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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9 就算你是混蛋,我也还是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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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车到了华瑜的住所,缠着她带自己找到了杨义浩。他的胳膊上绑着绷带,脑袋上也贴着纱布,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被吵醒后,甚是委屈地睁着惺忪的睡眼嚷嚷:“花花,你别一想我就大半夜地跑来找我,多危险啊!”

    随着江城越进了一处简易的小阁楼,许多福抬眼望去,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窄小的沙发,还有一台用来解闷的破收音机。

    邵荣平看着她穿着学士服的样子,伸手帮忙整了整衣襟,随后笑了:“来看看母校,刚好陪你毕业。”

    许多福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咧开嘴笑道:“我还偷了你一样东西。”

    钟队笑了笑,领着许多福往外走去:“这些都留在警局了,我带你去看看好了。”

    一行泪水无声无息地滑落了下来,她终于哽咽出声:“你终于来了。”

    “我怎么可能会知道,连杨义浩都晕头转向的,现在也不敢轻易采取行动,阮四爷派了很多人追查越哥,他索性自己出了个车祸,现在躺在家里养病呢。”华瑜说着说着,眼眶竟也红了几分,随即又深吸一口气道,“现在我也推不掉了,那你接了我的人物采访吧。”

    梁红月不等她愁眉苦脸的表演结束,直接切入了主题:“江城越已经失踪数月,现在有别家报纸得到消息,说他背叛了阮四,带走了很多白粉,现在人和白粉一起失踪。多福,我想,你一定能找到他!”

    走廊外的灯一闪一闪的,好像是灯管坏了没来得及修,许多福把脸紧紧靠在江城越的脖颈处,贪婪地呼吸着他的气息。值班的护士在打着盹儿,医院里静得只听得到病人睡觉时粘稠的呼吸声。江城越顺利地带着她进了电梯,顺利地到了停车场,把她塞进一辆不起眼的车子里,一踩油门冲了出去。

    “你的回忆。”许多福抿了抿嘴,从包里掏出那张女孩的照片,笑容里有了些尴尬,却多的是从容,“我偷了你的回忆。”

    出报社时,已近凌晨,许多福径自打车直奔江城越住所。见他的最后一面就在这里,她以为是自己得知了所谓的真相后选择消失,没想到是原来全都是他选择了消失。而他不联络自己的原因,一定是不愿意连累自己,一定是的!

    许多福挣扎了半天,还是觉得有一碗饭吃很是重要,拍了拍屁股便拎着行李回了蓉安都市报。

    江城越的身子定住了,盯着她手里的杯子许久,然后视线又迟疑地移回到她的脸上,正待开口,之间许多福扑哧一声笑了:“我偷的,你无缘无故失踪,我生气,所以我要偷你一杯子。”

    “什么?”江城越脱口问道。

    屋子里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就在许多福准备放弃离开的时候,她突然看到了门边酒柜上的摆设,一个极其眼熟的杯子,是当初江城越去学校找她的时候,非缠着她付钱送的。当时她还不明白怎么他这般斤斤计较,后来看小说的时候才后知后觉,一杯子,原来就是一辈子。

    江城越也来不及解释过多,脱下自己的外套套在许多福的病服外,又回头取了她的手机和背包,拉过许多福到自己的背上,压低了声音警告:“嘘,不要发出声音。”

    但有句真理也是真的,那就是天上不会掉馅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还没在报社安稳下来,梁红月就直接把她叫到了办公室:“嗯,有件事可能还是需要你亲自接手,除了你,没有人合适。”

    江城越垂下头,嘴唇贴到她的耳边,轻声说:“很善良,也很执著,因为我而死,多福,我不想你成为第二个她。”

    他言笑中已满是风轻云淡,但许多福也明白,当年背负的压力和艰辛。

    许多福竟笑了出来,翻过身直面着江城越,一副天真模样:“就算你是混蛋,我也还是喜欢你。你把我当替身,我也还是喜欢你。你推我走赶我走,我也还是喜欢你。你知道我不聪明,你知道我笨,既然一开始糊涂跟定你了,那这辈子我都不会后悔。”

    她没有揭开他的真实身份,既然他还不想说,那她就一直等下去,生命那么长,等他这么一会儿又算什么。

    将杯子塞到包里,许多福急忙奔了出去。也不管眼下是几点,直接打了杨义浩的电话,却是关机。江城越在逃,而他,在逃避。

    也不知道到底翻到了哪一年的报纸,她终于定在了原地,手机的光灭了又亮,亮了又灭,她终于艰难地扬起了嘴角,然后抱着那一叠旧报纸,哭了出来。

    她没有过问邵荣平太多,只是这短暂的陪伴,让她回到了曾经纯白的时光,已然心满意足了。她当然知道,现在的邵荣平已经不是当初的师兄了,就连她自己,也不是当初的许多福了。

    采访过程后,她突然提议道:“不知能不能看看您刚刚拿到的勋章或锦旗?”

