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水上惊魂，再进地宫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看似很平常的事，何尝不是一场机缘？

    妈妈带我去过姥爷那里很多次，我对姥爷这个慈眉善目的老先生不反感，甚至有点儿喜欢。

    我还知道，姥爷有很多书，喜欢咬文嚼字，他有两个好朋友，一个是算卦的黄家姥爷，一个是画画儿的张家姥爷——按照姥爷的指点，我管着两位都叫姥爷了——这仨老头儿附庸风雅，号称“岁寒三友”！

    姥爷真有点儿酸腐到搞笑，您老人家可是姓柳啊，柳树既不开花也没有竹节儿，还岁寒三友，冬天的柳树枝可是光秃秃的！

    姥爷喜欢吟诗填词，他的水平吗，不敢恭维，字儿写得倒是不错！

    我不排斥去姥爷那里，是因为那里有很多孩子，不像是狸窝儿村里，跟我玩儿到一起的只有二驹，那个屡次被提到的阴三爷，自从能站立之后，已经完全被他爸爸调教成一个小庄稼汉了！也不知怎的，他对我有一种本能的排斥，而我也懒得见他……

    姥爷家是个大家族，号称是柳家大院儿，曾经几辈儿人都有功名——用爷爷的话说：“你姥姥家是门口挂灯笼的！”

    土秀才姥爷是个想事儿多的人！他觉得我是捡来的，身上自然带着大家都看不出来的习气，这种习气与生俱来，尤其是弟弟出生之后，谁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呢？尽管他一生信奉孔老夫子，对“人之初、性本善”笃信不疑，但是对于我的问题上，他似乎联想到了“人之初，性本恶”……所以自告奋勇，要用私塾的方式调教我！

    柳家大院儿的表兄弟们都用极度的热情欢迎我的到来！

    没等我跟他们玩儿到一起，就被姥爷叫走了！

    岁寒三友一个不少，都在！

    我认真打量了一下坐在我面前的仨老头儿，姥爷我是看不出深浅的，算卦的黄家姥爷骨子里透着一股子精明，亮晶晶的小眼睛也在打量我，我明白他是在给我相面呢！

    我的八字儿老人家也不知道推算了多少回了，他要是能算出来才怪呢！对于我而言，见到我的时候，那张纸上写的谁知道是真还是假啊？

    倒是画画儿的张家姥爷，有一种久违的熟悉感，甚至是特别像老鼋，连驼背都是一个弯度，脑袋一点一点的——老鼋可是我眼看着让雷劈了啊！

    我倒是不怯场，既来之则安之，他们眼里满满都是善意，一点儿恶意都没有！

    姥爷给我交代了我每天的功课：练字、读书……

    剩下的就是陪着几个老头儿下棋！

    很简单，这对于一个孩子而言，那也是没什么乐趣的！

    我最放风的时候，就是中午。

    姥爷要照例在他的书房里睡午觉，小表哥们就悄悄溜到窗户根儿底下招摆我来了。

    我蹑手蹑脚地溜出去，然后顺着大街直接就奔河套去了……

    我们扑通、扑通跳进水里，打水仗，扎猛子，玩儿了个不亦乐乎！

    正玩儿的过瘾的时候，水面儿上出现了一溜泡泡儿，泡泡儿越来越大、越来越多……

    我的小伙伴儿们顷刻间就像是吃了迷魂药一样，一个个漂在水面上，跟死去的鱼一样翻着白肚皮，这是咋滴啦？

    我觉得自己的脚被什么东西抓住了！

    立刻惊出了一身冷汗！

    就觉得自己的脚有东西在往下拖……

    身不由己，急剧往水里沉下去！

    我甚至被灌了好几口水，那水又腥又咸，真够呛，呛嗓子啊！

    这是我懂事儿以来，第一感到了恐惧，感到了很被动的无奈！

    我的那些神通也不管用了，怎么挣脱也脱不掉！

    到底了，我的手也被拽住了！

    “胆子也不是很大啊！让我往水里一拽就不知所措了！”

    我回过神来，睁眼一看，张家姥爷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倒是不害怕，因为他眼里也没有恶意，转身的一刹那，张家姥爷变成了老鼋！难怪我的那些神通失灵啊，要是老鼋这个老王八蛋作怪，我就想明白了！

    “老鼋啊，你不是让雷给劈了吗？”

    “我要是那么容易死，还能等你八百年？嘿嘿！”

    说话之间，他拉着我的小手，带我走进了地宫……

    我忽然想起来，这里的水是我们村北那条河的下游，相距几十里，他的地宫转移啦？

    老鼋有话不当着我姥爷的面儿说，肯定是不想让姥爷知道，更不想让姥爷知道他们的本来面目，号称是等了我八百年，之前我们至少也见过多少次啊！

    这个老王八蛋真会装，假模假样的，装的跟孙子似的……

    如果不是我的身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之外，隐隐都透露出一股子阴谋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