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相亲
开学返校之时，已经是十二月下旬，接下来的十天里，整个班级都沉浸在即将欢度元旦的喜庆氛围中。我和周围的狐朋狗友也不例外，更加没了学习的心思，继而埋头苦玩。
几天的时间转瞬即逝，眨眼间就到了元旦。因为要办元旦晚会，所以元旦当天下午下了第二节课，整个学校便不再安排教学，给大家留出了充足的时间布置各自班级的晚会现场。下课之前，老徐给我们安排了任务，又提到了座次调整的问题，“同学们，关于这次调位呢，咱们实行民主制，大家可以自行选择同桌，我作为班主任是不会干涉的，等咱们举办完元旦晚会，放学之前完成换位！”
“喔喔！”大家热烈鼓掌，为老徐这个人性化的决策拍手叫好。“好了，下课，大家按各自的任务开始干活儿！”看得出来，喜逢佳节，老徐的心情好了不少。
我们一众男生被安排将桌椅摆成一圈以留出大伙表演才艺的空间，此外，碧水儿还有恒山、王八等个子高的哥们儿还要负责挂彩花和彩灯。我忙完本职工作，便拉着旭旭出了教室，准备去购置一些零食。
“旭旭，咱俩顺道先去24班走一趟，看看程诺。”
“好勒阳总！”
路过程诺班级时，我往里看去，他们班也在紧赶慢赶地布置场地。按以往他们班主任的秉性，这个时候应该还在强迫他们上自习才对，毕竟是尖子班。我透过窗户看到程诺，此时，她正指挥班里的男生挪动桌椅，脑袋上还戴着一只牛角样式的发卡，那对牛角还发着光。指挥之余，程诺还不忘和旁边的朋友打打闹闹，那一只发着光的牛角发卡随她摇曳，我看在眼里，打心底里高兴。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做一个守望者，远远的看她，看她喜怒哀乐，看她楚楚而立。“走吧，去超市。”我对旭旭说。
我们来到满分一百，此时货架上的商品已经被抢购一空，只剩下零零星星的泡面以及凉了吧唧的汉堡躺在货架上无人问津，想想也正常，按元旦晚会的惯例，每个班的家委会都会从外面饭店订餐，所以泡面汉堡这一类主食也就没了选购的必要。
我们一无所获，在回教室的路上，碰到忙碌完的程诺迎面走来，想来也是去超市。我全然忘记了程诺让尖尖转告我的话，甩下旭旭跑到她面前，“那个，新年快乐啊，程诺。”程诺心情不错，破天荒地没有对我冷眼相待，“嗯，谢谢。”和程诺同行的几个女生都在捂嘴笑着，也不知道她们是在看我的笑话还是出于别的什么，生性内向的我感到尴尬，抚着后脑勺，又挠挠头，“那我回去了哈，超市里就剩泡面啥的了，我去一趟啥都没买，你也别浪费力气了哈！”说着，旭旭走到我身旁，我拽着他快步离开。
一回到教室，看到碧水儿在和燕子指我，燕子看我回来了，立马冲到我面前，“李阳，待会儿元旦晚会结束了咱俩当同桌咋样？”我被她的热情搞得不知所措，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不好嘛？”燕子直接冲我撒起娇来，嗲嗲地问道。
我和老崔同桌了一个多月，相处得蛮愉快的，况且我坐在教室后排，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如果和燕子同桌免不了坐到前排去，权衡利弊间我是不太想换座位的，然而我实在不会拒绝别人，口是心非地答道：“行吧，看你。”
元旦晚会按时开始，家委会在外面订的盒饭也如期送达，虽然这盒饭出自一家五星级酒店，但无奈全是家常菜，而且做得还没自家饭菜好吃，跟隔壁几个班的披萨炸鸡汉堡比起来实在一般。
首先是老徐发表新年贺词，本次晚会的主题是“回顾一九，畅想二零”，在老徐的新年致辞中，元旦晚会拉开帷幕。身怀才艺的同学们悉数登场，有唱歌的，弹琴的，还有跳韩国女团舞的，而燕子就是跳女团舞的女生中的一位。还有一个傻叉表演吹萨克斯，他一上台，我和旁边的马祥就开始喝倒彩。这厮算是让班里人神共愤的一路人物，又爱装逼又很爱犯贱，而且没什么廉耻心。分班没几天就跟我们吹嘘他爸是本市教育局局长，还说他爸享受高级别待遇，家里开着两百多万的车，后来又欠大家的钱死皮赖脸不还，还是旭旭靠谱了一回，找到他爸妈生生讨要了回来。另外我过生日那天，程诺送我的一大袋子零食放在我的储物柜里也被这厮拿出来，还贱兮兮问我可以吃吗，我当然臭骂他一顿。
