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夜谈

    “往事跌宕残酷，来日静谧安详。”

    ——柯林生

    “说！他都指使你去做什么！”

    “他给了我一笔钱，让我想办法在高考前夕让柯银雪出事。说事成之后，他还会再给我一笔。不过我现在还什么都没做……”

    老爷子关掉了录音，喝了一口茶，问向面前的罗生，

    “怎么解决的？”

    “酒醉后跌入河内，不幸溺毙。”

    罗生恭敬地道。

    “很好，干净利落。”

    老爷子说罢，抿了口茶，叹了口气，

    “凌霄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眼神中透露着一丝怒气，老爷子站起身，点燃了一柱香，继续说道，

    “带凌霄过来，我要见他。”

    几分钟后，柯凌霄来到了老爷子的房间内，

    “爷爷近来可还安康？”

    “这话应该我问你啊——”

    与老爷子视线对撞，柯凌霄立刻低下了头。

    “你陷害宇洛，借刀杀人，又两次企图毒害陈焕嘉，现在竟然还能完好无损的站在我面前？”

    老爷子注视着眼前低着头的柯凌霄，无奈道，

    “唉，你先坐吧。”

    “谢爷爷。”

    柯凌霄坐下后又恢复了沉默。

    “那陈焕嘉可是陈俊明的儿子！那陈俊明是谁你不知道吗？你还敢动他的儿子！”

    “你应该庆幸你没能成功！否则那陈俊明岂会那么容易就放过你？”

    “我以后不动他就是了。”

    柯凌霄虽然有些不服气，却还是认怂了。

    “那银雪呢？”

    直视着眼前的男生，老爷子目光如炬，柯凌霄再度避开了视线。

    “你，宇洛，银雪。你们仨个都是我的子孙！可你却总是想方设法的想要除掉你两个弟弟！”

    “我今天叫你来，就是要告诉你，别总是耍你那点小聪明。”

    “你做的那些事，你以为瞒得过谁？”

    说着，老爷子便放出了刚刚的录音……

    这是老爷子在张昊归案后安排罗生调查的，自柯凌霄回国后，在这阳熹市和柯凌霄有过接触的人。

    眼见自己的安排就这样暴露在老爷子面前，柯凌霄的脸色已经极其难看，也不再进行无意义的隐瞒，直接说道，

    “爷爷应该知道，宇洛根本不想继承家族。强扭的瓜不甜，爷爷应该比我更明白这个道理。而柯银雪，不过是无能之辈。所以，只有我能继承家族，只有我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看着柯凌霄的情绪渐渐激动，老爷子掐灭了面前那柱刚刚点燃的香。

    这一举动也让柯凌霄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老爷子的视线再度落在柯凌霄身上，

    “银雪有没有能力，不是你说了算。更何况我看他本人也没这个心思。”

    “银雪和宇洛，都不是多事的人。你如果安分守己，将来这家族自然而然是你继承。可你如此针对他们，无异于在自断后路。”

    听着老爷子的劝告，柯凌霄虽然有些不屑，却也不敢表现出来。

    “将来继承家族的人，必须要有能够容人的气度。可你倒好，整日想着排除异己，残害手足。你现在这个样子，我若是真将家族交给你了，将来你为保家主之位还不知道要怎么对付他们。”

    “唉，你回去好好想想我的话吧。”

    老爷子说罢，柯凌霄便恭敬地退去了。回到房中，等候许久的康瞑问道，

    “少爷打算怎么做？”

    即便老爷子口气缓和，语重心长，多带劝诫之味且并未严厉责备，柯凌霄依旧不以为意，

    “不过是老生常谈罢了，无妨。”

    “那柯银雪那边？”

    柯凌霄皱了皱眉，细细思索了一番，无奈道，

    “罢了，现在老爷子已经发现了，我们也不好动手。等老爷子没了，再找机会吧。”

    柯凌霄其实也明白最近做的太过火了，决定听从老爷子的劝告，暂时收手。可心底却已经开始盘算以后的事了……

    老爷子站在门外，看着柯凌霄离去的背影，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一旁的罗生说道，

    “也不知道他能听进去多少。他若是继续这样下去，这份狠毒，终究会逼死自己的。”

    “且不说以后宇洛是否还愿意留他，便是他利用祸害了这么多人，也不知以后是否会被别人报复。”

    老爷子如今已经不在意家族日后是谁继承了，只希望这三个子孙能够相安无事。可现在看着柯凌霄越来越狠辣，老爷子的的确确很担心。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相信大少爷以后会想明白的。”

    罗生安慰道。

    聆听着池塘上清脆的虫鸣和潺潺的水声，老爷子低下头，波纹清徊，月色无垠。只能缓缓叹息道，

    “但愿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