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塔中有乾坤

    这一次老鼋没跟我磨叽。

    他简单给我交代了一些事儿，便匆匆拽着我浮出水面。等我上来之后，这些小伙伴儿们复活了，而且跟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又玩了一会儿，便上岸了。他们也知道，等大人午睡之后，看不到人，就会打屁股！而且，大人们有自己的小妙招儿，用指甲从胳膊上划个印儿，就知道你有没有去河套里淘气！

    在姥爷的庇护下，我是免检的孩子！

    按照老鼋的说法，算卦的黄家姥爷是个厉害人物，他之所以能找到我，也是根据黄家姥爷构想的的那幅画儿，找到了感觉……

    至于我姥爷嘛，那是个善良的人，城府也不是很深，在“岁寒三友”中，是个可有可无打酱油的，如果不是为了我，估计他和张家姥爷都不会搭理他！用他的话说，我姥爷是个“通才”，但却不是个天才，恰如我所感觉的那样，姥爷比平庸的贩夫走卒强一点儿，当时也强不了多少！写的诗词也是平淡无奇……

    我听了半天，才隐隐约约地感觉到，黄家姥爷也非等闲之辈！

    过了很长时间，我才知道，黄家姥爷推算出了我的身世，张家姥爷本身就是老鼋的转世附体，他们能凑到我姥爷身边，可以说是机缘巧合，也可以说是冥冥中自有安排……

    只是我姥爷这个老夫子不知道而已。

    我姥爷还想让我这个便宜外孙固本培元，养先天浩然之气，可见虽然不是他女儿亲生，也没拿我当外人儿！比对他的孙子——我的表兄弟们强多了！为此，舅妈们也在背后嘀嘀咕咕了不少，只是他假装没听见、没看见罢了！

    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这一点儿涵养功夫，我对姥爷佩服的五体投地！

    姥爷除了让我饱读圣贤书之外，剩下的便是带着我游学……

    我的游学就是野游啦！

    说来姥爷也是个奇葩，带我游学的起点，是从他们家的坟地开始的！

    据说，姥爷的曾祖是个秀才，娶过好几位夫人，涵盖了我们这一片儿村庄的几大家族。娶一个死一个，前前后后累计五个，都没过七八年，这个“七年之痒”让人有点儿恐怖，于是也就有了柳家的坟地克女人的说法。

    姥爷是不会跟我讲这些的。

    姥爷站在他们家先人的坟头上，一指西北，那座小山——平原与山区交界处，最后一座小山，号称是“孤山”——也有人叫“箍山”，爸爸让我猜谜语，就说：山上套铁圈儿（打一地名）——谜底是“箍山”！姥爷说那座山是笔架山！

    旁边有个一人高的袖珍小山儿，周边都是石头坑，石头坑里常年不断水，说这是个小水山儿——“砚池儿”，这是研墨的！

    最后指着东北角一个地方说，那个地方之前有座塔——是“笔管儿”，这是我们先人用过的“笔”！这座塔的奇妙之处是从里边量周长，比外边量出来的长……这叫“乾坤内敛”！

    而后，这个慈眉善目的老头就笑眯眯且带着几分自豪说：“现在知道我们家为什么有功名了吧？”

    看到笔架山的时候，我分明感到山底下有个金牛的影子，而看小水山儿时候，我仿佛看到了“老鼋”的影子——莫非老鼋跟我姥姥家有什么渊源不成？

    倒是那座塔，姥爷手指的方向，我分明看到了一座高耸入云的塔，却不知道为什么姥爷说之前有塔——现在没有了！细想想，也不奇怪！

    那座塔塔身应该是没了，这些年总是战火不断……毁了也正常！我知道塔下边有东西，关键是为什么建这这座塔？也就是说塔身没了，无非是一堆砖石木料，但是塔魂不散，塔神还在——姥爷肉眼凡胎，我能看见也正常！

    这座塔——值得我留意！

    老鼋附体张家姥爷、还有那个转眼珠子的神秘黄家姥爷，能跟我姥爷这个凡夫俗子混到一起，不只是因为都附庸风雅，肯定有别人不知道的秘密！

    想到这里，我有点对自以为是的姥爷有点儿轻看了！

    不过，我也想，像姥爷这种状态挺好，什么事儿都明白了，那就更复杂了！

    当然，还以为自己是人间清醒、有点儿自以为是、有点儿超凡脱俗的姥爷最会养生，睡得很早，可能是在梦里与周公对话去了！这样，我就有机会了！

    我的身体浮过了房顶之后，便放飞自我了！

    实际上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元神出窍”——这样的好处就是不再担心大人们因为我的失踪而惊慌失措！我是公认的“小傻子”——别看舅妈们当面叫我的名字“杨戬”，实际上背后说笑的时候，连舅舅们都是用“小傻子”这个代号呢！

    我的元神直接奔那座已经消失了的“塔”飞去了！

    别人看，那座塔已经成了废墟，我还能看到塔身，走进了，还能看到“塔门”——甚至感受到“塔”里的灯光……

    门“吱”一声开了！

    一个熟悉的身影迎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