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叫初一
梁田已经洗了澡，躺在床上道：“你要是不给他洗澡，就先把它丢到院子里去，反正以后他也得住在院子里。”
程远舍不得，抱着小狗去洗手间洗澡。他晚上喝了点酒，本来有点晕乎，吃了点饺子又在外边转了一圈，这会儿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反而还挺精神。
“不准用我的沐浴露！”梁田在他身后大喊着叮嘱。
“知道了！”程远答应着打开了淋浴喷头。
小狗大概没这么洗过澡，吓得尖叫了一声，见程远蹲下来摸自己，又马上站好，乖乖的不动，让程远给自己洗澡。程远没敢用梁田的东西，用的是梁田淘汰下来给他的一瓶据说一洗就出头屑的去屑洗发水。
天气冷，洗完澡的小狗没有吹干，浑身湿淋淋地打摆子。程远把它抱回屋，找梁田借电吹风。
“哥，我给他洗干净了，保证不给你电吹风弄脏。就让它用用吧？”
梁田喜欢狗，以前他和大黄感情很好。今天之所以对小狗格外严厉，主要是因为小狗在门口吼了他，他气不过，小心眼。
听程远说的可怜，梁田才把目光从手机屏幕上暂时挪开，赏脸看了小破狗一眼，湿淋淋的毛贴在身上，比刚才看着瘦多了，果然一副可怜相。梁田叹了口气，挥挥手，表示自己大人不记小狗过，愿意以德报怨让它用自己的电吹风。
程远很高兴，从抽屉里拿出电吹风，插在插座里，边给小狗吹毛边兴致勃勃地和梁田商量着想给狗起个名字。
梁田对狗叫什么名字没所谓，这狗跟他不亲，所以他也不上赶着去喜欢他。程远兴奋地想了两个名字，一个叫小黑，一个叫虎子，问梁田哪个好听。
“都差不多难听。”梁田嫌弃道：“你叫叫它，看哪个名字有反应，就用哪个呗。”
程远关上电吹风，把狗放在地上，叫了一声“小黑！”狗没抬头，正专心地闻梁田的拖鞋。
程远又叫了一声“虎子”，这回小狗有反应了，它扭头看了眼程远，又转回头继续闻梁田的鞋。
“哎，他有反应了。”程远兴奋道：“哥，他喜欢叫虎子！”
梁田看了眼手机，离零点还剩两分钟，他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地上的狗，叫道：“虎子！”
狗没反应。
“哎，刚才我叫的时候它看我了呢！”程远急道：“怎么这会儿又没反应了？”
“看来他也不是很喜欢虎子这个名字啊！”梁田凉凉道。
“那怎么办？”
梁田正要说话，四周突然炸响鞭炮声。零点到了，两人同时望向窗外，果然看得见不少放鞭炮放烟花的光亮。小狗也被鞭炮声吓了一跳，汪汪叫了两声，缩到程远脚边求安慰。
程远把狗抱起来，和梁田一起下楼，也去院门口放鞭炮。鞭炮是梁田和程远上回去镇上买年货的时候买的，大过年，农村各家各户总要放放炮，赶走霉运。小狗缩在程远怀里，害怕又好奇，伸着脖子看梁田点燃了鞭炮的一头，捻子燃尽，鞭炮炸响，他也跟着叫了两声，发现没受到伤害，渐渐大胆起来，从程远怀里挣扎出来，绕着鞭炮兴奋地跑来跑去。
放完鞭炮两人往回走的时候，梁田在程远身后道：“叫初一吧？”
“你说什么？”程远上楼梯突然停了，梁田差点一脑袋撞在他身上。
“我说狗！”梁田提高音量，“叫初一吧？”
“汪！”程远还没回答，狗先应了一声。
“哎，他答应了！”程远兴奋地笑，又冲狗喊了一声：“初一！”
“汪！”
第二天一早，梁家其他人听说程远昨天半夜在家门口捡了个小狗都很高兴，农村都说狗带财，有小狗主动来你家，是很好的预兆。加上大黄走了之后，梁老汉本来就想再养只狗，于是初一就在梁家安顿下来，住进了大黄以前那间砖砌的狗窝里。
从这天开始，程远每天又多了一项工作，就是喂狗和训狗。小狗天生会认主人，但这不够。程远想既然初一是看家护院的狗狗，那就得学会识别坏人，至少不能被坏人给骗了。于是他先训练初一只吃自己给的食物，以及听指令吃食。初一挺争气，学得很好，经常能够获得火腿肠的奖励。
梁田没事儿的时候站在边上看过程远训狗，发现初一确实像是听得懂程远的话，笑道：“这狗大概上辈子是你儿子吧？这么听你的话！”
程远就傻笑，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被骂了。
程远被发现变声之后，其他方面也在肉眼可见的发生着变化，整个春节，先是被发现开始长小胡子，身高猛然拔高，以前只到梁田的鼻子，一个春节过去，已经长到梁田的眼睛附近了。
春节过得很快。梁燕和梁母初四就开始准备初六开店要用的东西。初六梁燕开店回来，说在镇上碰到肖泽曦。梁田惊讶，“肖泽曦家在省城，现在还是假期，他怎么回镇上来了？”
“我问了，他说来给镇长拜个年，顺便问问你的事儿。”
“我的事儿？”
“就是后山承包的事儿吧？你还有别的事儿？”
“……没有，那他有没有说问得怎么样？”
“我遇见他的时候他正要去。等他上班了，你自己问他吧，也不急着这两天。”
要是没人说起这事儿，梁田确实不急在这两天，但这么一说起来，他就抓心挠肝地坐不住了。经历了年底卖鸡卖猪这一波，他更需要地了，不光用来种果树，他还想养猪养鸡。一个农场的雏形在他脑海中渐渐成型，如果这能在后山那块地弄起来一座农场，那他不就是农场主？王永川靠的是他爸打下的江山，是富二代，那自己就是富一代，该和王永川他爸平起平坐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