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见面
到了和陈陈约定见面的时间，我特意跑到洗手间洗了把脸，又找马祥借了他那瓶ck的香水往自己身上喷了喷，这才让燕子带着去楼道那边等待陈陈的到来。“我让陈陈给你回了一封信，这次见面可能就给你了。”燕子张望着教学楼的另一侧，和我说道。我漫不经心答应着，心下却有些紧张。
这时，我看到另一侧楼梯口下来了两个小个子女生，其中一个长相平平，没什么可在意，唯一的突出点就是看上去有些刻薄。另一个女生和她截然不同，打眼一看就属于小家碧玉那种类型，她梳着马尾辫，和我一样戴了一副银边圆框眼镜，和旁边女生说笑间，眉眼弯成了月亮。
陈陈则跟在她俩后面，手中攥着什么东西，亦步亦趋。
“她们来了，走吧。”燕子看我有些紧张，便拉着我往前走去。陈陈的两个朋友看到我们，也绕到陈陈身后推搡着她往我这边走来。我和陈陈就这样在外力驱动下迎来了第一次见面。
“哈喽，我是李阳。”我率先开口，言辞生硬。陈陈对我报以微笑，“你好，我是陈陈。”从前都是看陈陈和碧水儿走在一起时的背影，对她的正脸很是少见，而这一次我却真真切切看清了她的脸庞。此刻的陈陈束着高马尾，五官端正，双眸明亮，鼻梁高挺，给我一种异域美女的错愕感，我的心怦怦直跳，竟是有了心动的感觉。真的，打程诺之后我还是第一次有如此感觉。第一次见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我们，就这样僵在了原地，还好有燕子解围，“陈陈，你不是写了回信吗。”陈陈这才反应过来，将攥在手心中的小纸条递给我。我赶紧伸手接过来，手忙脚乱间惹得陈陈身后俩姑娘哈哈笑，而我和陈陈都羞红了脸庞。
陈陈用了一张选择题的答题卡给我回了信，我迫不及待想要拆开，可考虑到当下的情形，便示意旁边的燕子往回撤，“那啥，快上课了，我俩先回去了哈，下次见！”
我们就这样在尴尬中结束了第一次见面，我有些忘不了陈陈，好在这楼道距离够长，够我三步一回头往陈陈那里看看。陈陈则和那两个女生一起上楼，还不忘嬉闹，好像在埋怨她们似的。
回到教室，燕子问我：“怎么样，心动了吗？”
“还好吧，不过有一说一，陈陈确实漂亮。对了，她旁边那个也挺白净的女生叫啥，跟个小孩儿似的。”
“噢，她呀，叫祁月，人家学习挺好的，你刚才见的那三人，就是他们班前三名，这个祁月老是考第一。”
“那确实厉害，你还真别说，这姑娘长得蛮像马思纯的……”说着，我打开了陈陈给我回信的那张答题卡，“哈喽啊小哥哥，虽然还没见到你的人，但是已经看过了你托燕子交给我的信啦，你真是好有趣啊，而且写字也好看，不像我写的，丑的要命！对了，你……”完整看完陈陈的信还是比较困难的，毕竟如她所说，这字确实让人不敢恭维，说难听点，歪歪扭扭横七竖八的，一点都不美观。但是这也是我第一次对“字如其人”这一句话产生怀疑，就陈陈的美貌和她不堪的字迹来说，这句话显然是不适用的。
临近期末，课上，大部分同学都在安心复习功课，我环顾四周，坐在最后一排的马祥和海狗也一样高摞课本，埋头聊着天，王八和碧水儿则看着杂志，旭旭坐在前排靠窗的位置不知在捣鼓什么，其余的男生也皆是如此。这时老徐推门而入，走到旭旭书桌前，“哎呀，何旭啊，你又玩什么呢？你可千万别学习，好好玩就是了！”老徐的反讽惹得全班大笑，男生们看到此情此景更是笑到发癫，好似高中生活实在枯燥，一点火星就可以燎原。旭旭满不在乎，慢悠悠地说道“老师，我看书呢，学习写作。”老徐见旭旭的桌子上正摆着学校统一订购的语文期刊，也不再说什么。他总不能说看这些东西没用，不如学数学或者英语。索性不再理会旭旭，转而在班里巡视起来。
我突然怀念起学期初我和旭旭坐最后一排的日子，起码那会儿我们拿报纸挡住窗户，老徐是无法窥视我们的，我们总能先发现他，从而打起精神听课或者将胡写一通的东西藏好。我回过神，看到旁边的燕子吃饱喝足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觉，我拿胳膊肘捅她一下，“别睡了，老师来了。”燕子慢悠悠直起身子，又拿了本英语书当幌子，这才躲过老徐视察。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们忙着应付期末考试，在考场和教室之间往返。中间的休息时间，大家也是到处乱窜，各自找寻朋友。我还碰到了结伴而行的燕子和陈陈，我和她们打招呼，燕子还会趁机夸夸我的成绩，“陈陈，我们这不刚考完历史吗，李阳历史几乎是我们班第一，年级里也能排到前十。”
