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麻烦了
“那就这样吧,够了。”杨长帆随即道,“押着他来船头,兄弟们完事了立刻来船头汇合!”
特七木木抬头:“没带……绳子。”
两边学着猫叫对了暗号,这便提刀持铳悄悄摸向废旧的栈桥。
“这个,戚将军军务繁忙……”
“要是看不清呢?”
废墟暗处,庞取义瞪大着眼睛暗暗称奇。
杨长帆不知该说什么,只木木道:“我还以为……你的性格会冷静一点。”
沈悯芮这才哭够,放下了杨长帆掩面道:“你还……真的来了。”
接着哭。
杨长帆冷然一笑:“这我当然清楚。”
“将军,是杀是擒?”
毛海峰左腿已烂,不敢着地,只好一边哭疼一边右腿玩儿命蹦跶着:“慢些!慢些!”
军士们磨刀霍霍,欺软怕硬还是可以做一做的。
“事不宜迟。”杨长帆望向两艘巨大的船影,“将军下令吧。”
两艘巨舰一左一右靠在废旧的栈桥两侧,抛锚停稳,三尺来宽的梯板拍在石栈桥之上,两舰水手点燃火把纷纷登岸。几十人悄无声息登上岸也不停留,举着火把便朝远处挂着灯笼的屋子走去。
“不让开我砍了她!”
沈悯芮尖叫着,得以脱身后想往外跑,却见特七形象实在可怕,只好又往回跑,这一回头,才看到按下毛海峰的正是杨长帆,顷刻之间百感交集,从头皮到心口都开始发麻,双手捂住脸,不知为何已哭了出来。
特七也真没乱动,就这么盯着毛海峰,一言不发。
庞取义屏息道:“你料的地方也实在太准,此港仅有一户人家,稍做盘查便招供。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汪直的船依然停靠双屿。”
杨长帆尴尬万分,也不好去抱,沈悯芮却已抬手,扒着杨长帆的胳膊盘住自己,随后接着哭。
“再过来我真砍了!”毛海峰被逼的不住后退。
杨长帆左右掰开毛海峰双臂按在地上,毛海峰依然紧紧闭着眼左右躲闪:“别杀我!我值钱!值大钱!”
毛海峰这便掳着沈悯芮朝前逼去:“让开!让开!”
一路清剿,偶尔传来短促的惊呼,此外几乎没什么响动,狼兵杀人当真眼皮不眨。
两队狼兵重又汇合,自舱口鱼贯而入,一队上楼一队下楼,逐舱清剿,逢人便砍,并不讲半点道理。杨长帆行在最后,能看到的只有鲜血与尸体。
沈悯芮不管,接着哭。
毛海峰被按在地上,双臂护住面门:“我认了!我认了!不打脸!不打脸!”
杨长帆数着人头与火把,影影绰绰过去三四十人,粗算船上还应有二十人上下。
毛海峰听到这声音,同样开始头皮发麻,一睁眼,正撞上杨长帆虎视眈眈。
“丑的都杀,漂亮的擒。”庞取义交待道。
“我们慢慢谈。”杨长帆冲身后道,“先绑了!”
杨长帆也不敢多看,只跟着狼兵继续前行。
“他没欺负你吧。”杨长帆指向捂着小腿哭嚎的毛海峰。
“嗯。”
“不合适吧。”
却见舱门口一人影闪出,特七早已持刀守候。
“够了!”杨长帆抬臂道,“我说的是绑了,不是废了!”
忽然他手腕一僵,一人从身后杀出,瞬间按住他手肘夺刃。不及反应,又是一拳直击毛海峰面门,毛海峰一阵耳鸣,双目发黑,那人却不管许多,直接将他扑倒在地,跟上又左右补了两拳。
杨长帆本欲第一个登船,却被特七阻止,只因他个子太高目标太大。
沈悯芮怒视杨长帆。
沈悯芮不作多言,一跃扑入杨长帆怀中。
特七如梦初醒,一拍脑袋:“原来如此!值得!值得!”
“呜呜呜!”毛海峰疼得头顶升烟,在这蛮力之下,左边小腿已经折成了渣渣,本能想爬走,却已被特七踩住右腿膝盖。
“杨祭酒话说在前面,劫船成功,赏银五两。”
夜色中,二人潜回己方藏匿地点,庞取义率沥海所仅有的五十青壮战力,低声道:“船上不过十余老弱,毫无防范,大伙放心的打。”
特七随即挥刀逼来。
杨长帆一边,几乎与庞取义完全相同的命令。
“哪那么多废话!”
杨长帆这才望向旁边的沈悯芮,后者已泣不成声,说不出话来。
“啊!”毛海峰失声尖叫。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
特七这边已经拎起了毛海峰,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外走。
麻烦了,这下真的麻烦了。
杨长帆咽了口吐沫,不好再多说。
舰队常年补给无惊无险,此时也并未有人放哨,两队人直至潜到梯板前依然未被发现。
特七推开沈悯芮上前,像拎小鸡子一样拎起毛海峰,翻了个个,又将其砸在地上,随后左脚猛踩在毛海峰膝盖。
“谁不知双屿废港空虚无人,也只有这里了,澳门来回,算日子也就是这几天。”杨长帆所说的这些都是扯淡,一切都是黑科技的功劳。不过徐文长也确实提到过舟山,只是日子和地点没这么准确罢了。
“我的人上左边,你的人去右边。”
特七表情十分迷茫。指着沈悯芮:“不认识,砍吧。”
正行走间,身后忽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女人尖叫,杨长帆猛然回头,正见一青袍男子抓着沈悯芮不知从哪个暗舱窜出向舱门逃亡。
哪知这只是开始,特七右脚跟着一抬,朝毛海峰小腿就是那么一跺。
毛海峰大惊,止步掳来沈悯芮挡于身前,横刀她颈上:“你可别动!你可别乱动!”
特七依然纹丝不动。
“守了三个晚上……终于等到了。”他说着轻轻拉了拉身侧的杨长帆,“还真是神了,你怎知他们必在这里登岸?”
猝不及防之下,沈悯芮已死抱着他,埋头嗷嗷大哭。
杨长帆只好尾随于狼兵之后,登了船狼兵立刻分为左右两股,沿着甲板清剿,杨长帆只跟在后面。刚刚走出几步,便觉踩到了湿滑的东西,低头一看,一具尸体已然仰面朝天,双目圆瞪。死于非命,血水直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