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副帅对本帅也动了心
菱花渡，春奕寒每天都带人到集上去蹲守，果然如人贩子所说的那样，连着逮了好几批人。都一样通过放高利贷贩卖人口，都一样卖的是那些吃不上喝不上的人。
而林芳宇的调查结果也陆陆续续送了过来。有贪赃枉法的，有吞没赈济粮款的，更有甚者，还有一边吞并粮款一边巧立名目鱼肉百姓的。
“混账羔子，全是他妈的混账羔子！当初破城的时候，就该把这些混账杀了祭旗，也好过留着他们残害百姓！”整个房间充斥着大帅怒不可遏地呵斥声，震得人心里颤颤的，谁都不敢上前。
“来人，去把那些黑心肝儿的东西给我抓来！我要挖开他们的心看看他们都是怎么长的，怎么就敢干出这么丧尽天狼的事来！去，快去！”春奕寒暴躁地将林芳宇送来的调查文书摔在地上，还不解气，又用脚来回踢了两下，咆哮着命人去拿人。
房间内，人人自危，谁也不敢吭声。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走了进来。只见他蹲下了身，细白的手指捡起了那些东西。春奕寒望去，竟是身着白狐皮大氅的谢晚意。
“晚意？”春奕寒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力揉搓了一下眼，再定睛望去，可不是他的晚意吗？
然后他百感交集，冲上前扶起了他，紧紧抱住了他。
“晚意，你……你怎么会回来的这么快？我……我还以为要等些日子呢？”说出这句话，不可一世的大帅哽咽了。
“粮款都已经带来了。足足二十万块银元，五百万担粮食，够泷城百姓过一个好年了……”谢晚意轻声缓语地说着，却被春奕寒一把抱了起来。
“先不要说这些，我不想听这些。我只想知道，你有没有想我？你这么急着赶回来，是不是因为想我？”春奕寒将谢晚意抱到了床上，然后急不可耐地吻着他，抚摸着他。
“春奕寒，我们先说正事。”谢晚意被春奕寒突然的这么一出弄得有些慌乱，所以就想岔开话题。
“这就是正事，这就是天大的正事。”春奕寒撕扯着两人的衣服，觉得它们太碍事。
“你不知道我这两天是怎么过的！我知道我该信你，我知道你不会弃我不顾，可是我就是不争气，不争气的怕，怕到不行。晚意，我承认我是一个胆小鬼，我根本就承受不住失去你的后果，没有你我会死，我真的会死！晚意，我想活着，我想跟你天长地久的活着。我知道我不配，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可是我想陪着你，我想恬不知耻地陪着你。晚意，我爱你，我想你，我要你……”情到深处，春奕寒无限温柔地爱抚着谢晚意，一遍又一遍要着他。
谢晚意感受着春奕寒的爱，第一次体会到躯壳和灵魂的契合，是那么地美妙，那么地扣人心弦。
他知道，接受这份爱是一个罪孽，可是他欺骗不了自己：他也动了心。
不论他想不想承认，他已经动了心。
他知道这是对玉儿的背叛，也是对江家的背叛。可是心是没有手的，是没办法左右的。
这两天，他火急火燎筹集粮款，又匆匆忙忙赶回来，就是怕春奕寒会着急，怕春奕寒会担心。
他知道他这种变化是一种错误，可是他控制不了。
“奕寒……”情到深处，谢晚意喊出了春奕寒的名字。他放下了所有的戒备和矜持，完完全全成为春奕寒的人，成为只属于春奕寒的谢晚意。而春奕寒也敏锐地觉察出，谢晚意只喊了他的名字，没有带姓。
印象里，谢晚意好像没有这样喊过自己，他每次喊自己的名字的时候都是连名带姓的，透着生疏，透着疏离，可是这次，他竟然只喊了自己的名字，这让他感觉自己在谢晚意心中的分量又重了一些。所以，他又想确认一些东西了。
“晚意，你是喜欢我……这样对你的，对吗？”其实，春奕寒是想问谢晚意“你是喜欢我的，对吗”，但是他没有勇气，不敢这样问，所以换成了“你是喜欢我这样对你的，对吗”。
“嗯……”谢晚意答应着，意识有些模糊。
