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这算作正当防卫!
对于这次出行,刘掌柜准备的很齐全。
担心张鹤龄吃的不习惯,他特意带了大量肉食和干粮。
等到了晚上,空地上燃着篝火,他和张鹤龄两人一同用餐。
张鹤龄不顾形象,盘着腿坐在地上,大口吃着肉,等吃的差不多了,抬头瞅了瞅,却见工匠们三三两两围坐在篝火旁,吃着干巴巴的饼。
工匠群中还有个老者,看起来年龄不小了,或许是他手里的饼太硬,只能在水里泡一泡,然后放到嘴里慢慢咀嚼。
张鹤龄提着肉干到了他身边,老者急忙要行大礼,张鹤龄却挥挥手道:“没事,不必行礼。我吃肉吃腻了,想用手里的肉干,换你的饼吃,如何啊?”
“贵人,这怎么能行呢?”
“哈哈,总不能连点饼都不舍得吧?”
张鹤龄不由分说,将他手中的饼夺走,又把肉干塞到他怀里。
后者愣了片刻,便拿起肉干,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你做工多少年了?”
“小人十岁做工,距今快四十年了。”
“哦,竟然这么久了。只可惜你生错地方了,要是出生在倭国,好歹能评一个工匠精神。”
老者啐了一口唾沫,不屑的大骂:“呸,倭人连狗都不如,让我当天皇也不干。”
“哈哈,你当过兵?”
“嗯,成化八年,曾和女真打过仗。不过后来负了伤,就回老家了,结果老家的田地被占了,自己只能凭这门手艺讨生活。”
老者寥寥几句,并没有抱怨什么。
张鹤龄心中叹了口气,都怪那该死的叫门天子,武将勋贵死伤殆尽也就罢了,结果连带着这些兵员,地位也一再降低,在世人眼中就是兵痞。
张鹤龄四处看了看,发现这些工匠都很贫苦,他们小心翼翼的看着张鹤龄,心中满是不解,不明白张鹤龄这样的权贵子弟,为何会屈尊找老者聊天。
张鹤龄不以为意,干脆将肉食全拿出来,又倒了些酒水,让李忠发给工匠们。
工匠们狼吞虎咽吃了起来,有大胆的青壮上前,热情的和张鹤龄攀谈起来。
他们说起做工的趣事,又喝了点酒,吹嘘起各地的见闻,张鹤龄听的很认真,大声笑道:“你们这不算什么,我的经历比你们都丰富。”
张鹤龄喝着酒,开始大声说了起来,说到西方的贵族女性穿着蓬蓬裙,就是为了方便随时随地上厕所,引起众人的哄堂大笑。
张鹤龄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到清晨时,只听到传来喊声,他睁开眼睛,大声骂道:“大清早的,吵什么吵?”
“大少爷,听说快打起来了!”
听到打架,张鹤龄立马就精神了,迅速起床,跑出棚外,这才发现,外面的空地上来了十几个青壮,手里拿着家伙,不善的把工匠们围了起来。
领头的是个年轻人,衣着华贵,一脸桀骜。
在一旁是个瘦弱的狗腿子,大声叫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占我范家的地,真是不想活了!”
“误会,这一切都是误会!”
刘掌柜出来打圆场,笑呵呵道:“我们之前调查过,这一带是片荒地,根本没有什么主家。”
“你意思是,我范家冤枉你了?”狗腿子蛮横无礼,叫道:“在我范家地界上搞事,还没经过我范家的同意,是不是活腻歪了?”
“那你们说该怎么办?”
“赔钱!”
“赔多少?”刘掌柜想息事宁人。
狗腿子看向身旁的年轻人,低声问道:“公子,让他们赔多少?”
这个年轻公子也不是好东西,伸着脖子,眼睛滴溜溜的转,想看看刘掌柜他们挖出了什么宝贝。
这块荒地,因为是盐碱地,种不成庄稼,所以根本就没人要,这范公子听说有一伙商贾前来此地,似乎要挖掘什么宝物,还不许别人偷看。
他顿时惊醒,原来这是一块风水宝地啊。
既然是外地人,到了此地寻宝,怎么着也要交点银子。
范公子伸出三根手指,说道:“三千两!”
“就这一千亩破地方,能值三千两银子?”刘掌柜反问道。
“如果交不了,那你们就滚蛋!”
刘掌柜咬咬牙,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点头道:“好,三千两就三千两,我们交完银子后,你们不能再来寻麻烦了!”
见刘掌柜痛快,范公子顿时改变了主意,大声说道:“不行,现在涨到五千两了!”
“你就不怕我告官?”
“哈哈,告官?我家中就有人做官,难道还会管这点小事?”
