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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暗战频频-看不见硝烟的战斗(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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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于爱华来到了袁梁处,关上门就抱着袁梁亲起来。袁梁解着衣服,于爱华也很快脱光了,两个人在毛巾被下紧紧地搂在一起。亲了好一会,于爱华侧躺着,抚摸着袁梁的脸:“亲个嘴,你也要脱光衣服。”袁梁一翻身,一条腿搭在她身上:“我要的是精神和肉体的双重融合。”

    袁梁低声说:“印染厂的培训结束了,人家的课时费给结了,就是比职工中专学校强。”于爱华眼睛一亮:“那就好。哎,印染厂的女工很多啊,你没有划拉个?”袁梁把贺诗文介绍张小冉的事一说,于爱华一把抓住了袁梁的耳朵,作势要拧:“我就知道你花心,老实招来。”袁梁抓住她的手:“我这不是招着了吗,我不给人家打电话,不约人家,不就是结束了吗。”于爱华欠起身:“那个,张小什么,有我漂亮吗?”袁梁亲她一口:“哪有,你毕竟是一班的二美之一啊。”于爱华啐道:“甜言蜜语,那你当时眼里一点都没有我。”袁梁说:“现在,我的眼里只有你。”于爱华不再说话,掀开毛巾被亲了下去。

    一会,于爱华趴在那里,脸埋在枕头上,脸被黑色的头发全部盖着,一边说着:“轻点。”袁梁竟然想起了前段时间看的三级片,不觉更加亢奋,于爱华压抑的叫声也更加刺激着他。

    过了一会,袁梁躺在床上,没有看于爱华,只看着屋顶:“啥时,该公开我们的关系了。”于爱华过来又抱着他:“我也想,很想。我父母昨天和我聊天来,给我介绍了一个对象,说是宣传部的。我不愿意,我说不急。他们还说,让我从一机厂调出去,坚决不能从工厂里找对象。”

    袁梁还是看着房顶,他知道,于爱华的父母是在商业局下属的一家集体小厂,一年上不了半年的班,而且工资很低,他们希望于爱华能出人头地、改变家庭的命运,他们一直在找关系把于爱华调出去。

    袁梁想起前段时间,市外经委的李大江主任,在和他谈话的时候,曾经直白地对他说,如果袁梁想来市外经委,李大江可以直接去找吴侠要人。袁梁没有答应,虽然不再从事自己的电气专业,但在工厂自己也在发挥着重要的作用,自己每月比在市外经委多一百多元的工资不说,那种天天喝着茶看着报纸的日子,实在是袁梁不想要的。这是袁梁的职业生涯中,丢失的其中一个机会。

    袁梁的手摸着于爱华的柔软处:“看有机会不,能出去的话你就出去。”于爱华说:“你感觉到了吗,李慧仙有十几天没来厂了,去问周副厂长说是请假了,哪有请这么长时间假的啊。”袁梁这才觉得有段时间没有见李慧仙了:“是啊,有日子不见她了。”于爱华说:“白玫瑰没了,你就只有黑玫瑰了。”说着,翻身趴在了袁梁身上,手往下伸:“想你,不管她了,来吧,我就是你的。”

    十月底,厂领导决定,出口处要像国内销售处一样进行业务承包了。袁梁暗暗骂道,md,我来出口处就是奔着业务承包来的,这都过了十个月了,才又提起,这整整晚了快一年了。

    出口处,虽说都是和外商打交道,走的是上层,可谓风光无限,但拿的却依旧是死工资,远不如销售处的业务人员收入高,因此,几个出口处业务人员也是急切要求。厂里为进一步扩大出口业务,也正有此意,于是出口处的业务承包提上了议事日程。

    在业务承包被提上桌面后,一股暗流在出口处涌动。当前,出口处处长任瑞林、翻译邵卫兵,业务员袁梁、葛成龙、汪恒善、孔祥伟,可以说除了袁梁以外,其他人都是亢奋起来。月初,袁梁已经向周副厂长提出返回技术处,因为他觉得这样下去会荒废自己的专业,如果是早承包还好,到出口处已经很长时间了,还未能定出头绪,这样都迟了快一年了还不知道怎么样,也就无所谓了,自己的最终目标也不是吃业务饭。周副厂长也答应了他的要求,说是年底就返回技术处。

