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我试图用困惑第章 危险和失败来打动你
3345年，所有人类都因为超新星爆炸而进行了一场大迁徙，然而辐射带来的污染仍旧延续在每一个人类身上。
这场污染让人类分化出六个性别，又掌控了足以影响物质的精神力，那是十分强大的能力，然而福祸相依，他们尚未有足够承载这份力量的身体。
精神力越强的强者，寿命越短，基因病也更致命。
现代联邦人的基因已经被多次编辑调整过，特别是联邦上层的那些财阀、官员、大家族，不知优化过多少次，然而仍旧无法摆脱如影随形的基因崩溃。
艾米丽的家族——伯克希尔，最著名的怪物家族。
伯克希尔家族执掌着联邦医药界巨头，永续药业，进行了最多的实验与最多的优化，然而仍旧改变不了能力越强、基因崩溃越早的定律。
伯克希尔家族甚至因为攻击性过于强的精神力特质付出了更多的代价。
伯克希尔们天生就感情淡漠、冷血无情，并且会随着时间与精神力的使用越来越严重。
而身体也会随着精神力的使用逐渐崩溃，通常五十岁左右就会变得虚弱多病，然后便开始畸变。
直至变成丧失理智的可怖怪物。
与平均年龄在两百的普通联邦民众不同，伯克希尔们寿命不达百年。
艾米丽出生于实验室，是实验中精挑细选诞生的、基因最稳定的孩子。
但她身为一个伯克希尔未免显得太过普通了，特别是身为一个继承人的时候，就更加不合格了。
她甚至在分化的时候成为了一个beta，这多荒谬啊？
她是父亲的耻辱，是伯克希尔的耻辱。
后来，她的父亲居然坠入爱河了，那个冷漠无情的人，他对待导致爱人衰亡的、自然分娩的孩子却毫无芥蒂。
原来父亲也能爱他的孩子，而她甚至无法憎恨自己的妹妹，因为那个孩子会对她笑。
后来，艾米丽碰到了司辰，成为了他的学生。
她见证了司瑶的诞生并第二次知晓一件事。
原来不是因为相爱诞生的，只是是实验室中出来的、也不够有用，但流淌着同样的血液、有着相似的dna、是亲人，也会被爱着。
艾米丽很早就明白不圆满是人生常态，可是为什么要让她看见别人的圆满呢？为什么要让她学会嫉妒与渴求？
“为什么同样是实验室出来的孩子，我却无法得到爱？”她说：“我无法释怀。”
“那你的妹妹呢？”江疏影捏在胸前的手紧了紧，她看着她，就像是真切的为她而悲痛，那么急切的问：“她会对你笑，你们的关系并没有太糟糕。”
“怎么会……”怎么会没有人爱你呢？
少女这句话最后含含糊糊的结束于唇齿，没有直白的付之于口，显然是觉得这话太过于残酷。
艾米丽却并不介意，她笑了一下：“奥菲斯啊…她因为是冲动之下的自然分娩，没有做过基因筛选，又是早产，所以能力都不足。但她确实是个很合格的伯克希尔。”
“包括虚情假意以及冷漠无情。”
其实早在最开始，艾米丽就察觉到她那装作体贴好妹妹过于明显的目的了，但仍旧因为那伪装的虚假感情选择了背叛司辰、放弃了继承权以及提前退役。
艾米丽注视着江疏影，直到在她到来之后，那些虚幻的东西被彻底戳破了，她垂眸看着眼前人：“小疏影，你该知道有些人虽然流着同样的血，却并不会成为家人。”
她本还想说什么的，却看见有亮晶晶的眼泪从少女的眼角滑落，顿时一阵手忙脚乱：“怎么哭了？”
江疏影拽着她的衣领擦眼泪，埋在胸前闷闷的抱怨：“那你为什么要笑着把这种话说出来啊？”
“其实我并不想看见你的眼泪。”艾米丽有些无奈，但她看见眼泪的时候，心里却感到了难以言语的心情：“但谢谢你。”
她们沉默的抱了许久，直到医生听见她的呼吸恢复下来，才再次开口：“我要向你道歉。”
江疏影疑惑歪头，却被牢牢抱住，看不见她的面容：“什么？”
“其实…”艾米丽的喉咙哑了哑，但最后还是把那句话吐露出来：“我看了你的日记，尤利西斯绝对不会是你要的家人。”
“如我刚刚所说的，你是否愿意让我成为那个你渴求的家人？”
黑发少女怔了一瞬，下意识抓紧了医生的衣服。
那些隐秘的、犹豫的、悲伤的，似乎并不值得、也不应该告诉别人的心思被这样直白的揭开的时候，让她无从应对。
可是再次抬眼，她能对上那双如血液汩汩流淌的红色眼睛。
有如同天上星星一样闪烁的情感在其中闪动着。
试试吧？
还会有人这么爱你吗？
江疏影恍惚了一瞬间，沉默的时间却并不算长，她深呼吸一口气以后回答：“……好。”
“……”艾米丽愣了愣：“什么？”
“我说好。”她顿了顿，又道：“但我可能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我……”
江疏影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再次紧紧抱住，医生的声音激动且充满笑意：“没关系，小疏影不需要当好孩子。”
江疏影被这顿抢白卡了一下，顿了顿才靠着她的胸口小声的继续说：“我还要你全部的财产，我要当唯一一个家人，我要当最特殊最重要的。”
她的话很霸道，语气却有些小心翼翼，就像是一只猫咪试探性的伸出爪子。
医生没憋住发出一声急促的笑意，随后她满含笑意的开口。
“那是当然的，我刚刚早就承诺过。”她笑着说：“都是小疏影的，更不会有别人。”
江疏影很喜欢看似高高在上的强者。
倘若这个强者还拥有极尽富裕的财产就更好了，这样当强弱关系在她们之间逆转的时候，她才能感受到无与伦比的乐趣。
所谓的上位者在她面前将自己过往的所有一切在她面前剥开，层层叠叠展开。
就像是一朵被一片一片撕下花瓣露出花蕊的花朵，赤忱而热烈的以此展现出最脆弱的自己。
然后，以此剥离自己的危险性，让两人得以站在相同的位置。
看啊，这才是面对所爱之人的态度。
“对了。”江疏影想起什么似的兴师问罪：“你看我日记了？”
“对不起。”艾米丽道歉滑跪的速度极快，脸上还带着愉快的笑意。
“……”江疏影张了张口，看着她的笑脸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那…那这次算了。”
“下次不许看了。”
“好。”艾米丽脸上仍挂着那个让人感到无奈的愉快笑容，她仔细瞧了瞧江疏影的脸色，尝试性的得寸进尺：“那小疏影愿意自己和我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