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要被人调教了

    当我回到家里，神体合一之后，天光大亮，假装睡眼惺忪，打个哈欠，睁开了眼！

    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正在互相分享着街头传来的消息，通过各种想象表达着自己的感受，我都懒得听，太离谱了！我感觉他们简直是幼稚到家了，屠狼人就在他们身边啊，有眼无珠，还瞎猜瞎联想呢！

    我自然不会反驳，也不会解释，我觉得跟他们说句话都多余！

    看我不屑一顾的样子，爷爷很诧异地瞥了我一眼：怎么跟小老人苗子似的？别的小孩儿都眉飞色舞了！

    全村的人喜获死狼若干条，没死的也被打死了，留着也不能过年啊！干爷还给我们家送来了一大块狼肉，说是让我多吃点儿，免得以后长麻子！我知道，每次出头，魏家干爷一家是不甘人后的，用他的话说，他们父子几个拖回来六条死狼，其中两条没死，不用说也是让他们摆弄死了——对于这种畜生，他们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奶奶不敢吃，她怕以后老狼精带着狼来骚扰我们家！但还是把狼肉给炖了，因为爷爷一再盛情邀请魏家干爷在这里喝两盅，魏家干爷也是个酒腻子，自然不会客气！

    魏家干爷真会吹牛，愣是吹嘘自己杀出去干翻了群狼，我听着着大言不惭、说瞎话不脸红的排比句，直翻白眼儿——真神面前，还敢自吹自擂，要不咋说是俗人呢！

    不过，我还是喜欢听干爷吹牛，真的假的，有好多我没听说过的往事……说着说着，就说到狸窝儿村人的心大，然后就拐到狸窝儿村人不怕死来了！

    据他说，狸窝儿人是披甲人的后裔，生来就不怕死！无论是跟土匪干仗，还是跟狼群干仗，一次都没孬过……就是跟外村的群殴，也会一起上手，他讲了一件最让人哭笑不得的事儿！

    老辈子我们村跟镇上的人冲突了，被扣了一个人当人质，人质捆扎镇中央的大槐树上，那槐树有几百年了，捆的那叫一个结实！

    狸窝儿村里迅速发出集结号，套了大车直奔十里外的镇上！

    到了之后，对方看大车厢里捆着一个人，就问：“你怎么被捆上了？”

    这个人眼皮也不抬：“老子是打死人以后偿命的！”

    这句话让对方的人脊梁骨直冒冷气，天啊！

    很快就达成了和解，这种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把戏，让周边的村子也是不寒而栗，再加上狼窝店一战，狸窝村人想不出名都难啊！隔着门缝吹喇叭——名声在外啊！

    这样狸窝村的空前地兴奋了一段时间之后，也回归了平静，而我也过着稀松二雾眼的日子。那些精彩的猜想，已经波及到我姥姥村子里去了，都过了几个月，爱说爱唱戏的二舅还在打听细节呢，莫非他要把狸窝村的屠狼事件编成戏？

    倒是有一天晚上，我被妈妈的哭喊声惊醒，实际上，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因为那天我家兄弟忍不住了，急不可待地要跑到这个世界上！

    这当然是我们家天大的喜事儿，我也高兴得了不得，满心欢喜地无法形容！

    自从我隐隐地知道了自己身世的一鳞半爪之后，我就开始有了自己的小心思！尤其是被老鼋“淬体”之后，这种野心越来越膨胀……

    倘若没有前边那两件事的影响，我会做一个好庄稼汉，或是学一门木匠、瓦匠哪怕是打铁的手艺，或是挑着担子走村串巷做个小生意，甚至是跟着魏家干爷、干大伯们拿起快抢学学打兔子也行啊！长大成人之后，找个差不多的村姑当媳妇，娶妻生子，陪着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乐享天年，不好吗？

    我隐隐地感觉到：依照现在我的心境，我不可能在狸窝这个小村庄混一辈子，没有一点儿可能，当初爸爸妈妈把我捡回来，也是抱着能给他们养老送终、顶门立户、传宗接代的心思，如果没有小弟弟到来的话，我就得尽这个义务，现在小弟弟来了，我就终于可以解脱啦！

    对于老杨家的养育之恩，我一定是要回报的，我要保证让这个家不受欺负，成为名门望族，成为让人仰慕的存在……

    但是若是把我一辈子拴在这里，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实际上，长这么大，除了夜晚飘出去，我还真没有走出狸窝儿村方圆十公里，最远也就是随着爸爸妈妈去给姥爷拜年……

    我的世界就这么小，尽管周边的风水先生把狸窝夸成了一朵花，说这村子是个大元宝形，南头的大濠坑是聚宝盆，东西南北相连的四条沟元宝那个槽儿——但是狸窝儿最大的问题就是四面环山，我看到的天就这么一块儿天！

    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然而有了第一次失踪的经历，我想着顺风顺水的走，那可能吗？爷爷奶奶恨不得把我拴到裤腰带上！

    我也不能这么走，更不能再让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为这个捡来的孩子上火了！

    人要讲良心！就是走也得明明白白、名正言顺！

    咱也是个要脸的人！

    ——这自然是老杨家家风好，把我这个没人要的孩子调教的懂规矩了！

    还别说，机会真来了，还是名正言顺地走！

    秀才姥爷说要让我识文断字，他要亲自调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