    上午十一点左右,已经忙了一阵的袁梁端起茶杯,慢慢喝着。汪恒善进来了,看看坐着的孔祥伟,向袁梁使着眼色,袁梁起身跟着他来到了对门的小会议室。

    汪恒善关上门,讨好似地看着袁梁:“哥来,啥情况了?”袁梁当然知道他问的是啥,但避而不谈:“什么啥情况?”汪恒善笑笑:“就是业务承包的事,你一点消息没有?”袁梁也笑笑:“我能有什么消息,我来做业务也是临时拉壮丁,现在出口处的业务都正常起来了,我也就使命完成了,我还是回技术处吧。”汪恒善瞪大了眼睛:“哥来,不会吧,你怎么回去呢,还是在这里业务承包好。你看看邱大民、程鹏的骄横样,你看看家属院他们的媳妇,明明一个家庭妇女,天天在家属院里大嗓门,走路都tm横着,为什么?就是他们销售处业务承包,一人一片区,每个月有提成,比干个中层干部都好很多。你这要是走了,不是可惜了。”袁梁说:“那样的我也不眼热。”汪恒善说:“你不眼热也不勉强,你到哪里都没问题,可是我来到一机厂出口处,我是放弃了行政干部的身份,不是只为了多一百块钱,我是想能得到更多。”袁梁实话实说:“我是一点其它的消息也没有,等着吧。”

    两人回到办公室,葛成龙、孔祥伟、邵卫兵也都在,每一个人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都在似乎忙着什么。袁梁隐约地感到,空气里似乎弥漫着一场临战前的紧张气氛。

    袁梁看着几人,心里也是暗自琢磨。此时的邵卫兵,已经和任瑞林穿了一条裤子,邵卫兵来厂时间、到出口处的时间晚,下面一点人脉没有,全厂也认识不了几个人,他只有紧紧抱着任瑞林的大腿,尽管他不情愿,但却屈于形势,只有这样。葛成龙自还是靠着周副厂长,逢年过节也是吴厂长家走动不停,他和任瑞林的关系谈不上远近,只是敷衍。而汪恒善、孔祥伟没有邵卫兵的眼力价,还是靠着和吴厂长的老关系维持着,任瑞林无论从能力还是从人品上来说,都不能把他俩收拢,而他俩一直在跟着袁梁学着怎么做业务。这样看来,除了邵卫兵把自己和任瑞林绑在了一起,其余的人都是游离状。

    没有人知道厂领导的真实想法,因为没有任何的正式方式或渠道表明出口处的业务承包方式,只是要出口处的年业务目标定为三千万元。任瑞林坐在那里,笑嘻嘻地摇着纸扇样,什么也不说。袁梁看着他装模作样得意的样子,莫名暗笑。

    下午了,任瑞林不在办公室,邵卫兵拿出了一个红头文件样的东西:“外经贸部有个培训,去北京培训十天,咱厂有三个名额,谁愿意去?”

    汪恒善看看邵卫兵,看看袁梁。袁梁心说,这样的培训要是早几个月,自己肯定积极争取,这都是啥时候了,没有去的必要了。袁梁眼皮也没有抬一下。

    邵卫兵看着汪恒善:“汪经理,你去吗,和我一起去,这样的业务学习机会很难得。”汪恒善接过邵卫兵递过来的通知,看了看:“葛经理,你看看,培训还真不错。”

    葛成龙煞有介事地接过来看看,又递给了孔祥伟:“这个,你最需要,全是真货,都是我们业务上最需要的内容。”

    袁梁一直在眼光瞄着邵卫兵,邵卫兵的眼神随着通知在每一个人的脸上停留着,眼光热切。袁梁想到,平时的邵卫兵也是高冷得很、骄傲得很,何时关心过同事,这样的培训他应该偷偷摸摸自己去的,为什么他非要拉两个人去?打了几个问号,似乎是忽然间,袁梁想通了什么,也就释然。

    袁梁知道了邵卫兵的用意,还是默不作声,他明白,无论怎样,邵卫兵都不会叫他,他和邵卫兵就没有这样出差过、合作过,我是出口部的元老,业务水平也自不必说,我自岿然不动,他也不敢叫我的。

    几个人都不说话,没有谁明确说要跟着邵卫兵一起去。邵卫兵讪讪地把通知拿回来,放在了桌子上。

    下班了,大家陆续往外走,袁梁观察到那张通知一直就放在桌子上,邵卫兵没有收起来。想起平常,邵卫兵遮遮掩掩的样子,每天的办公桌上片纸不留的干净样,有点什么消息也是极尽封锁,而今天的反常恰恰说明了邵卫兵肯定是有点想法的。

