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终章 往事如烟
“多少别离,多少凄惶。多少事情,多少变迁。”
——陈焕嘉
“多少等待,多少悲痛。多少幸福,多少希望。”
——李轩坤
焕嘉最终唤醒了轩坤的意识,将他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
也正是在那一晚,两人终于重新确认了关系——
“我知道,你对我并非没有真心。我可以等,无论多久,我都愿意等。”
轩坤的手在焕嘉的心脏前停下,目光定格在眼前俊俏的面庞上,轩坤再也不敢闭眼。
“要等的,应该是我。”
焕嘉握住轩坤的手,将其贴在了自己的心脏上,流露出一抹劫后余生的笑,仿佛捡回一条命的是自己,
“我会等你康复。所以,好好休养。”
说罢,便站了起来,垂下身子,再度吻住了轩坤苍白的双唇——
“对不起,为我给你带去的烦恼与痛苦。”
“谢谢你,为你给我带来的温暖与感动。”
注视着病床上一直坚定不移选择自己的男生,焕嘉的眼泪从下颔滴落,一点点打在轩坤的脸颊上……
再不复往日的风狂雨横。
那夜微风细雨,仿佛散落在深渊里的缕缕情丝,无法斩断。没有悲伤痛苦,只剩绵绵柔意……
如今双方康复,回到学校。跌宕婉转,已然是高三的学生。
宇洛留级以后,焕嘉从永远的第二名变成了永远的第一名。
而轩坤追逐着焕嘉的背影,也再不感觉如同日落的余晖一般难以触碰。
轻松的仿佛躺在天上,躺在云间。略微抬手,即可抚摸到那灿烂的阳光。
似乎改变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
宇洛与银雪,弘晖与志翔,焕嘉与轩坤,一切都回到了正轨。
终于平静地度过了一年,却也迎来了毕业季。
这一日,天朗风清。
高三年级的即将离开……
四位少年站在操场上,迎着耀眼的余晖,一同目送这最后的日落。
“这么好的夕阳,以后却再也不能和你们一起看了。”
宇洛满目橙光,天边的云朵一阴一阳,只一轮夕阳沉在中间,缓缓坠落……
一片白云青山内,一片白云青山外。青山内外有白云,白云一去青山在。
“我们的光阴,就像这轮夕阳,终于也到了沉落的时刻……”
焕嘉看向那刺眼却温柔的光芒,微微眯着眼睛,神情有些悲伤,
“这几年,谢谢你……”
目光转向一旁的宇洛,焕嘉继续道,
“如果没有你,我的时间就停留在四年前的湖底了,哪里还会有今天……”
男生阴郁的个性如今已经渐渐转变。宇洛也欣慰地笑道,
“好在,轩坤可以一直陪着你了。”
听到轩坤,焕嘉瞬间就脸红了起来。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却不自禁扬起了嘴角。
轩坤也从后面抱住了焕嘉,双手环过焕嘉的腰肢,认真地道,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我保证。”
天边的晚霞燃起一片赤红。夕阳的光芒很是耀眼,也很是滚烫。
银雪站在宇洛的身旁,看着缠绵缱绻的两人,不自觉地联想到了明年此时……
而远处,弘晖和志翔也来到。
“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分别了……”
志翔性格耿直,率先说道。
“哪里有不散的筵席呢……”
焕嘉再度抬头,看向天空,远处的综合楼已经淹没了夕阳的一角。
“我们该走了……”
眼底闪过一丝落寞,焕嘉和轩坤看向四人,作着最后的告别。
夕阳将两人离去的剪影渐渐拉长。看着盈满在远处的光沐,轩坤仿佛看到了未来,眼底闪烁着希望。
可在宇洛看来,天色明亮却又沉重。
目送着两人的背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宇洛沐浴着余晖,感慨道,
“往事如烟呐……”
昔日的回忆不停跃入脑海,
宇洛,焕嘉,轩坤,相识六年。要说宇洛对焕嘉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
两人智慧相近,心意相通。宇洛虽对焕嘉没有产生爱意,却也惺惺相惜。
三人一同经历了张昊设计的退学风波,轩坤和焕嘉更是因为宇洛,差点在柯凌霄筹谋了四年的杀局中丧命,已经可以算是刎颈之交。
如今眼见着焕嘉就这样远去,宇洛如何能不悲凉?
银雪看着宇洛落寞的神色,也明白少年正在回忆那漫长过往。
没有出声打扰,男孩只是陪着少年一同看向远方——
即便只剩一角,落日依旧灿烂。
两人沉默着,静看着夕阳一点点被综合楼吞噬……
直到最后一抹余晖完全消失在教学楼之际,学校里再也追寻不到焕嘉和轩坤的身影。
那承载着往日光阴的夕阳就此沉落。静默的橘红色天空,只剩校园的广播声缓缓回荡——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海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今宵别梦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