自己的发妻夫妻情深,奈何发妻早逝,他便将这个小舅子视为自己的孩子一样养大,大了以后也没舍得外放,就留在身边当差。

    当初,刘兴达单刀赴会,避免了莫城的生灵涂炭,却也让自己染上了痢疾,还差点因此丧命。

    赈济粮款送达的时候,刘兴达已经拉肚子拉得虚脱了,根本就办不了这件事,所以就委托自己的小舅子去干这件事。却不想,那王致远对这笔粮款动了心思,携款潜逃。

    事情败露之后,刘兴达觉得是自己有失察之职,也担心小舅子因此受到重罚,所以就咬牙承担了下来。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春奕寒和谢晚意并不好糊弄,两个人很快对他的“供认不讳”产生怀疑,竟再次派人前来调查。

    这样调查来调查去,王致远的事便瞒不住了。

    林芳宇已经下发通牒,抓捕王致远。

    至于他刘兴达,则直接被锁拿至业城问罪。

    来业城之前,他也听说过不少关于这位业城大帅的风言风语,听得最多的就是他残暴嗜血,杀人如麻。现在,这位年轻人站在自己面前,一身戎装,清爽干练,眉目俊秀,神情和悦,哪里有一点凶狠残暴的影子。

    而年轻人也正在好奇地打量着他。

    见到刘兴达本人以后,春奕寒还是有些意外的。因为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分明就是一个干瘪老头儿。

    看文案上的资料,刘兴达只不过才三十五岁,可是眼下的刘兴达,看起来却要比三十五岁大很多。

    常年的积劳让他身形消瘦、容颜憔悴,再加上这些日子的牢狱生活让他对自己的外形疏于管理,所以又多了一份邋遢和埋汰——身上是一点一城之主的影子都没有。

    现在,他站在自己面前,明明是戴罪之身,却神情泰然。可能这就是胸怀坦荡的底气吧!

    “刘叔请坐!”春奕寒坐下身来,也邀请着刘兴达落座。刘兴达道了一声“谢谢”,便也坦然落座。林芳宇则招呼着人端上了饭菜,还有一壶小酒。

    “奕寒年轻,对于城池的管理经验不足,所以出现了诸多的纰漏,险些造成泷城的大灾和混乱,现在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春奕寒给自己和刘兴达倒着酒,上去就检讨起了自己。

    “泷城的祸事,说是天灾,其实也是人祸。而其根结所在,则是管理人才的短缺和混乱。以前在李凤岚的治下,任人唯亲、任人唯才,却唯独不看品行和德行,这是不对的。乱世之中,治世的根本更是在民,而只有像刘叔这样时时刻刻将百姓的生计放在心上的人,才是真正的治世之才。”

    “奕寒不才,添居泷城之主,便想为泷城的百姓寻得一份安居乐业。然而,泷城民生凋敝已久,积弊甚多,而且又与业城被渭水分割两地,奕寒心有余而力不足。”说到这里,春奕寒端起了酒杯,起身鞠躬,将酒敬到李兴达面前。

    李兴达见状,哪里还坐得住,急忙起身去扶春奕寒。

    “大帅,此等为何,折煞在下了!”

    “刘叔,您是位正人君子,也是位胸怀天下的治世之才。奕寒恳请您不吝雄才,替奕寒守好泷城!”春奕寒真诚地说着。他的意思很明确,他这是要将整个泷城都交到刘兴达手中了。

    “在下……在下是戴罪之身……”刘兴达万万没想到,自己是戴罪之身,竟会被委以重任。他一时之间百感交集,想要推辞,又怕寒了春奕寒的心;想要受命,又怕自己能力不足,辜负了春奕寒的重托。

    “刘叔不用顾虑太多,也不必自谦!”春奕寒很清楚刘兴达的顾虑,可是他相信,刘兴达有这样的能力,也有这样的决心,所以他将心里话说了出来,“我相信您有这样的能力,也有这样的决心!请刘叔不要推辞,也不要瞻前顾后。”话已至此,刘兴达还有什么好说的,他退后一步,给春奕寒施了一个礼。

    “属下定当肝脑涂地,报答大帅的知遇之恩!”刘兴达接下了重任,也接过了春奕寒的酒,然后他将酒一饮而尽。此时此刻,他的心中满是感激,也满是干劲儿。

    看着刘兴达踌躇满志的样子,春奕寒心中倍感欣慰。他知道,在未来的几年,至少在刘兴达在任的这些年,泷城的百姓可以过几年安稳日子了。

    跟刘兴达谈完话、回到帅府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谢晚意已经命人准备好了晚餐,正在等着他。

    “看来谈的不错。”见春奕寒春风满面的样子,谢晚意笑了一下道。

    “相谈甚欢。”春奕寒也笑着。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他现在是倍感轻松。

    “你喝酒了?”谢晚意闻了一下春奕寒身上的味道,略有些嫌弃,玩笑道,“是不是也已经吃饱了?用不着吃了?”

    “哪里?我现在是饥肠辘辘。你不知道,那个刘兴达一本正经的,在他面前,我根本就不敢吃东西。”春奕寒故意叫屈。

    “新鲜,堂堂业城大帅竟然会被一个‘犯人’吓得吃不下东西?谁信?”谢晚意故意奚落着,手上却开始给春奕寒夹起了菜。

    “不信你可以问问芳宇,他可都是亲眼看着的。”春奕寒空着肚子喝了酒,胃有些不舒服,所以急忙扒了两口饭。

    “这个属下可以作证。”林芳宇笑着道,“那个刘兴达确实是一身正气。别说大帅了,就是属下当时审问他的时候,也感觉胆怵儿,仿佛属下是罪人,他才是公堂!”