“晚意，你是喜欢我的，对吗？”春奕寒终于鼓起了勇气，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话。
“嗯！”谢晚意又答应了一声，意识越来越模糊了。
可是对春奕寒而言，这不重要，谢晚意的意识是否清楚，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承认了，承认了对他的喜欢，这比什么都重要。然后他紧紧拥住他，再次要了他。
第二天一大早，春奕寒和谢晚意便带着那些钱粮渡过渭水，亲自安排赈灾的事情。有了上一次的教训，春奕寒和谢晚意这次格外小心，事事都亲力亲为。这样一番忙乱下来，竟然到了年关。
大过年的，杀人不吉利。所以那些贪墨的犯人，就暂时被扣押在了菱花渡大牢。至于那些牵扯进买卖人口的人，除了几个人贩子，其他人都放了。而让谢晚意意外的是，春奕寒竟然将邱凯留了下来，还将他带回了帅府。
“为什么要留下邱凯？”谢晚意研究着棋局，似乎是无心地问着。
“你不是想留下他吗？”春奕寒的眼睛订在谢晚意身上，根本就就挪不开。自从那天以后，他们之间的相处前所未有的融洽了起来，或许这才是情侣之间应该有的相处方式。
“你不是怀疑他的身世吗？”谢晚意抬眸看向春奕寒，眼底似笑非笑。
“程欢都调查清楚了，他的确是邱家的孩子，邱家也的确是灭在了李凤岚手里。”春奕寒很肯定地道。
“你倒是小心。”谢晚意不置可否，接着研究自己的棋局。
春奕寒凑上前，只见棋盘上是密密麻麻的棋子，自己一点也看不懂。又觉得谢晚意这样自己下棋有些孤单，所以就提议道：“芳宇不是会下棋吗？让他来陪你下两盘呀！”
“算了吧！为了泷城的事，他忙的四脚朝天的，哪有这功夫！”谢晚意随口说着，“再说了，他的棋艺太差，跟我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下起来也没意思。棋逢对手才有下头。”
“那……你何不教教邱凯？”春奕寒想起了那个孩子，“我看他是个聪明孩子，学这个应该很容易。”
“谁说聪明就能学这个了？”谢晚意随口怼了一句。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话里头是多少带了些酸味的。
“怎么，我夸那个孩子聪明你不高兴了？”春奕寒得意了起来。他漆黑的眸子满是爱意地盯着谢晚意，眉眼都带笑，任谁都能看出来他此刻的开心和幸福。
“我有什么好不高兴的。只不过就是一个孩子，有什么值得我拈酸吃醋的？”秃噜出这句话以后，谢晚意真恨不得打嘴。因为这句话让自己越描越黑，竟流露出一些小女儿家的姿态来了。他懊恼地转过身，装作要收棋盘的样子。
春奕寒哪里见过这副样子的谢晚意呀，娇嗔中带着几分羞涩，懊恼中带着几分薄愠，真真是让他稀罕到不行。
他伸手握住了谢晚意的手，顺势将他拉入了怀中，情意绵绵道：“我喜欢你生气，喜欢你不高兴。”
“你……你神经病呀！”谢晚意有些恼怒，想要挣开春奕寒，却被春奕寒抱得更紧了。
“生气证明你在乎我，不高兴说明你在意我，我巴不得你天天为我生气、为我不高兴呢？”春奕寒喃喃说着，凑到了谢晚意的颈项处，舔着他的耳垂，然后将它含在嘴里，挑逗着，玩弄着，弄得谢晚意一阵心猿意马。
“春奕寒……”
“叫我奕寒！”
“奕寒！”谢晚意只感觉浑身没了力气，只能靠双手攀住春奕寒的颈项。
春奕寒则继续挑逗着，玩弄着，感受着谢晚意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也感受着自己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
“想要吗？”春奕寒含糊地问着。
“嗯！”谢晚意的意识已经不受控制了。
“说你爱我！”春奕寒霸道了起来。
“不！”谢晚意拒绝着。
“那我可会停下来。看谁会饥渴难耐……”春奕寒的嘴角露出一抹坏笑。只见他将谢晚意抵在了墙上，将手探进了他衣服下面，开始抚摸他，揉搓他，就是不肯要他。
