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再次转战-正欲扬帆却又折戟（7）
晚上，袁梁早早回到寝室，打开风扇，只穿着一件裤头，在案头写着。桌子上乱七八糟，摆着几本杂志、图书。有人敲门，进来的是甄素洁。甄素洁身着一件湖蓝色的短袖上衣，一件花裙子，头发挽在头顶，露着白白的脖颈。
袁梁让她坐在床上，随手打开了一瓶饮料：“尝尝我们车间生产的饮料，正宗的。”说完，去抓汗衫。
甄素洁抓住了他的手：“别穿了。”说着抱住了他，脸贴在他的肚子上。袁梁低头看着她白白的脖颈，看着顺着脖领延伸下去的白色隆起，一股热气从小肚子底下升起，一下就顺着衣领从上到下掏了进去，两个人滚到了床上。
甄素洁只穿着件底裤，身上搭着毛巾被，仰脸看着已经起身的袁梁，娇嗔道：“你今天怎么了，怎么那么猛，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吃药了？”袁梁过去抱住了她：“对不起，对不起。”甄素洁抬起他的头：“怎么还对不起了？”袁梁诺诺道：“昨天听同学说，于爱华结婚了。”甄素洁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这么快。”说着紧紧抱住了袁梁：“受到伤害了？还挺伤心？来，我安慰安慰你。”说着，在袁梁的身上亲起来。
两个人停止了动作，甄素洁欠身，指着桌子上的东西问道：“你写的什么呀？还这么用功？”袁梁拿起来给她看。甄素洁小声读着：”南橘北枳，食品原料和加工机械的地域性浅析，呵呵，这是题目啊。晏子春秋说，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叶徒相似，其实味不同。所以然者何？水土异也。呵呵，这是论文的题引吗？你在写论文？”
袁梁说：“写着玩吧，也是工作心得而已。”甄素洁惊讶不已：“你白天工作那么忙，刚刚受到于爱华的打击，我，我还老来骚扰你，你还有空写论文，刮目相看啊。”袁梁说：“你可没有骚扰我，谢谢你，是你给了我灵感。”甄素洁捂着嘴笑起来，一阵的花枝乱颤：“我给你灵感，我怎么给你写论文的灵感，你又不是写的风月小说，你写的是论文啊，是理论性的，你可真会哄我。”袁梁说：“你这不是陪着我了吗，你给了我慰藉。” 甄素洁挺起胸晃荡了晃荡，用手指着：“你写个风月小说我看看。”袁梁说：“娘子，请稍等片刻，我这就写，这就写。”甄素洁拿起一把扇子：“这还差不多，我给你扇着，你写。”
袁梁说：“你穿上上衣，晃得我心不在焉。”甄素洁笑着：“就不穿，穿上一会还不是让你给再扯下来。”一边说着，一边去拿衣服穿上。袁梁写着，甄素洁给他扇着，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这个点了，怎么还有人敲门，袁梁给甄素洁使个眼色，让她背对着门口，自己则急忙穿上了衬衫。袁梁开门，门外站着的是范文章，袁梁问道：“这么晚了，没休息？”
范文章踮起脚尖看看屋里，他显然看到了甄素洁：“有客人啊，你忙吧，我走了。”说着，扭头就走，嘴里还嘟囔着：“谈着就好，不能闲着，闲长了不就废了吗。”
袁梁关上门，甄素洁看着他笑起来，袁梁问道：“你笑什么？”甄素洁指着他吃吃地笑：“你看看自己，上面穿着衬衫管什么用，下面穿的是三角裤衩，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袁梁说：“我的好朋友老范，随他去，他看见我和女人在一起穿着裤衩，他才高兴呢。他就是个夜猫子，这都什么时候了又遛过来。”
甄素洁放下扇子，抱住了袁梁，低声说：“你也是个夜猫子，于爱华结婚了就随她去，你不还有我陪着你吗。今天晚上你就把我当作于爱华，随你怎么样，我就看你是怎么和于爱华的。”说着，上衣被她拉开了，白亮亮的一片。
