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分隔两地
灵泉农场现在有钱了，程远大手笔把整个山头都承包下来。计划春天开始种第二批果树苗，养鸡和养猪的规模也要扩大一倍，因为今年底这一波猪肉和鸡肉都卖得太好了。
如今大家生活质量越来越高，城里人尤其在吃的方面舍得花钱，不仅要好吃，还得营养健康。灵泉农场的产品之所以受欢迎，也有蔡志奇一份功劳。
这半年，蔡志奇隔三差五就来一次直播，专拍程远的劳动场景，无论是喂鸡喂猪还是种菜种树，不但把原生态的养殖种植过程明明白白摆在买家眼前，大家看直播时还能顺便欣赏农家小帅哥。
看腻了城里清秀挂帅哥和健身房里练出来的肌肉，程远这一款讷讷无言只顾干活、肌肉形态并不夸张但劲瘦有力的帅哥实在是让人觉得新鲜，一时间竟有人在直播间给程远刷礼物。
程远无意以色相赚钱，让蔡志奇把礼物关了。这下大家对他的感想更好，纷纷解囊买他家的产品，很多人原本的目的只是支持帅哥，却没想到买回来的东西品质令人惊艳。
灵泉农场就这样，逐渐打开了市场，积攒起一点点名气。
少年人的成长，要说快也是真的快，稍不注意，再回头的时候，他就变了个样子。
过了春节，程远就十七了，离成年只剩一年的时间。他总是有空就算算日子，对自己的年龄特别在意。
从去年中秋开始，程远逢年过节就给梁田发红包，大节小节都不放过，重阳节都发，梁田从来没领过，过一天又给原封不动退回来，他也不介意，该发还是发。
不光是梁田，他也给其他人发，爸妈、梁燕、蔡志奇，还有农场的工作人员。大家知道他有钱，都会高高兴兴的收下。
除夕这天一大早，程远来农场做放假前最后的扫尾工作，因为今年生意确实不错，所以农场一直拖到除夕下午才能正式放假。
程远给大家伙一人包了一个厚厚的红包，大家都喜气洋洋的，祝老板春节快乐，来年财源滚滚。
等到最后的活都干完了，程远把大家伙送出农场大门，这才慢慢从包里拿出几副对联和福字，往农场各处慢慢贴起来。
贴完之后又逐一拍了照，发给梁田。他隔三差五就会给梁田发信息，有时候是照片，有时候是一些工作汇报一样的文字，一次也没收到过回复，他知道梁田多半看不见，但他还是坚持着发，最后变成了一种习惯，和梁田的微信对话框，变成了他的日记本。
他如今用的仍然是梁田淘汰给他那台旧手机。按说他现在有钱了，早该换新的了，但他不换。手机已经还是出问题，经常卡顿、闪退什么的，但他宁愿去修也不换。
他长大了，成熟了，但骨子里的倔强和坚持一直没变。他要等梁田回来，等他给自己买，那时候他才会换。
万物周而复始。过完春节，对农人来说又是一个新周期的开始，又要准备育苗播种了。
梁田之所以不爱当农民，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每天的劳作不但辛苦，而且无聊。
种地太寂寞了。需要经过漫长的播种、耕种和等待，只有在收获的那几天获得满足。梁田觉得这些满足抵不上前面漫长的岁月带给他的寂寞，所以他不喜欢。
他觉得还是城市更适合他。
来省城之后，梁田没急着找工作或者开店。安顿下来之后，他先去驾校报了名，年底前拿到了驾照，在二手车市场上买了个八成新的小货车，找了家靠谱的市内运输公司挂靠，跑起了运输。
梁田觉得这活儿挺适合自己，自在，不费脑子不操心，也能自给自足。
肖泽曦主动找过他一两次，问有什么他能帮上忙的。如果需要，他可以给梁田介绍个工作，或者梁田要开店什么的，他也能帮着找找地方办办手续什么的。
梁田摇头，不想麻烦肖泽曦。从认识肖泽曦开始，人家帮他已经太多了。每次不得已找肖泽曦帮忙，他总有种越欠越多、无以为报的感觉。
“倒也不必这么害怕，”肖泽曦和梁田说话总会这样无奈地笑，“我不会让你以身相许的。”
“我知道你不会，”梁田也跟着笑，“你帮我从来也不带这么强的目的性。”
“那可以不一定，以前我确实对你有所图。”肖泽曦说。
“你要图也没有，”梁田已经可以和肖泽曦随意开开玩笑了：“强扭的瓜不甜，得到了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
肖泽曦笑了，摇了摇头，“这台词也太土了。”
梁田天天开着他的小货车在市里到处跑，没多久，省城的路他就掌握了个八九不离十。他现在会时不时和梁燕联系，问问家里的情况。
梁燕知道他想听什么，每回聊起来，都会尽量多说点和程远有关的话题。直到被梁田打断，或者再收不到回复。
梁田确实挺矛盾的，一方面他很想知道程远的近况，他几乎每天都要点进灵泉农场在网上的店铺，一遍一遍看蔡志奇拍产品视频，在里面找程远。还会预约网店的直播，因为在那里也能经常看见程远。
梁田随身带着一个笔记本，那是他曾经准备种果树，在网上查资料时记的一些笔记，如今已经没什么用了。他之所以一直带在身边，是因为里面有片花瓣做成的书签。
桃红雪山，程远种的玫瑰花，桃红到米白的渐变色，很漂亮，是程远第一次送给梁田的花。浪漫却不甜蜜，因为送花那天是他们的开始，亦是终结。
梁燕讲的关于程远的事儿他也爱听，但不敢多听，听多了他心口疼，酸涩难当。
他以为既然做了决定就能放下，然而他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洒脱。他每天想念程远的次数只增不减，有时候在梦里都会难过地醒来，发现自己的双手捂着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