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再次转战-正欲扬帆却又折戟（8）
随着班产量的稳定，车间用水靠安卫国、尚明去拉水，就跟不上了，反正还未能达到额定的日产量，也不是很忙，袁梁就带着一班的十五人一起奔向取水地。
除了打水罐，十几个人坐在车厢里满满当当的，车速飞快，夏日早晨的风清爽地吹在脸上，满车的欢笑。
车子停稳，一车的人跳下。袁梁看时，这就是京杭大运河边，就是几个月前和于爱华来的地方。蒋蔚秋带领着一帮姑娘们叫喊着，扑向河边。
袁梁踏着青草，划拉着已经长高的芦苇，寻找着和于爱华翻滚的地方。短短的几个月，已经物是人非，世事难料，一切都变化得是那么快。
升起的太阳照着河面照着河岸，迎着阳光的芦苇，绿波摆动，沙沙作响。就是在这个地方，就是在这个洼窝处，于爱华用特别的方式和自己作别，那翻滚的肉体，那忧郁的眼神，恍如昨日。
袁梁看看横跨河面的大桥，看这一河春水，看着满眼的翠绿，眼前全是于爱华的样子。真是，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远处的河面上水雾升腾，笼罩着岸边和河水；近处，一帮女孩子欢叫着、嬉笑着，光着脚丫泼着水，追逐着、打闹着。这是青春的样子，这是美好的生活，这就是当下。
有人在叫喊着，是安卫国。袁梁的思绪被打断，他走到河边。安卫国只穿着一件军用裤衩，高大的身躯黝黑健壮。
袁梁问道：“怎么了？”安卫国嘿嘿一笑：“桶掉河里了。”袁梁接着说：“捞上来啊。”安卫国踩着青草看着地下：“太深了，下不去，够不到。”袁梁问：“在哪里？”安卫国指指水面：“在那里。”一旁的尚明说：“下去的时候在这里，这里的水下是个坡，可能桶往下滚了。”袁梁说：“那就在那儿扎猛子下去，摸呀。”尚明躲闪着袁梁的眼光：“从这里往下扎，扎不到底，摸不到河底人就飘上来了。”
袁梁知道，那桶是他买的，几百块钱一个，一个月的工资都买不了一个，当然不能不摸上来就完事。大家都停止了欢叫声，从河边用小桶默默地取着水。
袁梁走向车子，脱下自己的上衣，脱下自己的裤子，他根本没想到还用得着自己脱衣服，他只穿着一条三角短裤。在十几个女孩子的注视下，袁梁明显感觉到了难为情，他腰间系着上衣，一步步走向河边。
河边，十几个人都惊呆了，女孩子的眼光躲闪着，但还是看着袁梁，阳光照在袁梁的身上，运动健将的身体，曾经练过健美的体形，光溜溜地暴露在女孩子们的面前，女孩们鸦雀无声。
袁梁来到河边，扯掉衬衫，扑水而下，轻松地自由式划水，他几下就到了安卫国指着的地方。他看向岸边，喊道：“是这里吗？”不待回答，他一个猛子扎了下去。岸上的女孩子们呆呆地看着泛着水花的河面。时间好像静止了，终于袁梁的头冒出水面，他抹一下脸上的水，划向岸边。
袁梁全身挂着水迹，短裤贴着皮肤，显得胯下尤其突出。夏天，早晨的河水还是凉的，他的皮肤显得青白。袁梁不再等待，用手指着刚才的地方，喵喵了方向，从岸边一个猛子扎到了水下。他知道，河水太深，因为人的浮力，从河水中间根本沉不到水底，只有从河边扒着水底的泥地，才能不上浮，才能潜过去更远。岸上的人都屏住呼吸，紧张地看着水面，水面上没有一点动静，没有人知道袁梁在水下的动作。终于，袁梁在远处的河面冒出了头，袁梁在往回游了，他的手里什么都没有，岸上的人们都松了口气。袁梁站在水浅处，再次扑向水下，岸上的人们又紧张起来。有人喊起来了“袁厂长”，是蒋蔚秋，她的叫喊似乎嘶哑了，她的声音颤抖着。朱雪梅抓住她的手：“别喊。”朱雪梅的手抖动着。