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耍流氓

    晚自习时，肖姐坐在讲台上，用近似于凶煞般严肃的目光扫视着全班，大家屏息凝神专心学习，不敢抬头和肖姐对视。其实不上课的时候，肖姐人还是蛮温柔的，比如元旦晚会上和我们男生打成一片，一起踩气球玩游戏，此外，肖姐还是打lol的高手，但是一到晚自习或者上课时，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不过不得不说肖姐是个好老师，985高材生，通过本市人才引进来到的我们学校，工作上也是颇有建树。

    我不敢和燕子聊天，只好从她从来不记笔记的笔记本上撕了一张纸条。我们就用这张纸条聊来聊去，聊明天准备干什么，也聊如何去追陈陈。我总感觉开学这几天，我和陈陈之间的关系不如寒假里那么亲切，两个人待在一起气氛也有些尴尬，还不如在万达里面的长椅上坐着那会儿。

    我将我的困扰如实告诉了燕子，燕子给我回了过来，“陈陈喜欢霸道总裁那搭的，我感觉你可以直接一些，比如试着牵牵手什么的。”

    我寻思这不是耍流氓吗，于是否决了她的意见，然而没几天后，我却付诸行动，这还要从陈陈班里的一个男生说起。这男的姓张，看着还很油腻，姑且称为张胖子。从陈陈和碧水儿分手后，张胖子就开始觊觎陈陈，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大半年，寒假里陈陈也和我说过张胖子老找她聊天，对此我是不以为意的，毕竟倘若陈陈喜欢他的话，是不会和我讲这种事的，反而她会和张胖子讲和我聊天的事。当然，我也没有想过陈陈喜欢的人就一定是我。

    这几天晚自习下课的时间，我只找过陈陈一次，其余的时间我和同寝室的哥子们都会去满分一百购置当晚所需的泡面零食云云。当又一天结束时，临放学燕子告诉我，这些天都是张胖子送陈陈回的宿舍，我当即吃了老陈醋，陈陈怎么能让这男的送回宿舍呢，应该是我才对。我二话不说翘了最后几分钟的晚自习，连忙赶到陈陈的班级，在门口候着陈陈。

    透过门上的窗户，我看到了陈陈，也看到了坐在她前面的张胖子。我突然有了紧迫感，毕竟两个人离得这么近，平日里聊来聊去难免会让关系进一步发展。放学时，陈陈率先出了教室，我连忙迎了上去。陈陈乍一看到我，又往身后看去，张胖子正跟在她的后面。周围是他们班的其他人，我又看到祁月正在和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打闹，看起来还蛮搭的。

    此刻的气氛尴尬到了极点，“走吧，陈陈。”我招呼着她，陈陈只是点点头，跟在我身边。而这张胖子也不吭声，跟在陈陈身旁也随我们走着。走出了教学楼，经过了操场，我实在不想身边继续跟着个累赘，想到燕子的建议，心一横，径直搂住了陈陈的肩膀，让她靠在我身上，我们从肩并肩变成了肩连肩，一瞬间，我惊叹于自己的大胆，竟做出了让从前的自己所不耻的流氓行径，“哥们儿，你走吧，陈陈是我女朋友。”这张胖子人高马大的，然而我一点不怵，挑衅地说道。

    “他妈的，你给老子放开！”张胖子被我突然的举动弄得始料不及，便跟破防了一样大喊大叫，幸好周围没什么人，他不嫌丢人我也要顾及我和陈陈的脸面。陈陈猝不及防地被我搂住肩膀，刹那间也吓了一大跳，“李阳，你……”她欲言又止。张胖子想上手打我，我松开搂住陈陈的一只手，正面迎敌，我和张胖子抵在一起，僵持了几秒的时间，这时燕子才跑过来，和陈陈一起将我们两人分开，燕子拉住我，陈陈则拉开了张胖子，得亏燕子来得及时，不然这么下去，吃亏的可就是我了。张胖子自觉没趣，留下几句狠话，便转身先离开了。

    “对不起了陈陈，”我为刚才的莽撞和陈陈道歉，“我也是没办法了，不然这家伙不得跟一路啊？”

    “李阳，你吓我一跳！你也太流氓了！”陈陈娇嗔我的这句话，让我觉得陈陈就是这世界上最值得我用尽全力去喜欢的姑娘。“对不起啦，不过话说回来，听燕子说这几天这胖子老和你一起走，我真的坐立难安，你俩以后会不会……”我艰难地想要将难言之隐告知于她。