“春奕寒！”谢晚意被揉搓的欲火中烧，他恼怒地瞪了一眼春奕寒。
“说你爱我！”春奕寒坚持着。
“不！”谢晚意也坚持着。
“那我们就僵持着……”春奕寒从未有过的坚持。他含上谢晚意的柔软，贪婪地吮吸着他，挑逗着他，让他身上的火越烧越旺，就是不肯要他。
“奕寒！”谢晚意只感觉自己仿佛要被烧着了一般。他攀着春奕寒的脖子，忘情地回吻着他，想要把那团伙灭下来。
“说你爱我！晚意，求你了，说你爱我……”春奕寒的忍耐也快到极限了，他感觉自己快要被撑破了。
“我爱你！”谢晚意终于给出了这三个字。然后春奕寒不再耽误时间，他抱起谢晚意来到床上，快速清除掉两人的衣服，就要了他。
谢晚意身上的那团火，终于渐渐灭了下来。
他睁开了惺忪的眼睛，像是刚喝过酒一样，微醺地看着自己的爱人。
春奕寒则满腹柔情地望着他，俯下身继续含住了他的柔软，吮吸着他的味道，掠夺着他的味道。
“晚意，我还想要。”春奕寒也像是醉了，他含糊地说着，手又开始不安分了起来。
谢晚意没说什么，他只是沉醉地回吻着春奕寒，用自己的行动给了他一个答案。
春奕寒也不再说什么，他接着要着谢晚意，爱着谢晚意。
等谢晚意醒来，已是第二天的清晨了。程欢正在煮茶，邱凯则在打扫卫生。
“大帅呢？”对于春奕寒这种吃完抹嘴就走的行为，谢晚意心里多少有些不高兴，所以他披着衣服坐起身来问道。
“林军长找他，好像说是要商议处决泷城那些人的事儿。”程欢急忙上前，侍候谢晚意穿衣洗漱。
“这么急？”谢晚意原本以为，这件事会拖些日子，却不成想，这刚过完年他们就急起来了。
“林军长说了，他们中大多数人都罪无可恕，早处理早干净。”程欢轻描淡写地说着杀人的事儿，完全没理会不远处的邱凯已经吓得小脸煞白，连手中的抹布掉了都不知道。
谢晚意静静地打量着邱凯，就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一样的清新脱俗，一样的纤尘不染。忘了是什么时候，他曾经也跟他一样，有着一双清亮无瑕的眸子，可惜现在，物是人非，自己是再也回不到那无忧无虑的岁月了。
“邱凯，过来。”谢晚意怕吓着孩子，所以呼喊他的声音格外温柔。
听到谢晚意的呼喊，邱凯晃了一个神，见是谢晚意在招呼自己，就急忙上前。
“帅府可还住得惯？”谢晚意轻声问着，“吃得怎么样？睡得怎么样？”
“住……住得惯。吃得好，睡得也好，大家都待我很好。”邱凯慌乱地回着，低着头，不敢与谢晚意对视。
他已经从程欢那里听说了，说这位副帅是大帅最在意的人。而自己也正是因为这位副帅的垂怜，才被大帅留了下来，不用再流亡失所。
“那就好。”见邱凯战战兢兢的样子，谢晚意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回身对程欢嘱咐道，“你多照付一下他。他还小，不要给他立规矩。”
“是！”程欢嘴里答应着，心里却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就这么一个奶娃娃，大帅嘱咐看好他，副帅又嘱咐照付好他，他有什么好特别的。
但是，想归想，牢骚归牢骚，有了春奕寒和谢晚意的叮嘱，他自然也不敢怠慢了邱凯。
“走，咱们去看看他们去！”说话间，谢晚意已经穿戴洗漱完毕，起身就想去看看春奕寒他们。却不想，被程欢拦了下来。
“副帅，您无论如何也得吃点东西。大帅走前特意嘱咐了，说您昨晚特别辛苦，一定得好好补补！”程欢不过脑子地将话秃噜了出来，弄得谢晚意羞愧难当。
还好，邱凯年龄小，不知道这话背后的意思。程欢年纪也不大，也不见得会多想。
其实，刚起床，他是一点胃口都没有。只是他生来就不喜欢别人为难，所以就坐下身来随便吃了两口，然后这才带着程欢邱凯去找春奕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