袁梁浮了上来，又划到岸边。蒋蔚秋带着哭音喊着：“袁厂长，桶不要了，你上来吧。”袁梁是在量着距离，一次次在赶着摸排。袁梁向身后的人举举手，再一个猛子扎了下去。这一次的时间更长了点，袁梁摸到了桶，他蹬着河底往上冲，但水桶太大，水桶里的水太沉，袁梁不得不松手放弃。袁梁浮出水面，看着岸边，岸边是一溜焦急的人。袁梁来到岸边，向着安卫国喊道：“拿绳子来，拿那个细绳。”安卫国递过来绳子，袁梁说：“你抓住绳子的那头。”说着把绳子简单系在了自己的胳膊上。袁梁前后大幅摆动着手臂，似乎是再一次的热身。
袁梁看着水面，再一次蹬腿飞起，贴着水面扑向水底。袁梁扒着河底，摆动手臂，快速潜行，他又摸到了水桶，他两下就解开了胳膊上的绳子，他把绳头穿过桶提手，他系紧绳头，躬身踩住河底，猛地蹬腿，他浮出了水面。袁梁游向岸边，对安卫国说：“拉把。”安卫国看看袁梁，呆呆的样子。尚明拍了他一下：“安哥，拉呀。”
袁梁自己向岸顶走去，身后猛然响起了一片欢呼，水桶被拉上来了。袁梁走了很远，走到一个偏僻的地方，拧拧裤衩上的水，又穿上，他这才感到有点寒冷，他靠着车厢晒着太阳。
袁梁想，应该差不多了吧，这时，又有人喊起来：“袁厂长，又掉下去了。”蒋蔚秋看着袁梁的方向，指指河面。袁梁看看河边的人，安卫国沮丧地坐在泥地上，耷拉着头。袁梁脱下衣服，再次走向河边。
袁梁来到河边，问着安卫国的位置。朱雪梅走过来了，她看一眼袁梁，她一把扯掉了袁梁腰间围着的衬衫，她笑着跳开了：“你还遮遮掩掩的干啥”。
姑娘们笑成一片，眼光躲闪着看着袁梁。在夏日的早晨，在河岸边，在这样的场合，袁梁显得尤其阳刚健美。蒋蔚秋痴痴看着袁梁，多么健美的身材，多么不凡的身手，冷酷的面容荷尔蒙满满，遗憾的是这男人看不上自己，他有了自己的心上人。
袁梁笑笑，摆动手臂，接过绳头，他看看河面，扑身下去，身后是女孩子们的惊呼。
袁梁冒出了水面，他划到岸边，把穿过提手的绳子的一头交给安卫国：“拉把。”这一次，一把成功。岸边，响起一片欢呼声。
袁梁的脚下，一片水渍，阳光照在他的身上，发着光亮，仿佛镀了一层光。朱雪梅过来，把衬衫给他披上，她的眼睛里闪着光，这一刻，袁梁就是英雄，袁梁征服了少女的心。
袁梁向岸边走去，身后传来喊声：“袁厂长，我好爱你。”袁梁回头，是朱雪梅、林乐乐，两个女孩子拉着手，一看就是约定好了叫喊的。河边，欢叫声更响了。
无论是热匀机的安装，还是均质机改制试机，都令姑娘们刮目相看，而这一次，袁梁更奠定了他在食品厂的地位，接任的人没有谁能超过他，没有哪个女孩子对他不服气。
蒋蔚秋看着走远的袁梁，他怎么好像消瘦了，怎么这段时间显得不开心，是不是和黑玫瑰有了波折，谁知道呢，自己又不能做什么。
蒋蔚秋走到朱雪梅的身边，低头凑近了她的耳朵：“袁厂长好像有女朋友的，没有女朋友他也看不上你。”说完，走开了。朱雪梅怔怔地站在那里，好久没有动。
晚上，甄素洁来了，她的头发还是高高挽起来，上身着一件月白色的薄纱衬衫，胸口开得很低，下着一条宽大的牛仔短裤，裤摆并不长，将那雪白的大腿也露出了一截，脚下是一双草编的镂空凉鞋。
甄素洁坐在床上，索性脱了鞋，光脚踩在鞋上，看着袁梁的论文。灯光下，那坐在床上的大腿挤压着裸露着，宽大肉感，雪白的小腿白皙而肥健。袁梁忍不住用脚踩住了她的脚丫，用手勾住她的头去亲吻。