范公子张狂的大笑,他有狂妄的资本,毕竟在这小小的迁西县,范家不说能一手遮天,但是也称得上横行霸道。
刘掌柜眼睛眯了起来,这件事的性质,就类似于乡下宗族械斗,只要不闹出人命,官府确实不用管。
就在这时,张鹤龄大踏步的走了出来,叉着腰,一脸桀骜的骂道:“哪里来的狗东西,赶紧给我滚开,要不然把腿给你打断!”
范公子的脸色,立马冷了下来,不善的盯着张鹤龄。
虽然张鹤龄体型健硕,但是范公子今天带了这么多人,他气势倒是不虚。
在迁西县这个地界,不允许有这么牛逼的人存在!
“敢骂我?给我上,让他吃吃苦头!”
“你们知道他是谁吗?他乃……”
刘掌柜急声开口,但是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张鹤龄举起手,一巴掌拍在一个黑脸大汉的脸上,紧接着,黑脸大汉的脸庞开始扭曲,头转了小半圈,鲜血混杂着碎牙喷了出来。
“噗通!”
黑脸大汉凌空转体三周半,又重重的栽在地上,半边脸貌似被马车碾了,肿的像个猪头。
众人顿时一惊,没想到张鹤龄竟然下手如此狠辣,出手就是杀招。
张鹤龄也没想到,懵逼的看着自己手掌,没想到宿主的身体素质竟然如此恐怖。
又抬起头,很不好意思的说道:“咳咳,第一次打人,还不太适应这具身体的力量。”
范公子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倒退两步,畏惧的看着张鹤龄。
此人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已经超过了他的认知。
张鹤龄扭头说道:“你们都要给我作证啊,是他先动手的,我算作正当防卫。”
刘掌柜抿了抿嘴,看着倒地不起的黑脸大汉,嘴里一直咕噜噜的冒血泡。看样子,就算没死,也得落个重伤。
“你个家伙,竟然敢伤我范家的人!”
范公子心中发了狠,他在迁西县的地界上盘踞多年,要是被外来的客商吓到,那他以后还怎么混?
面子岂不是都丢光了?
大手一挥儿:“一起上,我就不信,他一个人能把咱们全打倒!”
范家家仆蜂拥冲了上来,刘掌柜见形势不妙,大吼道:“大家快去帮大人啊,凡是上场者,每人都有赏银二十两,要是负伤,赏银五十两!”
在金钱的诱惑下,众人都冲了上去。
但是,他们惊讶的发现,面对家仆的围攻,张鹤龄不断躲闪,同时挥拳反击,左一拳,右一拳,凡是落到别人身上,就听到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
眼前的场景,就像是姚明和一群幼儿园学生干架。
大多数人挨上一两拳,直接就丧失了战斗力。张鹤龄越打越纯熟,几乎是触之者伤,那些家仆倒在地上,嘴里哼唧哼唧的叫着。
李忠呆愣住了,偏头看向刘掌柜,无语道:“大少爷一个人打就行了啊!”
“架,不是一个人打的!”
又过了十几个呼吸,这些范家的家仆全都躺在地上,捂着伤口乱嚎。而张鹤龄揉着手,渊渟岳峙的站在他们正中央。
范公子一看情况不对,扭头就跑。
但是张鹤龄迈开步子,直接追了上去,以张鹤龄这般高大的身材,只跑了几十米,就到了范公子身后,然后一脚踹出,直接把他踹个狗啃泥。
张鹤龄蹲在地上,傲然问道:“跑啊,继续跑啊,怎么不跑了?”
“你……你敢伤我?”范公子瞪大了眼睛,大声骂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你谁啊?”
范公子大叫道:“说出吾名,吓汝一跳!我叫做范安,家父乃是当朝的工部主事范嘉。你完蛋了,敢打我,家父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切,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呢?不过是个小小主事,别说是揍你了,就算你爹在这里,我也照打不误!”
范公子还是很强硬的回应道:“有种报上你的姓名!”
“我乃……”张鹤龄一眯眼,拍着胸口说道:“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名字就叫王浩,祖上跟着太祖皇帝打过仗,你算老几?”
“有种就去京城告我,我等着你!”
张鹤龄很是高傲,站起身,猛地朝他胳膊上踹了一脚,只听咔嚓一声,范公子放声惨叫。
对于这种纨绔子弟,不给他一个终生教训,他们就不知道悔改。
等张鹤龄回来后,走到狗腿子面前,后者已经吓的颤颤巍巍,张鹤龄冷哼道:“知道为什么不揍你吗?”
狗腿子摇着头。
张鹤龄道:“因为只有你完好无损,要把这些伤员都送回去。”
“是,是!”
“大人神勇啊!”刘掌柜招呼着工匠,把这些伤员全都丢出去,感慨道:“以大人之勇力,要是放在战场上厮杀,必然是一员虎将!”
张鹤龄握了握拳头:“我向来喜欢以理服人,从不喜欢打打杀杀的!”
“……”
刘掌柜一愣,刚才是谁听到有架打,兴奋的不能自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