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南征北战-人生得意须尽欢（2）
晚上，袁梁买了点水果，接到马晓荷。马晓荷今天也化了淡妆，一张小脸白皙粉嫩、精致动人，弯弯的眉毛双眸清亮，小嘴红润润的，微微笑起来更显娇嫩可爱，再有满脸的胶原蛋白加持，完全是青春少女的模样。
两个人骑着自行车，来到黄晓光家里。从初中时，袁梁就经常到黄晓光家玩，这次自然是熟门熟路。四个人见面，袁梁介绍着：“这是我女朋友马晓荷，这两位，我初中同学黄晓光，我最好的同学，这位是晓光的女友蒋文奕，家是杭州的，电台播音员。” 蒋文奕拉着马晓荷的手：“快坐，吃点水果。”两个女孩，蒋文奕明显大了几岁，明显的端庄贞淑、温婉如玉，马晓荷则眉目如画、青春靓丽。
四个人坐下，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吃的东西，看来都是从南方带过来的。黄晓光的父母听到动静也出来了，他们肯定是看马晓荷的，两位老人家摆着手：“你们玩儿。”说完，又进了里间屋。四个人说着客气话，一会儿蒋文奕就拉着马晓荷到了另外的房间，门厅里只剩下了袁梁和黄晓光。两个女人去说悄悄话，两个男人也没有闲着。黄晓光看着那屋，问道：“你从哪里找的女朋友，人家成年了嘛？”袁梁说：“是我们初中的同学盛东升介绍的，马晓荷和盛东升的女朋友叶冰冰也是同学，同学介绍同学，我们就认识了。”黄晓光问道：“什么什么，叶冰冰，我没听错吧，就是卫生防疫站的叶冰冰呀。嗨呀，我说谁呢，我们家和冰冰家是世交呀，冰冰就是我的小妹妹，小的时候天天跟着我玩儿。我哪能想到，是她给你介绍女朋友的呀。”袁梁说：“武城的圈子太小啦，到处都是熟人，哪天我喊着盛东升、喊着叶冰冰，一块聚一聚。”黄晓光说：“我真是没想到呀！我是没想到你找这样的，我要是知道，我早把冰冰介绍给你不就完了吗？冰冰是我的小妹妹呀！”袁梁说：“你还是别介绍了，我不想天天冰冰长冰冰短地叫着，我可没有冰冰情结。”黄晓光拍了一下大腿：“是的是的，我差点忘了，还有一个林冰冰呢。马晓荷和叶冰冰差不多大吧？”袁梁说：“比叶冰冰小几个月吧。”黄晓光说：“小几个月，也就是二十岁呀，看起来绝对没有二十岁，你这是侵害未成年少女罪，你这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呀，你不会再等几年吧，等她长发及腰时？我可告诉你，我明年就要结婚了，你也快点结婚。”袁梁说：“工厂里面正集资建房，交了房就结婚。”黄晓光说：“集资建房，交多少钱啊？”袁梁说：“每套两万块钱。”黄晓光说：“两万块钱一套，不贵，你又不是没在上海待过，你是知道的，房子是人生的必需品，必须买。上海男人为什么结婚晚？为什么那么多光棍？就是因为没房子。缺钱的话你告诉我，我借给你。”袁梁连声说着：“谢谢，需要的时候，我再向你张口。”黄晓光说：“你别不好意思，到时给我说，我借给你。关键是你的动作得快一点儿，早下手为强，管她成年不成年。”袁梁说：“我哪有你的身手快啊，你第三次和人家见面，就把人家撂在床上了。”黄晓光低着头问袁梁：“怎么样，得手了吗？你别说你不好意思。”袁梁说：“那看怎么说了。”黄晓光说：“还要看怎么说，得手就是得手，没得手就是没得手，看你的样子，不会还没有得手吧？”袁梁说：“目前的这个阶段，还仅限于初级阶段吧，就是亲亲嘴，还有待深入。”黄晓光拍了一下大腿：“你也是在爱海沉浮多少年了，难道这还不懂吗？上就完了，女人都一样，不管是南方女人还是北方女人，蒋文奕当初还不是很清纯的样子，扭扭捏捏、装模作样、半推半就的，现在怎么样？死心塌地地跟着我。这事，男女都一样，我现在和蒋文奕一晚上三次，怎么样？你再不上就废了。”