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相守1
上清神域，玉倾宫外。
雕梁画栋，美轮美奂，仙树仙草，生机勃勃。
苏苏左顾右盼地欣赏美景，澹台烬笑道：“如何，是不是和万年前一模一样？”
两个人都见过上一世衰落后的上清神域，断壁残垣，浊气弥漫，长出许多妖邪精怪。
苏苏问道：“你这一个月来都赖在我身边不走，是何时将玉倾宫修复如新的？”
澹台烬看向红柰果树的方向，说：“我等了你五百年，每一次仙门大比，我都会来这里看看，不知不觉就修复好了。”
“五百年啊……”苏苏轻叹，时间的沧桑感如同天边连绵不断的白云缓缓飞来。
她看着熟悉的玉倾宫，万年前冥夜桑酒的故事在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她跑到柰果树下，仰头看去，红彤彤的果实鲜艳欲滴。
冥夜被柰果砸到，抬头看见桑酒，从那一刻起，桑酒就在他心目中变得与众不同了吧？
“尝一个吧。”澹台烬用法力摘下一个柰果，擦干净后递给苏苏。
苏苏心头激荡，一种说不上来的情绪将她包围，她长吸一口气，深入感受，有物是人非的伤感，亦感动于澹台烬五百年的等待。
上一世重游上清神域，她与澹台烬五百年后在此重逢，她狠下心肠说不认识他，被澹台烬识破后，她还是不敢与他再续前缘。
她害怕再次伤害他，也害怕始于欺骗的感情不得善果，是澹台烬的坚持，他们才能走到今天，这一路好辛苦。
澹台烬见到她眼角的泪光，顿时变得手足无措，手里的柰果成了烫手山芋，拿也不是扔也不是。
昨天的一番恳谈后，苏苏同意来到上清神域，也不再朝他乱发脾气了。不过，苏苏沉浸在回忆中，时不时掉眼泪，澹台烬可心疼坏了，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她的出气筒呢。
泪水在苏苏的眼眶中滚了又滚，终究没有落下。她接过柰果咬了一口，笑道：“果然很甜。”又把柰果递到澹台烬的嘴边。
澹台烬咬了一口，甘甜清脆的柰果在口中生香，他笑道：“上一次你分我一半的还是栗子呢，后来才知道你当时已经失去了味觉，嘴硬不肯告诉我，可把我气坏了。”
“怎么，你想找我算账？”苏苏歪头看他，昨天澹台烬提的建议不错，恨的时候就好好恨，他们的感情始于阴谋与欺骗，两人能坦诚相对的时候不多，确实有许多账需要算一算。
澹台烬说：“不敢不敢，你呀，是个打掉牙往肚子里咽的性子，本来就够委屈了，我哪敢多说什么。”
“哼，阴阳怪气的，我听着不爽！”苏苏故意闹起了小脾气，转身就走。
澹台烬赶忙追上去说：“苏苏，我们说好了的，不爽可不能憋着，快来打我一巴掌。”
苏苏笑道：“魔神的喜好当真变态，恕不奉陪。”
“苏苏……”澹台烬伸手拦住她，“我该被罚的，有件事我也一直没有告诉你。”
苏苏脚步一滞，问道：“什么事情？”
“你猜！”澹台烬得意一笑。
她眼珠转了转，想到什么，伸手抓住澹台烬左看右看，问道：“悯悲道是不是对你的身体有负担？”
论起不长嘴，澹台烬比她更胜一筹。他入仙门后学会了甜言蜜语，不过嘴巴依旧硬的很。
澹台烬笑道：“猜错啦，我的身体好得很，和你一样，能与天地同寿。是五百年前的事情，你再好好想想。”
苏苏蹙眉思索片刻，果断放弃：“哼，你爱说不说！”
澹台烬哀怨地说：“你对我不够关心，我能很快发现你失去味觉，结果你呢，五百年都发现不了。”
“你？什么时候的事？”苏苏又惊又愧。
五百年前，他们被二魔追赶，苏苏被逼无奈，又一次将灭魂钉打向澹台烬的心口，之后她重伤昏迷，倾世之玉到了澹台烬的手里，同时苏苏身上的诅咒也消失了。
“是那个时候，你为我承担了倾世之玉的诅咒？”
澹台烬无奈笑道：“不然还能是谁呢？早知道你要用倾世之玉炼仙髓，我绝不会把它还给你的。”
“可是，那个时候……”
那时澹台烬体内的邪骨苏醒，性情大变，怨恨苏苏，甚至想要杀了她，即便是那个时候，澹台烬依然愿意为了苏苏承担诅咒，失去味觉，瞎掉一只眼。
泪水无声地流下，苏苏抽噎起来，哭花了整张小脸。
“五百年啊，你是怎么熬过来的？”苏苏抱住他，痛哭流涕。
“成神后身体重塑，我现在已经好了。”
“可是……”五百年间，澹台烬没有味觉，美食美酒于他皆如无物，尝不出逍遥宗烧烤的味道。苏苏失去味觉只有短短几天，便觉得备受折磨，澹台烬忍受了整整五百年。
苏苏之前觉得她欠澹台烬的，这一世已经还清了。算上这笔账，她千年万年都无法回报。
澹台烬搂住怀中的苏苏，轻轻拍拍她的头，道：“苏苏，我和你说这些，不是想看你哭的，我不想你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件事。之前阻碍重重，我们无法坦诚相对，以后不会如此了，有什么事情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苏苏抓住他的衣角，依旧哭个不停，抽抽搭搭地说：“你好坏……上一世我为你换了眼睛，那是不带欺骗、没有目的、我对你的为数不多的一点善意。这一世你不但为我换了眼睛，还失去了味觉，你把那一点善意变得不再独特了，你让我对你好愧疚，呜呜呜……”
澹台烬说：“苏苏，你为我做一件事补偿我好不好？”
“别说是一件事，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苏苏抬手去擦眼泪。
澹台烬低下头，把她脸上的泪痕一点点吻干净。苏苏脸上好痒，忍着没有躲开，羞怯地问道：“你不会想让我做难为情的事吧？”
“是有一点啦。”
“你算计我！”苏苏生气地推开他，“我是看明白了，你故意提起这件事，就是要让我愧疚，让我无法拒绝你的要求。”
“是啊。”澹台烬爽快地承认了，“我心理阴暗，又爱算计人，你会不喜欢我吗？”
“我又不是今日才知道，快说吧，你想让我干什么？”苏苏露出忍辱负重的坚毅神情。
澹台烬一脸兴奋，心中燃起邪恶的小火苗。
“你快变凤凰给我看看！”
“就这？”苏苏疑惑不解，这有什么好难为情的？
“嗯嗯！”澹台烬兴奋地直点头。
“好吧。”
苏苏退后一步，张开双臂，足尖轻轻点地，一阵金光闪烁，五彩凤凰腾空而起，凤羽如烈焰般赤红，长长的凤尾霞光迤逦。
澹台烬看呆了，好美啊，手伸向金光中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