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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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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老板说罢,不肖几秒就挂着那抹恶劣的笑没了气,沈芥呆呆地看着他,双眼赤红,大脑几乎一片空白,耳边一道长啸,尖锐的声音让他头疼欲裂。

    沈芥蜷缩在血泊当中,紧紧抱着几乎要炸掉的脑袋,他颤抖着,遥远的记忆逐渐回笼——

    1986年春。

    东北,回洛,村内学堂。

    “是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矣,此为天下寒士获更多入官为民之机会,仲舒举大善!”

    教语文的老先生今年已近八旬,乃是村里唯一一个文化高的知识分子,生于清末,对那个朝代有些着魔一样的痴迷与爱戴。

    老先生看不上现代新教材,每每着讲着就会绕到八股儒学上,推崇一番,再三言两语讲完课本内容。

    这天,老先生照常于高座之上高谈阔论,扬天下百家儒术为圣,八岁的沈芥于坐下哂笑出声,指着老夫子哈哈大笑:“孺子孺子,封建遗留矣!”

    老先生抖了抖长须,气得快要呕血,拎起教鞭将桌案敲得邦邦响,“竖子小儿!朽木不可雕也!朽木不可雕也!”

    老先生一辈子恪尽本分,不敢有丝毫逾矩,偏偏自从沈芥入了学堂,一日日学下来,每每都如今日这般,当堂指着夫子大笑嘲讽。

    偏他实在难以吐出什么污言秽语,面对沈芥一次次的挑衅,最终只会站起来,拿着教鞭赶他:“出去!出去!老夫再不会教你!再也不会教你!你自寻他处!出去!”

    沈芥被他赶出门外,也不觉得难为情,他笑嘻嘻地朝私塾内其他同窗摆摆手:“今日先生不方便,我明日再来,回见!”

    然后转身往外跑去,路上路过女子学堂,又在窗口跳了几下,朝里面教书的姐姐打招呼,沈叶没有看见,他也不急,转身跑回家去。

    父亲在镇上看着自家店铺,母亲正在屋内看医书,见他回来,只温温柔柔地问了句:“芥儿放学了?”

    “没有没有,妈妈,先生讲得不好,我不喜欢。”,沈芥窜进屋内,趴在白攸腿上任性撒娇。

    白攸失笑,揉着他毛茸茸的脑袋问:“怎么不喜欢,难道先生为难我们乖芥儿了?”

    沈芥玩着手里的小弹弓,闻言头也不抬,拉长了撒娇的调子:“不是~老先生总是宣扬儒家八股,清朝都灭了多少年了,真是百年的朽骨,万年的酸孺。

    再者说,儒家论语一向空泛,不过帝王之术,八股又困束学士,限民思想,妈妈,我想上初中,小学的东西我都学会了。”

    如此惊世之言被小小的沈芥说出,白攸却早已习以为常,她又揉了揉沈芥的脑袋,轻叹了口气:“乖芥儿,学习要脚踏实地,不可急功近利,你若不喜欢这个学堂,我明日让你父亲把你送镇上的小学读书怎么样?”

    沈芥撇了撇小嘴,敷衍地嗯啊了两声,拿着弹弓就往外跑,白攸透过窗子朝他遥遥叮嘱:“午饭回来,注意安全。”

    “知道啦!”

    沈芥一路飞奔,直冲村后的小山坡上,玩了一会儿不尽兴,眼看着不远处红松林里有不少鸟巢,他看了看自家已然冒烟的烟囱,犹豫了一下,转身就往鸟巢处狂奔。

    只要快一点,怎会赶不上午饭,之前又不是没这样做过,沈芥如是想到。

    只是今日却遇到了个小麻烦,远远的,小沈芥就看到一个硕大无比的鸟巢下躺着一个人,此人一身黑衣,仔细看,身上大片大片已然干涸的血迹。

    此刻男人紧闭双眼,脸色苍白,好像已经死了。

    沈芥站在远处看了看,拿起弹弓,朝那人崩了一颗小石子,然而小石子尚未飞至那人身上,就被那人紧紧攥在了手里。

    沈芥:“!?”好厉害!难道是武侠小说里说的有神功的英雄?

    沈芥一喜,颠颠跑过来,“英雄!我叫沈芥,你能收我当徒弟吗?”

    男人面孔冷硬又颇有威慑力,见跑过来的是个小孩,攻击姿态稍稍放下,听了沈芥的话,脸色一时有些古怪。

    沈芥以为英雄不答应,忙走上前拉他衣角:“师父师父,我很聪明的,你教教我,我一定是你最出色的弟子!”