袁梁说：“我哪能跟你比，我可没有你的魅力。当然有一点我也不如你，我不如你的脸皮厚，至于功夫吗，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黄晓光笑了：“你别给我装，别给我玩清纯，年后有时间的话，我邀请你们到上海去，我给你创造机会，好好玩玩。”袁梁说：“这事还用到上海去，不用你创造机会。不过，有机会我一定带着马晓荷去上海玩。” 黄晓光忽然想到了什么：“你不是告诉过我，有一个叫于爱华的对你挺深情的吗，你也和她上床了，她还给你起了个日本外号，怎么散了呢？”袁梁指指屋内：“曾经沧海难为水，临到头了各自飞，不提了。”
黄晓光嗯了一声说：“我到杭州去，就是去做城建项目，做项目的时候，认识了蒋文奕。现在，我自己也在做项目。你知道我的专业是城市规划。这一次来，我想和武城的有关人士联系一下，看是否能给武城做一下城市规划，城市规划是当前国内的热点，许多城市都在做。你认识不认识这方面的人？”袁梁想了想说：“我在工厂里面，我不认识这方面的人，但我有一个高中同学，他叫贾中华，在武城市水利局工作，他上蹿下跳、广交朋友。上次听他说，他和一个副市长在一起，我记得他说的那个副市长就是分管城建方面的。明天我给他打个电话，问一问他，我介绍你们认识，看看能不能有机会。”黄晓光说：“好，明天你一定给他联系，一定啊。副市长分管城建，这就是对口，关键是找对人，关键是差牵线的人”
马晓荷从房间里出来了，袁梁也站起来，准备告辞。蒋文奕拿出两包特产交给马晓荷，马晓荷推辞着就接过来。
两个人骑着自行车，大街上袁梁骑得飞快，马晓荷抓着袁梁的衣服：“慢点，你骑这么快干什么。”
两个人又站在医院宿舍楼的那个墙角处，袁梁解开大衣裹着马晓荷。马晓荷挣扎着：“你别感冒了。”袁梁紧紧抱住了他。马晓荷问道：“看见人家那么漂亮的女朋友是不是眼红了？”袁梁说：“我就那么没见过世面吗？世上的美女那么多，我要是都眼红的话，我还过不过。人家有大家闺秀，咱有小家碧玉，人家金屋藏娇，咱家贤妻良母。”马晓荷说：“都贤妻了良母了，没结婚没孩子，谁家的贤妻谁家的良母啊？”袁梁说：“结了婚就是了，今年我们就结婚，快点结婚，快点把你这女朋友的名号改一下，改成贤妻良母。”马晓荷说：“什么呀，难听死了，和你才认识多长时间呀？这么快就结婚，多难为情啊，人家叶冰冰没结婚，任玉芝也没结婚。”袁梁说：“这事不能攀比吧，娶媳妇有什么难为情的？关起门来谁家不是搂搂抱抱亲亲热热呀，都是关起门来过日子。”马晓荷跺着脚：“越说越离谱。”袁梁说：“你看黄晓光和蒋文奕了吧，人家只见面了两次，第三次见面就搂着上床了。现在也没结婚，还是女朋友，今晚还不是在一张床上？”马晓荷拧了一下袁梁的腰：“瞎说，你看见人家在一张床了，人家是电台播音员，高级知识女性，气质高雅，不会那么放得开吧？”袁梁说：“幸亏你说的是放得开，没有说放荡开就好。刚才黄晓光给我说的，他们第三次见面就上床了，现在一晚上都是三次。”马晓荷说：“哎呀，你说的什么呀，羞死人了。人家是大城市，我们是小地方，不一样的呀。”袁梁说：“是不一样，但结了婚肯定都是一样的。咱两个就在认识一周年的时候结婚，你算着日期啊，做好准备。”马晓荷说：“这么着急啊？”袁梁说：“我就是着急娶你，着急亲你。”马晓荷低声说一句：“这么猴急，这就叫你亲。”说着，勾住袁梁亲起来。忽然，马晓荷停了下来：“你们男人真是，啥话都说，你可不能把和我亲嘴啥的说给你朋友。”袁梁嗯了一声，又亲住了她。
每年的最后一天上午是全厂员工大会，会议都是在一机厂的礼堂举行。礼堂就在办公楼的西侧，是七几年建的，历经三十年的风雨，礼堂还是那个礼堂，没有金碧辉煌，没有瓷砖贴面，没有不锈钢门窗，青砖红瓦褐色的木门木窗，几株虬龙盘旋的爬山虎将它大半的墙壁覆盖，春风吹起的时候皆是满眼的绿意笼罩。