“阳总，”旭旭喊我，“我看见陈陈了，她刚才趴咱们后门窗户看跳舞呢！”
“来找燕子的吧，她俩不是好闺蜜吗。”看着燕子跳完舞就出了教室，我和他说道。闲得发慌的旭旭非要出去和人家陈陈打招呼，我拉都拉不住，“不是，那是碧水儿前女友，你跟人家打的哪门子招呼？”我无语询问。旭旭不听，非说人家陈陈和他是朋友，打个招呼没什么，就甩开我出了教室。陈陈这姑娘蛮漂亮的，如果有机会能和她做朋友的话，也不错。
元旦晚会在大家合唱完一首经典歌曲之后落下帷幕，而后大家开始自主选择自己的同桌，燕子热心肠地帮我把书桌搬到前排去，老崔则留在原位，“拜拜崔姐，祝你好运！”我故作庄重地和老崔道别，老崔也被我的严肃逗乐，“行了行了，说的跟生离死别一样。”
我的座位往前平移了两排，处于倒数第三排的位置，这让我有些不自在。一来我习惯了背靠墙壁的舒适感，二来我当下的位置无法及时防范趴在后窗窥视我们的老师，这意味着我上课期间的所作所为完全暴露在阳光之下。
晚上放学时，燕子的男朋友来接她放学，可燕子没有理睬他，径直回了宿舍，当他看到和燕子同桌的我时，神情复杂，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毫不在意地走过他身边。这个哥们儿原本是碧水儿的舍友，关系一直很好，和燕子也是在分班前后开始谈恋爱的。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当初燕子和男朋友闹矛盾，为了气他男朋友才找我当同桌。至于为什么找我，一来我成绩还可以，可以辅导一下成绩稀烂的她；二来可能看我人品也好，值得交个朋友。毕竟我叫李阳，是个挺好的小伙儿。
元旦假期里，我照旧和初中的哥们儿聚了一场，也照旧只完成了历史作业。待回到学校，大家已经在准备复习以应对期末考试了。我整理了一下课桌，把课本高高摞起，摞到一个能让我感到踏实的高度，才安心趴下睡大觉。
和燕子相处的十天里还是很愉快的，虽然我成绩还算说得过去，但我俩都不是能认真听课的人，课上我俩互相传小纸条聊天，课下我会抢她男朋友买给她的零食，拿来大吃特吃，她倒是一点不计较。平日里我也会给她讲解一下我擅长的历史题，无奈她脑子转不过弯，讲一遍忘一遍，下次碰上原题还是不会。她还老让我教她数学，数学这门学科我自己都学不明白，更别提给别人讲解了，“拉倒吧，我数学考三四十的水平讲鸡毛啊，哎，你这跟我当同桌，你男朋友不计较？”我话锋一转。
“他哪敢啊！”燕子满不在乎地说道。我也不再追问，她捅咕了我一下，“诶，我有个姐妹最近想谈对象了，要不我把你介绍给她吧，我觉得你人还挺好的。”
“哪个啊？”
“陈陈啊！你应该认识吧。”
我一听是陈陈，顿时来了精神，“我知道，她之前不是跟碧水儿谈对象来着，后来俩人就分了。”
“对啊，这也过去几个月了，她元旦那天来找我就想让我帮她介绍介绍。”
“行啊，那你介绍一下呗，我还想谈个对象呢！”
于是乎我在燕子的指使下，给陈陈写了一封信，在燕子的建议下，我在信中介绍了我的个人情况，又自行发挥写了一通不明所以的话。“你这给我整的跟相亲一样了，我这身高还有体重乱七八糟都写进去了……”我向燕子吐槽。
“对啊，这不就是给你俩相亲吗，你俩要谈上了别忘了请我吃饭就行。”
下了课，燕子急冲冲跑出教室，去到另一侧教学楼的四楼交给陈陈我刚写完的信件。回来后和我说：“给你送到了，我约了她后天跟你见一面，你有时间吗？”
“有啊，一天天搁学校能有啥事儿？”我反问她，说着拿起她书桌上的鸭肝，撕开包装袋嚼了起来。“那就行，后天安排你俩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