甄素洁亲了一下问道：“这么多少页，有多少字？”袁梁说：“有两万字吧，我看着那几个期刊上的论文，差不多的字数。”甄素洁惊道：“都两万字了，厉害。我们又不写论文的，毕业也不写的。”袁梁说：“没啥厉害的，就是多看了几本资料、期刊，多回忆、多整理典型案例而已，字也是一个字一个字凑的，江郎才尽，只能写成这样了。”甄素洁说：“你不是说要给那个李教授看吗，寄给他了吗？”袁梁说：“抄了一遍，寄给他了，我也不敢肯定自己的水平，谁知道怎样，我也想着最好能发表，嘻嘻，不自量力。”甄素洁抬着头，素颜白净，美眸含笑，嘴唇殷红：“这水平肯定能发表，发表了记得送我一本。”看着这唯一的读者，还是一窍不通的读者，袁梁的心中感觉到了温暖，他抓住甄素洁的手：“你这穿的，太露了吧，引人犯罪啊。”甄素洁娇羞满面：“这是晚上好不好，别人又看不见，我就是来引你犯罪的。”
袁梁心头一热，把甄素洁拉向自己的怀里，亲着她猩红湿润的嘴唇，手探向了胸前高高的隆起。
甄素洁躺在袁梁的怀里，袁梁讲着河边打水的情节，甄素洁捂着嘴笑了不停。甄素洁亲了一口：“那，那，水一湿，你这裤裆里不是更明显了吗，你是裸奔吗，就这身材这身手，还不得引得姑娘们神魂颠倒，妥妥的男神啊。”袁梁扭捏了一下：“当时别提多尴尬了，就跟没穿衣服一样，耍猴一样被姑娘们围观。”甄素洁笑得花枝乱颤，裸露的胸前抖动不停，袁梁忍不住抓了上去。甄素洁还是笑着：“又不是在游泳池，众目睽睽之下，肯定是难忘了，我在场就好了。”袁梁回道：“人家看见的我好歹还穿着裤衩，我这啥也没穿光溜溜一个，被你瞧着，我还真害羞。”甄素洁刮着袁梁的鼻子：“就你这脸皮还害羞了，你这哪有一点害羞样，没羞没臊的。来吧，别装了。”说着，手抓到了袁梁。
窗外，好像是风停雨止了。袁梁躺靠在床帮上，给甄素洁讲起了和张小冉的相亲。甄素洁的手指划拉着袁梁，静静地听着。
甄素洁仰起头：“这就完了，这就不再见人家了。很可惜，听你说女孩子还不错的。”袁梁说：“女孩子是不错，就你看那个家庭那个弟弟，全家没一个管得了的，不知道会怎样呢。”甄素洁说：“你是娶的姑娘，管她弟弟干啥，结婚了就过自己的日子。”袁梁被她划拉得痒痒，就抓住了她的手：“不是那么简单的。”甄素洁说：“人家才三个女孩，我家都四个，我家爸妈也是巴不得有个男孩，好在现在死心了。”袁梁说：“四个女孩多好，要是四个男孩真不知道愁成啥样。”甄素洁说：“两家一样的是，前三个都是女孩，可人家第四个是男孩，娇生惯养，我家的第四个是女孩，谁也不疼谁也不惯，野蛮生长，学习成绩却是最好的，都是全年级前三名。”袁梁说：“四妹这么优秀，你还没和我说过。”甄素洁说：“和你说的多了。喂，那个张小冉，怎么听着你动心了。”袁梁急忙说：“哪有，我动什么心，小孩子闹腾地只有烦躁了。”甄素洁说：“你就是动心了，就是。”
袁梁不再说话，把甄素洁翻转着趴在了自己身上，低眼看下去，白花花一马平川后沟壑俨然峰回路转。甄素洁扭动着身子：“不闹了。明天我去陵城，去和学校领导见个面。”袁梁说：“这是好事，这是正事。”袁梁起身，准备去穿衣服。甄素洁拉住了他的手：“你就这样站着，不穿衣服，我再好好看看被姑娘们观摩的样子。”袁梁站在那里，拉起了甄素洁，两人一丝不挂地抱在了一起。
甄素洁穿上衣服，洗下脸，拢拢头发，要走了，她看着袁梁说：“我真没想到，你在工厂这么忙，你还写论文呢，我要向你学习，我要加倍努力，我也要写论文，我也要干出样来。”袁梁对她点点头。
甄素洁走了，袁梁躺在床上，眼前晃动的还是甄素洁的白花花。他知道，于爱华开发了自己的欲望，自己和甄素洁也并不是爱情，有对异性肉体的渴望，有情欲，有彼此给予的温暖，有彼此给予的慰藉。自己不能再耽搁了，必须寻找心灵的港湾，必须有个归宿，也要结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