    许多福一愣,半天都回不过神来,她想了那么多种可能,却怎么也想不到这一种。江城越会背叛阮四?江城越会带着白粉失踪?江城越会……

    可是,她却总是挥散不去脑海里关于江城越携带白粉失踪的那句话,她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待在办公室里不停地刷着网页,一则新闻都没有看到眼里去。

    若是被读者发现自己在造假新闻,不知道会不会被口诛笔伐。

    她赶紧追了上去,扫去脑子里的纷纷扰扰,坐到钟队的对面,掏出录音笔和采访资料,强迫自己聚集起精神,这才顺利地开始了采访。

    她摸了摸手臂上的刀痕,还是疼得倒吸了一口气。当初让杨义浩帮忙的时候,他根本下不了手,许多福干脆亲力亲为,抓起水果刀,眼睛一闭,便狠狠划了一下子,鲜血汩汩地冒了出来。

    已是不容置喙的口气了。

    江城越不以为意道:“隔壁阿婶天天给我送吃的。”说着,眼睛里露出一抹狡黠来,“不过她想让我当女婿呢,她家闺女脚丫可大了。”

    才刚刚毕业,学校就赶着他们搬出寝室,她正愁得没法想,倒是接到了梁红月的电话:“多福,赶紧来报社上班吧,正缺人手呢!”

    屋子里很乱,有翻动过的迹象,只是不知道是江城越自己落跑时翻的,还是后来有人追查他的时候闯进来的。

    那个怀抱里有风的味道,有雨的味道,有尘土的味道,更有黑夜的味道,可许多福却依然清晰地感受到,那是让她安心的味道。

    “我和她很像吧,她是怎样的女孩子?”许多福动了动身子,选了个更舒适的姿势窝在他怀里。

    日等夜等的,也的确是煎熬不住了,眼睛也发酸了,她一松懈,竟不知不觉昏睡了过去。模模糊糊间,有人在拍她的脸,还有一抹极其熟悉的声音在耳边急急地唤着:“多福?多福?快醒醒!”

    翌日,全市的报纸上都有一则新闻,标题叫“小记者胆大独闯龙潭,黑社会凶残狠下毒手”,内容里直接点出了当事人是某都市报的许姓记者,事发之后被送进了仁川医院,现如今仍在紧急治疗中。

    资料库里堆着不同年份的旧报纸资料,因为鲜少有人打扫,都落了一层细细的灰。她一年一年地找,手指因为摸了太多的泛黄纸张,已经微微有些痛感。整座楼的灯已经熄灭,她打开手机,就着微弱的光继续下去。眼睛已经开始疼了起来,汪了满眼眶的泪水,可仍旧不想放弃,虽然知道希望渺茫,可她却不愿意松手,只因为那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他曾让问过她究竟信不信他。

    邵荣平拿着相机帮她拍照,很多时候,她都笑不出来。有时候想想,还不如当初一直做鸵鸟,虽然胆小怯懦,但总是保护了自己,哪像现在,整颗心都千疮百孔的。

    “这是我暂时藏身的地方。”还没等许多福发问,江城越已经开了口,“一个小渔村。”

    这时华瑜走了出来,脸色有些不好,坐在许多福身旁,半晌才开口:“你倒好,把事儿推我身上了,杨义浩跟我警告了很多遍,让我千万别插手江城越的事。”

    他曾说过要用自己的命来护一个她周全。

    “卖了好逃路。”江城越回头看着许多福乐不可支的模样,故意敛容问,“你不怕我?我可是全国通缉犯。”

    手里的资料分明表示要采访的钟先生,是刚刚破了一件大案的警察,之所以要做典型人物采访,除了他立的功,还有他的人生经历。典型人物采访向来都这样,非要挖出一些让人掉眼泪的事情来不可。

    毕业典礼的时候,邵荣平来了,他们也已经好久没见,许多福刚想问他怎么得了空,因为他重新拿回了雷拓的股份,本应相当忙碌的。

    江城越和她已经没有半点关系!