    “好啦，”陈陈打断了我的思绪，“你别多想，你的顾虑是没有的事儿”陈陈安慰道。

    我放下心来，陪着燕子和陈陈走完剩余的路，在女生宿舍楼门口，我忘却了从前的一切，关于程诺，关于初恋，关于以前的任何人，我看着路灯掩映下的陈陈，不知不觉入了迷，说出了最真诚的话语，“陈陈，我真的很喜欢你，关于这件事你要永远记得。”此时此刻我感觉自己就像言情小说里的男主角，中二又深情。不过后来的事实证明了一句话，我们发自真心的话语只在脱口而出的一瞬间有效，关于我和陈陈说的话，在不久的未来都变成了放屁。

    燕子已经进了宿舍，门口只剩下我和陈陈，陈陈注视着我，从她的眼神中我看到了感动、期许，就是看不到她对我的喜欢。我顿感无奈，“不早了，回去歇着吧。”

    陈陈点头，不再多说些什么，转身上了楼。

    回到宿舍，大家正急急忙忙提着水壶去接热水，为泡今晚的泡面做准备。我的橱柜里还有一桶之前囤的康师傅红烧牛肉面，虽然不好吃，但总归聊胜于无。碧水儿接了热水回来，我抢过他手中的水壶，往泡面桶里灌水，“哎，陈陈班里那个姓张的胖子，什么来头，硬吗？能打么？”

    “噢！”碧水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他啊，没啥道道儿，就是跟那帮人一块混的，挺装逼。”

    “行吭，还得是水少。他现在跟我抢陈陈，说要干我。”

    “小问题，在我面前他还不是个儿。”碧水儿说着，我深以为然。有事儿的话碧水还是能帮我搞定的。熄灯之后，我和倪哥转战洗手台，将泡面桶放在了洗手池里，搬了两把板凳坐下吸溜起泡面来，当然，这并不是说我和倪哥有什么特殊癖好，只是为了不被本周查宿的同学发现罢了，因为这周查宿的班级，我们都没有熟人。王八碧水儿则趴在靠窗的长椅上，熊猫旭旭还有恒山就在自己的铺位上吃面。就连吹萨克斯的傻叉也买了泡面，试图融入我们，我们当然不鸟他。

    一顿猛吃之后，只觉得喉咙里面辣辣的，而我们只有泡泡面剩下的热水，这显然不够过瘾，于是我提议此后每天大家轮番买一大桶果粒橙，结果是全票通过。

    第二天下了课，我和陈陈走在路上，半道我提议去超市买一点东西，一来可以趁逛超市的机会和陈陈增进一下感情，二来今天由我负责买橙汁。

    进了超市我挑挑选选，首次挑选了一桶飘香芝麻味道的高人拉面，自打吃过倪哥同款后，我便对这个口味念念不忘。“你怎么买那么多东西啊，你们宿舍团建吗？”陈陈问我。

    “没有，不是团建，我们宿舍每天都这么吃。”我想我这么表达，陈陈一定觉得我可幽默了，那会儿的我就是这样，多少沾点二逼气质。陈陈果然被我们宿舍的生活作风震惊到，“还得是你们啊。”

    我给陈陈选了些薯片牛奶，结过账后便出了超市，好巧不巧，正碰见碧水儿和王八从教学楼赶来，他们当然也要购置今晚的吃食。碧水儿看到伫立在超市门口的陈陈和我，大声朝我们呼喊，引得路人注目，“加油阳总！我看好你们！”我倒是无所谓，然而陈陈看到碧水儿，原本笑意灿烂的脸庞瞬间拉了下来，紧紧盯着碧水儿，目光随他的身形移动。“哎，陈陈，咱们不管这厮了，咱们回宿舍。”陈陈沉默片刻，“嗯。”走到宿舍楼下，我们互道晚安告别。

    待送走陈陈后，我回了宿舍修理了碧水儿一顿，“他妈的，原本人家陈陈今晚心情挺好的，你这厮不知道从哪窜出来破坏气氛，你纯纯脑瘫！”我扭拽着碧水儿的胳膊，无奈的是我扳不过他，被他找准时间摁到床上。

    “得了得了，哥们儿原谅你了，你他妈把手松开。”

    “你说什么？死章鱼，给你呐喊助威你还不领情。”碧水儿松开手，我趁势又把他扑倒在床上。照理讲我这个个子是打不过一米九多的碧水儿的，不过我不讲武德，长于偷袭，一个闪电五连鞭甩过去，碧水儿甘拜下风，不再和我闹腾。

    “听我哥们儿说，今晚有领导查宿，咱们等等看，十一点左右的时候再起床泡泡面吧。”我和大家宣布了我今日道听途说得来的消息，大家表示赞同。于是从熄灯到十一点的四十分钟空隙，我们平静安然地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