    男人依旧警惕地看着他,但长时间逃命已经让他疲累过度,沈芥又是个毫无攻击力的小孩子,他也松了口气,靠在树干上闭目养神。

    沈芥围着他喋喋不休,男人却像是听不见一样,一声不吭。

    沈芥渐渐沉默下来,他看了看天色,中午过半,再不走妈妈要着急了,于是他推了推男人:“英雄是不是被仇家追杀了?你若答应教我,我便帮你怎么样?”

    男人听了前半句话,眼睛便唰了一下睁开,眸中寒意毫不掩饰,却在沾染到沈芥时,诡异地消减了些。

    沈芥盯着他,倒也不怕。“师父师父,我妈妈是医生,她很厉害的,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村里人知道了要告诉村长镇长的,到时候你可跑不掉。”

    男人看着沈芥犹豫了一会,张了张嘴,声音因长期不说话而难听沙哑。“帮我,你会有危险。”

    沈芥疑惑歪了歪头:“什么危险?”

    男人蹙了蹙眉,又摇摇头:“没什么,你帮我,你父母会同意吗?”

    “一定会的,他们是这世上最最善良的好人!”,沈芥夸张地挥舞着小胳膊,笑嘻嘻的,小小年纪,已经能预见长大后风华绝代的姿容。

    男人跟着沈芥回了家,果然如沈芥所说,他父母一直尽心尽力医治他,没有半点不满。

    沈芥却有些不开心,因为他不愿意教自己任何东西。

    这天放学后,他照常跑到男人屋子里,“师父师父,今日好些了吗?可以教我了嘛?”

    沈芥仰头笑嘻嘻地看着他,然而还没等到男人开口,就听院子里忽然响起一阵嘈杂声。

    原来是隔壁村子的无赖今日看到沈叶独自走在路上,上前招惹,姐姐衣衫不整,哭着跑回了家。

    沈芥也顾不得什么师父,几步蹿出门,在一旁听了一耳朵,得知那无赖的来处,一声不吭地跑回房拿出父亲给自己雕刻的木刀,趁乱出了门。

    一路狂奔,果然在通往邻村的地里看到了那个无赖,无赖手里尚留着自家姐姐的衣衫边角,沈芥悄悄越过无赖,在他必经之路的桥上散了一把豆子。

    只等无赖走过,沈芥计算着时间,待到无赖走近,他脱下外衫,将自己的脸捂得紧紧的,然后在无赖摔倒后,一把将他按住,用布条蒙住他的眼和嘴,手起刀落多次手起刀落,将此人的后代子孙断了个干净

    无赖痛晕过去,沈芥起身穿好衣服,又将豆子收回来,将木刀放进无赖手里,跑到隔壁村边,夹着嗓子就喊:“桥边出大事啦!有人想不开啦!大家快去看看啊!”

    不远处,一路跟上来的男人见此,不由笑出了声。

    此事后续便是所有人都以为无赖自己想不开,发了疯自宫,沈家人都觉得蹊跷,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沈叶在家待了多日。某日发现沈芥一直心爱的木刀丢了,便询问他,沈芥支支吾吾,沈叶觉得奇怪,深夜,回想起那个无赖的自宫事迹,心底阵阵发寒。

    这天,沈芥照常去男人屋里求学,不过这次却不是无功而返。

    “我可以教你,但我要教你的不是功夫,而是谋术。”

    “为什么不是功夫?”

    “我要教你的,是一种比功夫更厉害的谋术,在古时候,它被人称为纵横之术,是一种能掌控人心,谈笑间执掌一切的百家巅峰之术。”

    ——

    男人只在这里呆了半年时间,期间,沈芥的父亲一度将其引为知己,男人懂得很多东西,不仅教导沈芥,还教了沈梧州很多稀奇古怪的小手艺,这让沈父的小店铺一时门庭若市,生意很好。

    不仅沈父如此,就连白攸与沈叶也对其尊重爱护。

    到了后期,沈芥几乎不怎么去上学,天天跟着男人学‘纵横之术’。

    男人的教导总是潜移默化间改变沈芥的很多思想,怎么谋,怎么算,怎么制衡,怎么观心,怎么利用一切

    “当你必须要做一件事,为此可以放弃一切的时候,你就必须做好孤身一人的准备,你要善于利用你所拥有的一切,比如孩子的童真。”

    “利用你能利用的一切,任何情况下,绝对不会没有利用对象的情况,只看你愿不愿意用这个对象,在这个时候,你也要考虑在你放过这个对象后,你和他还能不能完成那件事。”

    “若你利用的对象也愿意被你利用呢?你们的目的一样,自然可有善意的谎言。”

    “性命只有一次,有时候死亡也未必不是一种救赎。”

    “权衡利弊,是制衡家们最基础的能力。”

    “人心,是最不值得信任的东西,谋算之时,更要记得考虑一切突发可能。”

    “纵横者无情,恨永远比爱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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