    采访结束后,她飞回h市顺利地写完了采访稿,写到他当卧底的那段经历时,不知道为何脑子里突然有根神经一跳。几乎是没有任何思考的时间,她已经下意识地关了文档,打开了网页,在搜索那一栏,迅速敲入当初在江城越钱夹里那张纸条上的一个名字——沈行。

    当搜索条目都出来的时候,许多福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做了些什么。她此刻脑子里更乱,刚刚采访稿里写的很多字句都堆叠在一起,还有很多关于江城越的画面,她混乱地拉着滚动条,一条一条地看下去,却很少有她想要的消息,毕竟同名的人实在太多了。

    江城越的眼神在那一刹那被点亮,看着许多福欲言又止,只觉得她站在一片昏黄的白炽灯光中,整个人又朦胧又恍惚。直到此刻,他都还不敢确信,她终于站在了自己的面前,不隔山,不隔水,只是在他的眼里,伸手就可以相拥入怀。

    采访稿交上去之后,她仍旧不甘心,带着记者证便跑到报社附近的警局,扬言要查一个人。警局和报社的往来挺多,关系不错,便由着她去了。可许多福在警局内网的搜索里,依然找不出沈行这个名字。

    锁没有换,许多福直接打开了门,那把钥匙,她曾一度想要扔掉,可最终仍旧是舍不得的。

    他打开门,给许多福又添了一件外套,便搂着她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村子里走去。海边的气温很低,何况还是半夜三更的时候,整个村落也已经都陷在沉睡中,只有偶尔听到一两声猫叫。

    她跟着往前走,又恰好路过那张通缉令,手脚都变得冰凉冰凉。若是面前的人知道她和江城越还有点不清不楚的关系,不知道当场会不会扣下她。

    江城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旋即才沉声回应:“周嘉沁。”

    一旁有小警员探头探脑:“许记者,你这查的是什么人?”

    她的鼻端满是灰尘和油墨味,她不管不顾,埋首其中,仿佛要把整个胸腔里的委屈都哭出来。她煎熬了太久,真的,煎熬了太久。

    真是罪过。

    她爱他,她也不想再否认。

    车子一直开了三天三夜,终于在大半夜的时候停了下来。许多福被海浪的声音吵醒,睁开惺忪的睡眼望出去,窗外黑漆漆的一团,什么都看不到。只是鼻段萦绕着一股咸腥的味道,还有那此起彼伏的海浪,一波又一波地涌上来。

    江城越让她送的,其实是她的一辈子。

    单独辟出来的一间房间里,摆满了各种奖杯和奖状,墙上也是红艳艳的一片锦旗飘飘。许多福凑近,一个个扫了过去,耳边是钟队的介绍:“这是我刚刚获的奖状,你是要拍照吗?”

    舟车劳累,他们终于相拥倒在了那窄小的沙发上。江城越本以为她会问自己很多问题,比如为何背叛阮四,为何私逃。可许多福却什么都没有问,只是在睡意席卷而来的时候,极倦地带着鼻音问:“她叫什么名字?”

    她的眼神也像极了当初的周嘉沁,那么坚定,那么执拗,一股子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意味,但他还是在听到她说这番话的时候,动了心,仿佛有什么柔软的东西正漫过心头,水波一样荡漾开去。

    他爱她,她深信不疑。

    他曾说过他马上就会金盆洗手。

    江城越已经失踪三个月,他怎么真的狠心不和自己联络?

    许多福走进去,收拾着地上的东西。她也翻箱倒柜过,想找出他隐瞒着的秘密,可除了那张酷似自己面容的女孩照片,别无其他。可如今,她只想知道江城越的安危,那个女孩究竟是谁,自己是不是替身,已经不那么重要。

    许多福点了点头,上前按了快门,又听他走到一旁说道,“这是我五年前当卧底时获得的锦旗,用胸口三个子弹换来的。”

    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当初在学校里的日子,那时真无忧无虑啊,没事她就缠着他去酒吧,或者去门外的小酒馆喝酒,还厚着脸皮和他一起欣赏美女。那时候,没进社会,没遇见一些复杂的人,她的世界就是那么单纯,有妈妈,有朋友,有梦想,有快乐。

    然而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吓住了许多福自己。她该恨他,该鄙弃他,该厌恶他,怎么会用这样的心情埋怨他?甚至,如此地想念他?更甚至,还要还异想天开地要为他开脱?