    “有意思!”听了林芳宇的话,谢晚意倒是对那个人有了兴趣,“可惜了,没能见上一面。”

    “这有什么好可惜的,他现在还在业城,想见随时能见到。”吃了两口饭,春奕寒胃里舒服一点了,也就不那么急了,所以边吃边逗谢晚意,“要不,我现在就着人把他请来,让你见识一下庐山真面目。”

    “没必要,那样反而显得太刻意了!”谢晚意急忙阻止着。见邱凯在一边发呆,戏谑了他一句道:“邱凯,怎么了?是不是听到老家来人了,想家了?”

    结果,邱凯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压根没听到。倒是程欢急忙碰了一下他的手臂,邱凯醒了一个神儿,看向程欢,程欢急忙提醒道:“副帅跟你说话呢?”

    “啊?”邱凯又急忙看向谢晚意,很显然他压根就没听到谢晚意方才说什么。谢晚意却也不恼,接着开着玩笑道:“我是说呀,你们泷城出了一个了不起的人,你们泷城是个有福气的。”

    “谁?”邱凯云里雾里的。

    “刘兴达呀!”谢晚意笑着接着道,“听说是一个文能治世武能安邦的神人儿。他现在可是我们大帅跟前的红人儿。你好好学学,等你长大了,就回去跟他一起治理泷城,一起造福泷城的百姓,那也是一种造化……”谢晚意在这里正说得眉飞色舞,却发现邱凯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越来越苍白,好像是生病了一样,吓得他急忙放下筷子起身去试他的额头。

    “邱凯,你这是怎么了?是生病了吗?”谢晚意仔细试着邱凯的额头,还好,并未发烧。

    “我……我有点头疼。”邱凯略显慌乱。

    “那快点下去休息呀!不舒服还在这里立什么规矩?”谢晚意有些气了,急忙命程欢带邱凯下去休息,“你带他下去休息。让大夫给他看看,别耽误了。”

    “是!”程欢答应着拽着邱凯下去了。

    “这孩子,不舒服不早点说,小脸煞白煞白的,肯定不是头疼那么简单!”目送程欢和邱凯离开,谢晚意满怀担忧,已经没了吃饭的心情。

    见他对邱凯如此上心,春奕寒心中不免有些吃味儿。然后原本已经没事的胃又不舒服了起来,他便也放下了筷子。

    “怎么不吃了?”谢晚意这才发现异常,问了一句。

    “饱了。”春奕寒回了一句,已是意兴阑珊。

    “你这又是怎么了?”谢晚意很快注意到春奕寒的情绪有些不对,急忙蹲下身查看他的脸色,这才发现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而且额头上也冒出细汗来了。

    “奕寒,你是哪里不舒服吗?”谢晚意担心了起来,抓住春奕寒的手着急地问道。

    “胃疼!”春奕寒似乎很痛苦地挤出了两个字。

    其实,他的胃只能算是不舒服,还没上升到疼的地步。但是为了把谢晚意的注意力拉回来,他不得不夸大其词,接着哎哟了起来。

    “好好的怎么会胃疼?”谢晚意急了起来,忙对林芳宇喊道,“你快去找程欢,让那大夫给邱凯看完病抓紧过来!”

    林芳宇也不敢耽误,答应着就去找大夫去了。

    春奕寒一看,苦肉计已经奏效,索性就将计就计,继续哎哟着,弄得谢晚意好一阵忙乱。

    过了不一会儿,大夫过来了,给春奕寒检查了一下,开了一些消食护胃的药就离开了。

    折腾了半天,春奕寒也着实是累了,就迷糊了起来。却又想起了什么,忽的睁开了眼睛。

    “芳宇,你安排下去,咱们后天就动身去常山。”春奕寒忽然来了这么一句,把累的够呛的谢晚意和林芳宇都吓了一跳。

    “你现在不舒服,需要在家静养,急着出什么门呀?”谢晚意满是疑惑。

    “就是!”林芳宇附和着,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我这胃是老毛病了,吃点药就没事了。可是那油菜花不等人,再耽误下去就看不到了。”

    “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老毛病?”谢晚意不合时宜地来了一句。

    “你当然不知道。”谢晚意不接话春奕寒还不来气。谢晚意这么一接话,春奕寒心中的委屈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你的心思,从来就不在我的身上。在你心里,就算是阿猫阿狗也比我有分量。我就算是病死了,你都不一定能看得到。”好家伙,只见春奕寒这一顿输出,是要把谢晚意钉死在“薄情寡嗯”的耻辱架上了。

    林芳宇一看,人家小情侣在这里打情骂俏,自己再待下去就不合时宜了。他悄默地退了出去。

    谢晚意也自觉理亏,又心疼春奕寒不舒服,急忙顺着他,哄着他:“我错了,成不?以后多注意点,成不?”

    “你不能把什么都看得比我重要?你要把我看的最重要!”春奕寒乘胜追击。

    “好!”谢晚意节节败退。

    “以后,你要多关心我,多心疼我!”春奕寒得寸进尺。

    “好!”谢晚意缴械投降。

    “你要好好爱我,并且只能爱我一个,一生一世,生生世世……”谢晚意一看,这春奕寒没完没了了,只能是采取一些非常措施了。然后他俯下身,吻上了春奕寒的唇。果不其然,春奕寒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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