会议是八点半开始，袁梁来到礼堂，里面早已是欢声笑语，人声鼎沸，一千多人的座位也坐不下全厂员工，李志强指挥着还在往夹道里放凳子。
袁梁看看，夏爱祥在向他招手，就挤着走了过去，夏爱祥给他占好了座位。一般会议的前三排是中层干部的座位，本来袁梁想找个角落坐下，见夏爱祥向他招手，忽然想到自己也是中层干部的待遇，为什么不坐过去呢？于是就走了过去。
主席台上，邱毅、那美华、符志兰还在布置，符志兰在话筒前喂喂地喊着，试着话筒。台上，吴侠、卢建学、朱卫彬、周庆亮、崔尔琢几位领导已经落座。
金色、红色构成了主席台的主色调，主席台的布置许多年都没有多大的变化，这里也显示了一机厂的底蕴，一机厂的实力，一机厂的历史，一机厂的荣光。三十年的风风雨雨，十几年的改革开放，今天，这个主席台仍然是一机厂权利、荣耀、地位的中心。
符志兰调好了音响，于是，一曲《步步高》把会场渲染得喜庆热闹起来。会议主持是党总支书记卢建学，会议的主角是厂长吴侠，这也是几年来的惯例。吴侠手里拿的稿子就是李志强写了一个月的一机厂年度总结稿。
会议还是和往年一样，开始总是吴厂长的长篇讲话，在最初的聚精会神、认真倾听、热烈鼓掌后，会场就慢慢松懈下来，有交头接耳的，有沉思假寐的，有人不断进来出去。
夏爱祥趴在袁梁的耳朵上说：“你听到了吗，吴厂长的讲话有个特点？”袁梁低声说：“什么特点？”夏爱祥说：“你仔细听听，他有个口头禅，也算是一个习惯，每句话后的尾音，你听听。”袁梁仔细地听了听：“确实是，以前没注意过。”夏爱祥嘁了一声：“这还听不出来，很明显。”袁梁感觉到了夏爱祥对吴厂长的不恭，实际上就是这样，不是每个人都对高高坐在主席台上的人恭恭敬敬、奉若神明，而夏爱祥等知识分子则更为明显。
九点半钟，终于迎来兴奋、热烈的一刻，这是颁奖、表彰的时候，食品厂得了安全生产先进单位。袁梁听了，也忍不住会心一笑，这个奖项对食品厂来说，确实是名副其实。一年来，食品厂没有发生过任何的安全事故、质量事故，没有一个人受过伤、没有一个人请过一天的伤病假。
食品厂的先进个人有五个，有唐汉平、曲莹莹、蒋蔚秋、朱雪梅、安卫国。这是按照公司文件规定的百分之十五的比例，各分厂、车间、处室选出来的。先进个人的奖励也是绝了，原来的奖励是五十元人民币，这种奖励大部分被同事们抢走，用来请客。这一次除了五十元钱以外，每人奖励了食品厂生产的两箱饮料，会后凭名单到食品厂领取。
今年评出的厂劳模是徐有才、李志杰。徐有才是连年的先进，这一次再获殊荣，获得厂劳模的称号，可以奖励晋升一级工资。劳模徐有才的讲话稿也是写得有模有样，不时有叫好声、掌声响起。
散会了，食品厂的人簇拥着出来了，袁梁喊着：“唐工，祝贺了；小安，祝贺了；雪梅，祝贺了。”蒋蔚秋叫了起来：“袁厂长，你都祝贺了，怎么不祝贺我啊，你太偏心了。”袁梁笑了：“祝贺你，蒋蔚秋。曲莹莹，也祝贺你，你俩是食品厂的大班长，这一年一路走来，你们辛苦了，谢谢。”朱雪梅叫着：“你看袁厂长说话的口气，怎么还像是食品厂的厂长。” 蒋蔚秋接道：“袁厂长就是我们的厂长，至于那位，哈哈哈了。”袁梁指指蒋蔚秋，转身而去。
袁梁走了出来，看着蜂拥而出的人。袁梁看见王美春，喊住了她，对她说：“我和贾中华打了电话，一定让他把我给他说的当成一回事，一定让他给联系一下。年后，我领着我同学去你家。你挺着大肚子，你就不能先在旁边站站，等别人出去，你再走。”王美春一脸的雀斑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明显，她对袁梁喊着：“知道啦，啥事都管”，还是随着人群往外慢慢走。
汪恒善推了袁梁一把：“哥来，走吧，过完年再和王姐亲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