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来自程远的肯定
除夕这天，全家人都起了个大早，当然梁田又是被梁老汉从床上挖起来的。一大早，梁母就指挥着家里人的壮丁们从菜窖里搬东西，冰箱里的一应食材也要提前准备。
“晚上七八点才吃年夜饭，用得着提前十二个小时就准备吗？”梁田打着哈欠、脑袋上翘着根呆毛，被梁老汉押着往屋后的菜窖去。
“过节，过的就是这个热乎气，一家人一起忙忙活活一顿饭，都像你？”梁老汉恨不得从后边踹他一脚：“快走！”
梁田被梁老汉押着从窖里往外搬东西，腰来腿不来地动不动就挨骂。程远在前院喂完了鸡，跑过来帮忙，让梁田去歇着。
“你就让他干！”梁老汉气道：“一年到头就知道懒，多大人了干点活就跟被抽了筋一样！”
“叔，还是我来吧！”程远接过梁田手里那个巨大的猪头，少说有三四十斤。“您也歇着，抽根烟，这点东西我一个人一会儿就弄完了。”
梁田见程远给自己使眼色，赶紧把手里猪头往程远怀里一塞，马上撤离战场，“我去厨房看看。”
“哼！你就懒吧，我看以后谁家姑娘肯嫁给你这个懒汉。”梁老汉循着他的背影，脱下一只鞋扬手就要扔，被程远拦下了。
“梁叔，我帮你干活，你消消气。”程远笑道：“我哥在咱家属于脑力劳动者，他得计划咱明年怎么挣钱呢！”
“就他？”梁老汉不屑，“书都念不明白，还想学人家当老板！”
帮梁母办完了东西，梁老汉让程远和梁田去门口贴对联。梁田仍旧懒洋洋，看得梁老汉气不打一处来，终于还是脱鞋抽了他一下子。
大红的纸，金色的字，程远站在凳子上往门梁上贴横批，心里抑制不住的高兴喜庆。
“笑什么呢？”梁田站在他边上帮他看着，“左边再高点。哎哎，太高了，低一点，对对，就这样，贴吧。”
程远把对联贴好，又在大门正中央贴上福字。梁田说贴门神，但他觉得还是福字喜庆，比凶神恶煞的门神招人喜欢。梁田在这些事上向来没有执念，程远说贴福字好，他也不是非贴门神不可，就由他去了。
过年，和家人一起新桃换旧符，这种经历对程远来说十分新鲜。以前福利院过年也会贴对联、挂灯笼，那些都是街道发的，或者社会爱心人士送的，老师阿姨们走个过场，贴上去，拍个照，算是他们的工作成果，意味着福利院又正常平稳的运营了一年，和他他这个有点孤僻不太受人待见的孩子没多大关系。
只有今年，这些东西是他亲手贴上去的，代表一家人对新一年的美好期望。程远喜欢这感觉，是种强烈的参与感和归属感。
真就忙忙叨叨大半天，中午就随便吃了点。程远一直忙到下午三四点才得以休息一会儿。梁燕在厨房调饺子馅，梁母在和面。梁老汉又拿铁锨把鸡窝清理了一遍，暂时堆到后院猪圈里，打算开春沤肥用。只有梁田一个人午饭之后悠闲地睡了午觉，
程远今天没事儿就往厨房里钻，这半年来，他对烹饪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现在已经可以做几个家常菜了，并且做得不错。家里平时吃的简单，他也就学了几道家常菜，正好今天过年，总算能学着做几道硬菜了。
今天的饺子馅，梁燕做了两种，一种韭黄的，一种芹菜的。韭黄就用他家自己种的，芹菜是在镇上超市买的。程远一直站在梁燕和梁母之间，一会儿看梁母和面，一会儿看梁燕往饺子馅里放调料。
“你要是感兴趣，我把配料给你写出来。”梁燕看程远学的认真，道：“这不难，也看个人口味，做馅料的东西不一样，放的调料也略有不同。”
程远看着梁燕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又问：“姐，我哥喜欢吃什么馅的饺子？”
“他呀，他以前喜欢三鲜馅，虾仁、竹笋，还有木耳，后来就喜欢些搞怪的，什么茄子馅、豆角馅……你别理他，其实他什么馅都爱吃。”
梁燕说的梁母也笑起来，道：“还记得他读初中的时候，有一年非要吃西红柿鸡蛋馅的饺子……西红柿哪能包饺子，全是水，饺子皮湿了全都破了，最后煮成一锅西红柿鸡蛋面片汤。被你爸打了一顿，说他糟蹋东西！”
梁燕也想起来了，笑道：“倒也没浪费，他那会儿就喜欢西红柿鸡蛋，什么都要西红柿鸡蛋味的，那汤他一个人就喝了大半锅，夜里就听他一趟一趟跑厕所。”
“是吗？我倒没发现他这么喜欢西红柿啊！”
“现在没有了，他一直就不定性，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一会儿喜欢这个一会喜欢那个，从来也没个长性。”梁母说着叹了口气，为这个老儿子实在有操不完的心。
“怎么又叹上气了？”梁燕赶紧开导梁母，“他还小呢，没准儿过两年就稳当了。”
“马上就二十了，也不小了。”梁母道：“你看那个王永川王老板，和田儿同年的，看着就比他稳当得多，又会说话！”
“人家那是生意场上的场面人，正儿八经的做生意呢，怎么还能跟个小孩似的？您儿子这也开始创业了，过两年没准儿性格比王老板还稳当呢！”
“王永川有什么好的？”程远噘着嘴嘟囔，“说话不算数，根本不能和我哥比。”
“你看看！”梁燕笑道：“我们田儿有来自程远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