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约会

    大家都是成年人，这个时间吃饭代表着什么，两个人心知肚明。

    还没到12点，坐在林锦文副驾驶的陈婉看着车窗外绚丽的三环夜景，觉得自己真是出息了，一天之内约会俩男人。

    不知道她此刻正在想些什么的林锦文不时悄悄通过后视镜观察着她的表情，总觉得这女孩儿现在的神态有些陌生，并不似初见那日一样了。

    见她现在倒是坐得挺老实，和刚才在电话里勾着自己撒娇的时候不同，林锦文忍不住开口道：「你手链怎么不戴了？」

    没有注意到他话里有话，陈婉放下了惯有戒备，她难得的没有挺直腰杆儿，只将自己的身体软软地贴在他的真皮座椅靠垫上，心想这玩意儿比程博宇的破车后座儿可舒服多了啊。

    并不想回答他的问题，她随口怼道：「你女朋友今天没打你啊？你俩还没分手啊？」

    估计早就分手了吧，不然这人五行缺揍啊，挨打没够？

    本以为他会点头肯定，没想到他却渣的明明白白，林锦文坦诚道：「没有，快了。」

    陈婉毫不在乎地「哦」了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扭头看向了窗外。

    「吃粤菜行吗？」

    「不吃。」

    「那你想吃什么？」

    「都行。」陈婉单手托腮，手肘撑在车门上随便说道。

    「那喝粥行吗？」

    「不行。」

    林锦文不再问她，关上导航，调转车头，将车开向了五环外的一家火锅店。

    陈婉一言不发地任凭他随意地更改着行进中的路线。

    都行都好都可以，他就算是坏人也没关系，反正也没人在乎。

    半个小时后，车停了下来，陈婉披着林锦文轻便柔软的羊绒大衣，快步钻进了深夜却依然充满烟火气的火锅店里。

    任凭她将自己昂贵的外套穿进了充满辛辣味道的火锅店，林锦文锁车后也慢慢地跟了上去。

    看着对面低着头一脸认真地勾选着菜单的女孩儿，他庆幸自己今天的主动。

    但其实他从小到大，从没有追过别人，他其实也不确定自己今天的行为能不能称得上是「追」。

    完全懒得琢磨他在想些什么，陈婉自顾自地划上了自己爱吃的涮品，接着越过林锦文，将菜单直接递给了服务生。

    「麻烦您，油碟里放多多的大蒜，谢谢。」

    陈婉从上车起到现在完全没有跟他客气。

    见她打算狂吃大蒜，完全没有两个人在「约会」的自觉，林锦文本来其实并没有什么乌七八糟的想法，只当请她吃个饭，可她这无所谓地态度，却突然萌生出一股子恶趣味来：「我又不是吸血鬼，你吃那么多蒜干什么？」

    「可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陈婉并没有看他，心不在焉地说。

    「你到底怎么了？」

    林锦文皱了皱眉，她之前并不是这样的。

    牛油锅被阿姨端了上来，等待沸腾的间隙，陈婉沉默了会儿，隔着热气，轻轻地说道：「你喜欢我哪啊？」

    虽然已到午夜，可店里嘈杂的声音完全盖过了陈婉的低语，林锦文后悔带她来吃火锅了。

    他认真地回忆着她刚才的口型，稍微贴近了过去，问她：「你说什么？」

    陈婉摇了摇头，不动声色地拉开了自己的椅子，和他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虽然勉强自己和他吃饭，却还是从骨子里拒绝着别的男人的接触。

    林锦文装作没有看到她的小动作，拿了双崭新的筷子，把涮好的毛肚放进了她的碗里。

    「阿姨，来瓶啤酒！」陈婉对阿姨挥了挥手，「你喝吗？」她问，可没等他回答，她又自顾自地说道：「哦对对对，你还得开车呢，那我自己喝好了。」

    几乎一口气儿就喝完了多半瓶冰啤酒，陈婉潇洒地捋了一把垂落在耳边的发丝，托着腮，眼神有些迷离地看着他道：「你女朋友那么漂亮，为什么要和她分手呢？」

    虽然看起来有些醉意，但是其实陈婉的酒量很好，林锦文试图从她微醺的表情里读出几分认真，他直视着陈婉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着谎：「她出轨了。」

    陈婉「扑哧」笑了出来，接着她举起酒杯，碰了碰他放在桌子上的茶水，「那咱们同病相怜啊！」

    林锦文皱了皱眉，他终于弄明白陈婉今天为何如此奇怪了。

    拉住她高高扬起想要再叫一瓶啤酒喝的手，他有点严肃地说道：「吃饱了吗？我送你回家。」

    陈婉揉了揉自己有点难受的胃，放下了筷子，对他点了点头。

    回去的路上，陈婉靠窗渐渐地睡着了，林锦文不时侧头观察着她的睡颜，见她睡得踏实，甚至车里还响起了轻轻的小呼噜声，他渐渐放慢了车速。

    车不知什么时候早已停了下来，终于睡醒的陈婉有些孩子气地揉了揉眼睛，从周边黑暗的环境中仔细地辨认着，这不是什么荒郊野岭，确实是自己家小区楼下。

    终于想起什么的她转头看向身边，却没有看到那个男人，她凝神看向车外，见到了站在路灯下抽着烟的林锦文。

    陈婉暗中观察着不远处的男人，她好像从没有这么仔细地看过他，与他刚才所表现的温柔态度不同，这人棱角分明的侧脸让他看起来有点不好接触，陈婉皱眉认真地回忆了一下自己刚才并不得体的言谈举止，有点不好意思。

    隔着玻璃，陈婉见他用手挡着风，将夹在指缝中的的烟点燃后轻吸了一口，追随着他的视线，陈婉看见了不远处的早点铺里的大蒸笼升腾起了一片蒸汽。

    他身边的地上散落着几个烟头儿，整个人在并不明亮的灯光笼罩下看起来尊贵又落寞。

    脱下了他罩在自己身上的外套，陈婉轻轻敲了敲车窗，他匆忙捡起地上的烟头儿，接着带着一身寒气坐进了车里。

    「醒了？」林锦文说出来的话好像他们已经认识了很久一样。

    陈婉看着他靠近的脸，忍不住在心里偷偷和程博宇做着比较。

    自己以前从没有注意过，他好像比程博宇还要帅一点点。

    看着陈婉有点呆愣的神情，林锦文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还没睡醒啊？都4点了。」

    「这么晚了啊？」陈婉喃喃道。

    他严肃的脸上居然带上了点笑容，陈婉觉得他刚才看起来有点落寞仿佛是错觉。

    林锦文指了指不远处的早点摊，看起来心情不错地说：「你应该说都这么早了。」

    把衣服还给他，终于清醒了一点的陈婉道着歉：「实在不好意思，昨天我有点冒昧了，希望没有打扰到您。」

    「不会。」

    「昨天的饭钱是多少，我a给您好了。」

    捏着手里还带有她温度的大衣，林锦文有点摸不透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