    华瑜不理他,将身后的许多福拖了出来:“是她找你。”

    如今也是她赖在医院的第五天了,仍旧没有江城越的消息。虽然她坚信他一定会随时关注报纸,也一定会看到自己的那则报道,但她却不能确信,他会因为这一个报道就选择出现在她的面前。

    报社里的人渐渐地少了,她仍旧坐在自己的格子间里一动不动,窗外的天色渐浓,还依稀听到了楼下烧烤摊里的喧哗。大脑此刻变得格外清晰,曾经的画面像电影一样一幕幕地回放着。

    “我不怕。”许多福挣扎着从他的手臂里钻了出来,仰着脑袋望住他的脸,“我没有牵挂,我只有你,我不怕死。”

    病房里,许多福躺在床上瞪着眼睛盯着天花板,屋子里漆黑一团,只有窗外透进来的路灯发出昏黄的光。那则新闻是她亲自撰写的,首发是在自家报纸上,写的隐晦,不过是本报记者在暗访时受了点伤,然后她找了些关系让别的报纸都转载出去,结果事情倒被越描越严重,不过这也正是她的本意。

    采访约在钟队所在的警局,许多福刚刚走进去,就看到贴在墙上的全国通缉令,江城越的脸赫然在目。她的身子一僵,半天都抬不起脚来,前面带路的小警察回头催促:“就在前面了,许记者。”

    她一个激灵睁开了眼,黑暗中是一双极亮的眼眸,她大口大口地平复着呼吸,还没完全回过神,已被来人一把搂进怀中。

    既然一开始跟定你了,那这辈子我都不会后悔。

    她有些失望,以为自己要看到彼岸了,后来才发现那是海市蜃楼。她没精打采地摇了摇头,告别了小警员,失魂落魄地回了报社。

    许多福镇定下来,抬眼看着梁红月,终于正色:“梁主任,我觉得你不如找华瑜更适合,我和帝景已经半点关系都没有,江城越和我也早已不再联络,我说过帝景的事我不会接手,你不要劝我了。”

    这一辈子。

    许多福心一提,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开口:“主任啊,我这也没经验也没啥历练的,难的事别找我了啊。”

    猛地推开键盘,许多福站起身来匆匆走进了报社里的资料库。既然警局里查不到,那再看看以前的报纸资料,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二。

    当初,她稀里糊涂地愿意给,现在,她更清清楚楚地甘愿给,如果还有机会。

    江城越怔怔地看着她手指间夹着的那张照片,一时不知开口说些什么,解释似乎已是多余,因为他分明看到许多福眼中的宽恕。还有她口中所说的偷了他的回忆,其中意味,他懂。回忆被偷,那他现在拥有的,只有许多福。

    许多福的笑一点一点地消失在唇边,可双眼却紧紧地盯着江城越的脸,良久,她才沉声说道:“不怕,我跟你走。”

    许多福扭过头来看着她严肃的表情,心里一动,追问道:“江城越到底出了什么事?”

    大学四年,眨眼就混完了。回想当初,大一刚入学,每个人都兴致勃勃,摩拳擦掌,要干一番大事业。现如今,四年过去了,却好像还是什么都没有学到一样,但许多福知道,自己终究变了许多。

    他的声音带了些沙哑:“你真的不介意?”

    她忍不住鼻酸,抬头问:“你都吃些什么?”

    许多福一听到帝景就头皮发麻,虽然还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下意识就推三阻四起来:“主任,我现在可怕死了,我才送走我妈,我不想这么快跟着她走啊……”

    许多福靠在座椅上,突然乐了,笑得喘不过气来:“越哥,你的宾利呢?”

    而现在,一切都回不到最初了。

    大不了辞职,她可不想再在自己的伤口上撒一把盐,那不是自虐吗?

    许多福也跟着笑了出来,脱下外套开始安置自己的东西。当时走得匆忙,江城越只是带了她的背包,不过幸好她有什么东西都随声带的坏习惯,以至于现在她从包里掏出了饼干、速溶咖啡、一本小说还有一个杯子。

    说完,她也不等梁红月的回应,头一扭,走了出去。

    被眼泪打湿的那一面报纸上,有一则一个警督因公殉职的的新闻,图片是他的葬礼,一群身着警服的人中,有一张酷似江城越的脸。

    许多福当即买了下午的机票,飞去了京城。

    也是我许多福气急败坏从你那里偷来的。

    “啪!”地一声,梁红月把手里的杯子重重地放回桌子上,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劝道:“我也知道你心里不爽快,但帝景的事,你深入得比较多啊,交给你,我放心!”

    是你江城越明目张胆向我要的。

    杨义浩正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嘴巴张了半天,这才反应过来要打个招呼,已被许多福抢先:“我要你帮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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