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珍珠塔里的背影：让我突生反骨
当我向塔的方向迈步的时候，惊奇地发现，地上有很多发光的东西！弯腰一看，竟是闪闪发光的珍珠！
我正要动手挖出来一个看看的时候，老鼋爪子般的枯手一下子薅起我的小身板儿——走你！我一下子被丢进了塔里，我还是个孩子啊！老鼋这个老王八蛋越来越没轻没重的了！
塔中第一层，基本上全是珍珠铺地，而且四壁也都是珍珠点缀，跟天上的星星一样，我被笼罩在珍珠特有的那种柔和的光芒里，显得有些木讷！
小孩子总是贪玩的，我瞪着调皮的小眼睛对老鼋说：“你是让我当采珍珠的小姑娘吗？”
“没出息！长大了别变成女孩子就好啦，瞧瞧那点儿出息，没见识过什么世面似的！”老鼋嬉皮笑脸地说。
“我本来想一个人过来玩儿会儿，谁知道你在这儿，等我吗？”
“当然啦，等了你八百年，可不是跟你一起玩儿捉迷藏哟！”老鼋的声音有点儿油腔滑调，还带一点儿发嗲！
“说正经的，你等我干啥？”
“当然是让你长出息啦！”
我眨了眨眼睛，一不留神搬住老鼋的肩膀一晃悠，猛地一个扫堂腿，老鼋一下子就四蹄儿朝天啦！
看着他仰面朝天、背上的壳儿在地上打转儿，四条小短腿儿挣扎着，太好玩儿了！我大踏步地往第二层走去，老鼋急红了眼：“别上去，不行！”
哪儿有什么不行的，都听你的，你还不成了精？
实际上，人家老鼋还是真成了精，你见过千年的王八吗？
我踏上第一个台阶，就听着“刺啦”一声，一股子焦糊的味道，我的脚底下一烫，我立刻蹦了起来！
就见一级一级的台阶，像是用火烧红了一样！
没错儿，台阶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烧的通红——我的小脚丫上一大溜燎泡，脚心钻心地疼啊！
老鼋翻过自己的盖子来，气喘吁吁地说：“宝塔圣地，不得造次！”
然后摁住我，对着我的脚心“呸！”一口鳖痰，恶心得我差点吐了！
还别说，老鼋这口痰有点儿凉丝丝的，脚心还不疼了！
这时候，第二层塔上传来一个声音：“让小家伙儿上来吧！”
我有点儿怯生生的，再也没有刚才那种初生牛犊的劲头儿了，老鼋拽着我往台阶上拽，“小捣蛋鬼，你不是本事吗？不是能把我掀个个儿吗？”
当我的脚心真得踏上台阶的时候，倒是凉丝丝没什么感觉了，那股子热度已经无影无踪了……
到了第二层，一个硕大的身影背对着我，装的跟神秘似的。
但是，我还是嗅到了一丝熟人的信息，不是姥爷不是舅舅也不是黄家姥爷，更不是我们狸窝村人……
这股子熟悉的味道让人感到很亲切，至少没有恶意。
“小混蛋，别胡思乱想啦——你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胡思乱想！”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我用了个激将法。
“凭我拳头大！”这个家伙一边说一边动起手来，我像个小鸡子似似的被他拎起来打屁股——这是妥妥的吊打啊！
“不服，以大欺小！”屁股虽然疼，嘴上不能输了气势！
“我是为了你好！”
“呸，大人们都是这个理由！”
果然是熊孩子不打补上膘，这孩子让老杨家老柳家惯坏了！
那个身影自言自语……
对着这个有些霸道的家伙，老鼋居然一个屁都不敢放！甚至还有些唯唯诺诺，看着就像是仆人和主子的关系。
“好啦，该办正事儿啦！——这个身影有点不耐烦了……
我的眼前一黑，一个肥大的手掌罩在我的头顶上，一阵儿冷，一阵儿热……
我的脑袋如炸裂了一般，一会儿像是千万根针往里刺，一会儿像是片片刀割，又像是一道道麻绳儿使劲得勒……别是给我跟孙猴子一样，戴上一个什么紧箍咒吧！啊！我的头像是被一个大锤一样的东西猛地一击！我一下子就给昏了过去……
等一切都静下来的时候，竟然是我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原野上，脚下砖石瓦砾，野草丛生。
我努力搜索意识的碎片，断断续续……
我的脑袋清灵了不少，这是俩老头诱拐我上珍珠塔的结果，这是彻头彻尾地“洗脑”啊！
老鼋和那个影子低估了我的忍耐力，也可能是故意让我听到的，让我隐隐约约了解到了一点我的身世。
谁说不是一场阴谋呢？
谁说不是故意让我听的呢？
这俩老怪物想嘀嘀咕咕会有很多机会的，怎么就当着我的面儿闲扯呢？他们不会连我可能没昏迷都想不到吧！
人老成精，这俩成精至少近千年的老怪物糊弄谁呢？
实际上，到了这个份儿上，我还是觉得老杨家和老柳家要靠谱得多！至少没把自己搞得神神秘秘、没有藏着掖着，我倒是觉得像姥爷那样摇头晃脑吟咏诗词也是自得其乐，像是贪杯的爷爷那样醉里乾坤大也没什么不好……为什么要把自己搞得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呢？
所有的神秘都是装的，所有的遮遮掩掩背后的真相都是见不得人的。
我的小脑袋里突然生出了反骨，反倒是跟姥爷亲切了许多。
如果说第一次被老鼋拖下地宫是被”淬体“的话，那么这次就是完完全全地被”洗脑“了！
不过，自从那一夜“洗脑”之后，我忽然灵智大开，看东西一目十行，过目不忘，而且对于看过两遍的文章诗词，就可以做到倒背如流！
这一点儿让我的秀才老爷有点儿叹为观止，更是人前显圣，自鸣得意，有了点儿卖弄的意思！时不时地对来人谝两句，这让舅舅和舅妈们有点儿不悦，尤其是老人家总拿我跟表兄弟们作比较……
我进入了程序化的“两面人”，白日里做个乖乖的傻小孩儿，接受秀才姥爷的调教，摇头晃脑地背诵古诗词，舞文弄墨，修习道德文章；夜里元神出窍去塔里，忿忿不平地接受那个“背影”的调教，修习自己的神通……别看我有点儿不服气，但是艺不压身的道理还是懂的！
可惜的是：这座塔也不是象牙塔，姥爷的书房也不是修身养性的地方……
日子这样平平淡淡，也算说的过去，毕竟我还在成长的年纪，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可是：对于我这样的人而言，若没有意外那真成了意外了！
果然，有人叫阵，打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