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再见

    陈婉没说话，轻轻点了点头，问道：「我的头盔你扔了吗？」

    没想到她居然会在意这个，程博宇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在我家里。」

    「你哪天方便的话，可以给我寄过来吗？」

    「你那你送我的东西也要吗？」

    「我以前送你的那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你扔掉就好了，头盔是我用过的，你留着也没什么用，给我拿回来吧。」

    程博宇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出了选择，可面对这样轻松地说着「拿回自己东西」的陈婉，他还是会有些失落，对于他来说，陈婉也是他的青春，也是他的三年。

    来的路上，他本以为她会纠缠，会挽回，甚至会发疯，他几乎已经准备好了说辞，却万万没想到，这个自学生时代起就爱着自己的人，如今竟能这样快速地放手，任自己和别人走向未来。

    他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他甚至一度有些怀疑自己当下的选择。

    那个女孩儿大方得体，家世优越，工作体面，配自己绰绰有余，对自己也算得上温柔体贴，可说到底，他一直也没有和她确定关系，因为他也在犹豫。

    但昨天的陈婉逼他做了决定，他在看到两人的那一刻，直接做出了本能的选择。

    「好。」程博宇只能同意。

    「我能最后问你个问题吗？」

    「你说。」

    「你是不是早就不想和我在一起了？」

    见他没说话，陈婉了然般的自顾自点了点头，程博宇刚想否认，却见她挥了挥手道：「没事儿，你不用否认，那我是哪里做的不好吗？」

    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程博宇说道：「非要说的话，我现在比较喜欢有女人味儿一点的吧。」

    第一次见有人把喜欢骚的说得这么自然，陈婉再一次惊叹于男生们的直白。

    「好的，我明白了。」她点了点头，尽管内心已经放下了对他的所有幻想，但想到自己居然喜欢过这种人，陈婉心里说不上来的难过。

    她是真心爱过他的，尽管现在事与愿违。

    昨天憋闷的感觉又一次袭来，不想再和他处于同一个空间，她起身，先是体面地祝福了他们，接着再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店门。

    看着她毫不留恋地背影，程博宇第一次感到后悔。

    和她的往事历历在目。

    刚和陈婉确认关系的时候，自己兴奋得几乎一宿没睡，而在得知校花陈婉被自己拿下后，男生寝室楼里一片哀嚎，他到现在还能记得那些投在自己身上或羡慕或嫉妒的眼神。

    他曾经也爱过陈婉，但其实他没有说出真正的理由，他知道那个理由会令她难过，严格意义上来讲，那也并不是她的错。

    仿佛能看见她受伤的眼神，所以「结婚还是要看条件的」这个理由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还好自己随便找的理由糊弄住了她，程博宇松了一口气。

    和很多时候大众认为的观点不一样，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其实男人好像比那女人更现实，看起来一些男人会因为爱情和条件一般的女人在一起，其实是因为他们没有遇见更好的选择而已。

    事实就是这样。

    「小宇，还没回家吗？」

    看着手机上来自新女友的微信消息提示，程博宇没有回复，他将手机揣进兜里，也推开店门，也走了出去。

    回到了熟悉的小屋，陈婉没有一丝犹豫，彻底地删除了这个人的全部联系方式，做完这些后她点开了外卖软件，斥巨资100块点了自己平时不舍得吃的外卖。

    等了半个小时，吃第一口时她就忍不住哭了。

    md这也太tm难吃了！就这还敢卖这么贵？

    伴着眼泪大口嚼着难吃的饭，陈婉看见一旁持续震动的手机，没有看清是谁，她努力吞咽着嘴里的食物，接起了电话，哽咽道：「喂，您好。」

    那边一愣，接着听筒里传来一阵她并不熟悉的男人声音：「为什么不回我微信？钱也不想要了么？」

    这又是哪个霸道总裁打错电话了？

    陈婉没有回答也没有挂断，她纳闷儿地退出了通话页面，在看到一个叫林锦文的人给自己发了很多条消息后，恍然大悟道：「不好意思，我没注意。」

    听着她明显带着鼻音的回答，林锦文有些疑惑道：「你鼻炎还没好？」

    「我什么时候鼻炎了？」

    那边一阵沉默，接着他哪壶不开提哪壶：「那你又哭呢？」

    陈婉有点想挂电话了，她揉了揉不通气的鼻子，本来骂人的语气却让她带了点撒娇的意味：「你管得着吗？」

    听着她带有小脾气的声音，想起初见时这女孩儿清纯的模样，林锦文不免心中一动，语气难得的沾上了点名为温柔的情绪：「是遇见什么问题了吗？」

    陈婉眼睛一酸，她用几乎一分钟找回了自己正常的声音，然后对着空气摇了摇头，否认道：「没有，我自己能搞定，最近我工作出了一点变动，审批流程需要从新走一遍，所以不好意思笔记本可能要晚点还你。」

    「那个不着急，」他顿了顿，敏感地问道：「有什么我能帮的上忙的吗？」

    就在林锦文自己都还没有意识到对她究竟是什么感觉的时候，早就习惯男人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的陈婉几乎在他问出口的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如若是平时，遇到这种男人她可能会保持距离，装听不懂，可今天她刚好结束了一段令人尴尬的恋情，这段感情的男主角也在一个小时以前刚刚对她的评语是「没有女人味儿」。

    不知自己是出于自证还是什么心理，陈婉无声地对着电话冷笑了一声，接着用她认为自己最无辜的语气说道：「我一天没吃饭了，你要来陪我吃饭吗？」

    林锦文觉得她哪里怪怪的，但是又说不出来，他有点疑惑：「你到底怎么了？」

    「不来算了。」陈婉挂上了电话，然后将手机放在一旁，等着它再次响起。

    果然不出她所料，五分钟后，她接起了林锦文第二次打来的电话。

    「你想吃什么？」他说。

    陈婉冷眼看着自己的手机，觉得男人真是没劲透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