    第二天,邵卫兵进来办公室了,好家伙,把出差的包都带到了办公室,一把放在桌子上,兴奋地说是火车票都买好了,准备出发。邵卫兵故技重施,一会和葛成龙说说,一会又拉汪恒善,一会又攀着近乎要和孔祥伟去。

    袁梁感到邵卫兵的演技拙劣,这样的学习机会一般是厂领导指定,最起码也要部门领导来安排吧,为什么厂领导不安排,任瑞林也不指派呢?这只能说明,这是邵卫兵和任瑞林私下设定的圈套。

    袁梁喝着茶,不说话,似乎是不经意间,其他人的目光好像看向了袁梁,但袁梁什么也都不说。其实袁梁的内心已经非常明白,一旦谁跟了邵卫兵去北京学习,业务承包合同会立马签约,而去北京的人就会被踢出局,当然邵卫兵不会被踢出去。

    没有人说话,每个人都噤若寒蝉,在沉默中办公室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被邵卫兵紧逼的汪恒善搓着一双手,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知道怎么好。

    终于,没有人跟着邵卫兵去,他拎起自己的背包一个人走了,并说到北京等着人去。火车票都买好了,不能不去啊。邵卫兵走了,任瑞林也不在办公室露面了。

    汪恒善、葛成龙聚到袁梁的跟前想说话但是说不出来。过了好久,汪恒善终于开口:“哥来,邵卫兵在北京等着来,我去不去,我不去会不会受罚?”袁梁不耐烦地回答:“你去什么去,他过不了三天就会回来了。”

    可怜的汪恒善不明白,他是邵卫兵要宰的第一个小绵羊,排在他后面的是葛成龙或者孔祥伟。孔祥伟是邵卫兵来后极力要拉拢的,但关键时候,孔祥伟也会被他忽悠。

    听袁梁这样说,汪恒善瞪大了眼睛望着袁梁,他根本就不明白,还在去还是不去北京间,胆战心惊地煎熬着。

    有电话打来了,是北京的电话,邵卫兵打来的,先叫着汪恒善,让他赶快来北京,已经给他报名了。汪恒善看看袁梁,说道:“邵经理,我家里有事,我实在去不了。哦,好的,我把电话给葛经理。”说着,就把电话递给了葛成龙,葛成龙对着电话:“喂,喂,你说的什么,我听不到啊。”说着,挂断了电话。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无语了。

    又过了一天,午后了,袁梁正喝着茶休憩,忽然间,办公室的门被人撞开,跌跌撞撞进来的是汪恒善,他朝袁梁走来:“哥,哥,邵卫兵回来了,走到厂门口,我看见了,我就赶紧过来了。”

    汪恒善看着袁梁,满眼的钦佩:“哥来,我真服了你了,除去他在路上的时间,他真的在北京没待三天。”袁梁微微一笑,没说什么。

    第二天下午下班,葛成龙、汪恒善、孔祥伟早早约了袁梁,到了一家饭店。汪恒善对袁梁说:“哥,我往北京打电话了,人家说我厂去那里学习的人第一天报到学习,第二天下午就不见人了。你给的时间是三天内啊,我真的服了,为什么啊?”袁梁说:“不为什么,我蒙的吧。”汪恒善说::“任瑞林都给我说了,让我跟着邵卫兵去北京,我的包都收拾好了,也准备跟着走了,可我暗暗看着哥哥的样子,你那脸上好像看透一切的表情一掠而过,我就在忐忑中拖延了下来,想着实在不行就晚两天去,没想到真的被你言中,邵卫兵很快回来了。好险啊,老弟太佩服老哥了。”袁梁端起酒杯:“我啥也没说。我猜测,之所以他三天就赶回来,他可能也怕我们承包了吧。”

    如果说,写文章是袁梁承让了,那么这一次邵卫兵是完败。司马昭之心完全暴露后,自此,他和任瑞林的关系看似更近了一层,但和葛成龙、汪恒善,包括孔祥伟的关系不再显得那么亲热了。此次去北京学习,自始至终没有一个厂领导出面安排,一直是任瑞林、邵卫兵在操作,诱人出去学习进而出局,此类作为颇为不齿。

    就那一个蛋糕,三个人吃、六个人吃、十个人吃,都是一种吃法,但吃到嘴里的份量是不一样的。这就是任瑞林、邵卫兵的真实想法。

    袁梁想,如果是厂领导的想法,直接安排就行了。而任瑞林、邵卫兵的一番作为,导致了出口处人心惶惶、风声鹤唳,各自小心翼翼、各自封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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