“就这一科好而已，其余都是乐色啦，论成绩我估计自己离陈陈差得远了。”
陈陈被我的谦虚逗乐了，又听到我夸她成绩好，也有些不好意思，“哪里哪里。”说完她拉着燕子和我道别后便离开了。
待期末考试结束后，还没到放假的时间，学校又不给安排课程，大家只能上自习，时间久了也不免有些浮躁，平日里沉得住气学习的女生们也在所难免，一个个地都想赶紧放假回家过年。连老师们也放松了对我们的管教，除了要求讲试卷时让我们保持安静以免想学习的同学听不到外，大家看小说睡觉已经不管了。
放假前夕的一个晚上，我趴在桌上给陈陈写着回信，放学之前写完的话就可以让燕子带到陈陈宿舍了。我奋笔疾书，尽量让自己的文字看上去幽默风趣一些，又写了不少无厘头的句子，以立住陈陈口中“有趣”的人设。一边写，一边和旁边的燕子闲聊，偶尔还征求一下她的意见。这封信终于赶在下课之前写了出来，将近一千字，前前后后折腾了两节课才写完，我注视着这来之不易的成果，郑重其事交给燕子，“拜托了。”
第二天的下午如我所想，陈陈很有效率地给我回了信，然而燕子交到我手里的却有两封，我不明所以地问道：“怎么，陈陈写了两封信吗？”
“没有，还有一封是祁月写给你的。”我看着我手中的两封被折叠的信，确实不一样，答题卡一定是陈陈的，而那张国誉的信纸则是那位名叫祁月的姑娘的。我先打开来自陈陈的答题卡，答题卡不算大，写不了多少字，陈陈还特意写得满满的好让它看起来不那么敷衍。打开祁月的信，满满一大张信纸的笔迹映入眼帘，“说实话，你看人家祁月这个字迹就比陈陈的好看多了，是吧？”我跟燕子调侃道，说着读起祁月的信来。
“你好呀，我叫祁月，陈陈有些不好意思给你写太多回信，所以我就替她写一下。关于你写给陈陈的信我看过了，写得怪好玩的。我跟你讲，陈陈平常就是个小傻瓜……”接下来，祁月在信中描述了陈陈是一个怎样傻得可爱的姑娘，又讲了一些关于她自己的趣事，“就写到这里吧，快下课了，我好累呀！”
“这个祁月也蛮可爱的嘛。”我把祁月的信递给燕子，燕子看完说道“还行吧，不过她好像是看上你了，不然干嘛闲的给你回信？”我没有去追究燕子的话，毕竟我远不是一个让人见了就能喜欢上的人。“那就是闲的呗，还能是啥？”
……
放假那天，大家都在收拾自己的作业和课本，一股脑往书包里塞着，收拾完这里还要回去收拾床铺。我们这些半走读宿舍的在前一晚放学时便打包好铺盖利用班车运回家了，所以我们省了不少事。我去满分一百买了些薯片水果，想要去四楼看看陈陈，两三天没见着，难免想念。可到了他们班级，环视一周，都没发现陈陈的身影，我随机抓了一个同学，“哥们儿，陈陈现在在教室吗？”他似乎忙着收拾行李，连说不知道后就走开了，又正好碰到六年级时和我跟程诺同班的初子，当时我俩关系还蛮好，“初子，初子，你们班陈陈在不在？”
“陈陈回宿舍收拾床铺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我这也得回家了，咱开学见。”初子也匆匆和我告别。他走后，我买的薯片和水果更无人可托，只能提溜着走在回教室的路上，半道碰上阿飞和明锴，“诶，你俩干嘛去啊，我这有点吃的，咱分了得了！”
我们哥们儿之间谁也不跟谁客气，一袋子零食水果被瓜分殆尽，我们撕开一包薯片，自顾自抓着吃，“对了，明锴，程诺之前给你的那本《麦田里的守望者》，你送我呗，我好久没看了，反正你也不稀罕。”
“行，等咱下次聚我给你拿过去！”明锴爽快地答应了。关于这本书，也有不少值得一写的故事，所以我一直对这本书心心念念，甚至收集了好几个版本。我想，寒假里，我是该好好看看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