十一点了，甄素洁说：“我得走了。”袁梁抱着亲她，甄素洁回吻着：“太晚了，你也早点休息。那个谁的裙子，还留着干啥，扔了吧，干干净净地。”袁梁说着好。
袁梁起身，推着自行车送她，送了几条街后就回来了。
街上，月亮正满，月色如银。
夏爱祥来到袁梁的办公室，喝着饮料，对袁梁说：“贺诗文说的那个张小冉，你再处处呗，人家还打听你呢。”袁梁哦一声说：“那个张小冉，我记得，挺文静的。”袁梁想起曾和张小冉看过的电影，记得她手足无措的样子。夏爱祥说：“我听老范说，他在你屋里见一个女的来，无所谓，再见见张小冉也没什么，哪个好就处哪个。我可给你回话了，给你约了时间。”袁梁说：“老范的嘴可够快的，立马就告诉你了。”其实，他也明白，除了夏爱祥，范文章不会告诉其他的任何人。
吃过晚饭，夏爱祥来找袁梁：“走了，跟着我，相亲去。”袁梁摇摇头，跟上了他。夏爱祥在前，袁梁在后，两个人骑着自行车。夏爱祥停下，袁梁看着大门口的牌子：武城市农业机械化学校。夏爱祥向袁梁喊着：“你去马路对过的门市部买点瓜子、糖块、香烟。我在这里等着你。”袁梁穿过马路，买了一包的瓜子、糖块、香烟。
袁梁跟着夏爱祥来到了一个办公室，办公室里灯光明亮，里面站着、坐着好几个人，贺诗文抱着刚刚几个月的女儿也在。
看见袁梁，贺诗文急忙接过袁梁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还知道买东西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这是张工，农机校的老师，张老师可是高级工程师，张小冉的爸爸；这是张小冉的妈妈，万阿姨；这是张小冉的大姐，这是张小冉的二姐。”说着，看看在一边局促站着的张小冉：“这个不用介绍了，这就是美貌如花的张小冉，你们还看过电影呢”。
袁梁站在房间中央，围着一圈的人，好像进了动物园。
贺诗文喊着张小冉：“小冉，你过来啊。哦，你们两个聊会，我们旁边坐会。”说着，招呼着人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了张小冉，袁梁看看她。张小冉一身朴素的衣裙，也是亭亭玉立，文静腼腆。这样的女孩肯定是单纯、朴实的，跟谁过日子都不会错，袁梁想。
正在这时，房间里冲进来一个男孩，看模样也就十二三岁，但已经有一米六还高。他的手里拿着一个柳枝，跑进来，抽打着。他看到房间的瓜子、糖块，就过去抓起了一大把，往自己的兜里装着，一边剥了一块糖吃起来。他看看张小冉，看看袁梁，围着桌子，抽打着柳树枝。张小冉一下脸红了，她对男孩喊道：“小兵，你出去找爸爸妈妈去，不要在这里闹。”那男孩摇头晃脑：“我不出去，我就在这里。”这时，张小冉的姐姐进来了，拉着男孩：“走，跟我到那边去，有好吃的。”男孩围着桌子转着圈：“我就不出去，我就不出去。” 张小冉的姐姐拉着了他，把他拉出房间。
张小冉看看袁梁，看着地面：“是我弟弟，只有大姐能管他。”
袁梁寻找着话题：“你们忙吗，还是有夜班？”张小冉说：“还是那样，还是两班倒，习惯了。”袁梁说：“我记得你是化验员，也要跟班？”张小冉说：“化验员也跟班。”
两人正说着，那叫小兵的男孩又跑进来，直接跑向了袁梁：“这就是我三姐夫啊，我三姐夫，好玩，好玩，三姐夫。”张小冉的脸涨得通红，她作势要打小兵，小兵躲闪着，抓住袁梁的衣服，躲在了袁梁的背后。张小冉双手抱着，不知道怎么办。张小冉的姐姐又进来了：“小兵，不要在这里闹腾，好孩子，快跟我走。”小兵还是躲在袁梁的背后，绕着圈子。袁梁没有办法，只有靠上墙边的一张桌子，张小冉的姐姐才抓到了小兵。小兵一边往外走，一边喊着：“三姐夫是个坏蛋。”
房间里静了下来，袁梁和张小冉谁也没有再说话。贺诗文进来了，怀里的孩子竟然还吃着奶：“你俩谈的怎么样了，你们再约时间啊，反正也都知道电话。”袁梁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知道，知道电话。”张小冉低着头跟在后面。
袁梁走出去，张小冉的爸爸妈妈、姐姐正站在旁边房间的门口，袁梁打着招呼：“张老师，万阿姨再见。”张老师回应着：“再见。”小兵又跑过来了，朝袁梁翻着脸皮做着鬼脸：“三姐夫，再见。”张小冉躲到了她妈妈的身后，张小冉的姐姐呵斥着小兵。
袁梁骑上了自行车，夏爱祥也骑着车子，车后座坐着贺诗文娘俩。几个人来到夏爱祥的家里，孩子已经睡着，贺诗文把孩子放下。
夏爱祥说道：“那个男孩是张小冉的弟弟，这怎么是这样一个孩子？”贺诗文说：“这是连生了三个女孩，终于有了个男孩，还不给娇惯坏了。”稍停，贺诗文看看袁梁：“你是和张小冉结婚，管她弟弟什么事。人家张老师也是老大学生，是高级工程师，是学校的老师，他可是看上你了。你就和张小冉再谈谈，谈谈再说，不要看一场电影就没音了，张小冉可是对你有意思。”经过了小兵的闹腾，袁梁了无兴趣，但也只好说：“好的，我有空再给她打电话。”夏爱祥插了句：“这家里怎么有这样一个弟弟，无法无天，真奇葩。”贺诗文白他一眼：“弟弟关她什么事。”袁梁说着再见，走了。
袁梁回到寝室，还感觉到那男孩闹腾的烦躁。他想着，张小冉真是个好姑娘，可这样的家庭也是无奈，还是不要联系了，明天给贺诗文说下，不要耽误了人家姑娘。袁梁翻个身，思考着，贾中华结婚了、卜建民结婚了，绝情的于爱华结婚了，自己也该找一个合适的人结婚，开始过日子了。
反正睡不着，袁梁起来，拿起论文，又修改起来。
第二天上班，有外线电话打来，竟然是初中同学盛东升，盛东升叫着：“老同学，你的高中同学是同学，初中同学就不是同学了吗，你怎么没有消息了呢？”袁梁只好说：“你们有活动不叫我，我得不到消息，不就在一起的少了吗。”盛东升说：“你等着，有活动了我叫你。给你说个正事，前段时间不是有初中同学结婚吗，聚在一起了，你和初中同学联系少，你没有去，有同学说到你，还说你可能没有结婚，我就想着我女朋友还有一个女同学来，是人民医院的护士，长得很漂亮，配你绰绰有余，何不给你介绍介绍。你说，你是不是还单着，有主的话就不要我费这个事了。”袁梁不好意思地笑笑：“有合适的你尽管介绍啊，我来者不拒。”盛东升说：“这样就好，那你有什么条件，想找啥样的？”袁梁说：“没啥条件，你又不是不了解我，看着介绍吧。”盛东升说：“我怎么不了解你，你是乱花渐欲迷人眼了。好，那你等着，我给你约一下，真是金童玉女、天造地设，还真是般配。”
袁梁配好了料，喊着李东梅，李东梅推着车子进来了。
李东梅把配料放在推车上，看着袁梁停了下来。袁梁问她：“还有什么事？”李东梅手扶着推车：“袁厂长，我就是想问问你，我，我又没找厂领导，我也不认识你，我没申请啊，我怎么到了食品厂？”袁梁看她一眼：“说不定有人做好事不留名，帮了你呗。”李东梅说：“谁帮我呀，帮我干啥？你就说是谁吧，你肯定知道。”袁梁脑子转着，他不想告诉是范文章找的自己，袁梁说道：“我和厂大门口贸易处的范老师关系很好，我觉得他家儿子很好的，想介绍给你。”李东梅一听就明白了，她的脸红了：“你这弯拐的，我谢谢你了，我干活去了。”
李东梅走了，袁梁来到办公室拨通了范文章的电话，给他说着自己和李东梅的对话。范文章沉吟了一会，说道：“这样也好，这也一样，成不成她都会承你的情。”袁梁说：“人家承我的情干啥，人家也不傻，我只是给你留个面子罢了。”范文章说：“你那个晚上谈着的咋样了，抓紧时间，该让她冒面和大家见见了。”袁梁放下了电话。
袁梁拿着写好的论文，给李华林教授打电话，简述着论文。李教授听罢，只是说了句：“好的，那你寄过来我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