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他绝不允许她被夺走
江疏影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的问题，她如笼中鸟雀一样困在这狭小的方寸之间，抬眼对上视线之时，便见那浓金色的瞳正牢牢锁定着自己。
他看起来着实是不太愉快的样子。
她眨着眼睛瞧他，忽然一笑：“你在不高兴吗？尤利西斯？”
黑狼亦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抬起手轻轻摩挲了一下她的脸，就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
随后又加重了力道，仿佛在擦去什么印记一般。直至江疏影觉得那一块皮肤快要红肿破皮的时候。
他才平静开口：“如果我说不高兴，你要怎么开口哄我？”
“如果我不想哄你呢？”她说：“瞧见你这样不高兴的样子，我有点开心。”
尤利西斯在听见她的话以后，似没有预料到这一句般微妙的停顿了片刻，而后他低低声笑了出来：“亲爱的，你真出乎我的意料。”
他说：“为何如此呢？”
他兴奋起来了。
在尤利西斯身边待了这么久，江疏影差不多也摸清楚了他的脾性。
他平常表现的冷淡绅士，如一位十分克制的、有距离感的上等人一般。
而在他高兴、兴奋、期待，以及想一些坏主意的时候，则会表现的亲昵，包括那些甜蜜几近拉丝的称谓和语气。
她拉开了他抚摸她脸的手指，语气仍旧轻轻的：“我只是按照你的意愿成长了，我和你更相似了，不好吗？”
和他更相似。
“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吗？”尤利西斯的语气带点埋怨。
下一秒，他伸手揽住她的腰一收，他们贴的更近，如同舞池中跳着华尔兹的男女一般。
呼吸交换之间亲昵的窃窃私语着。
江疏影闻得见他身上残存的硝烟气味，他的衣领略微松散，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剧烈的战斗。
而血液仍在他身体之内沸腾着，热度久久不下。
“坏孩子。”他似质询又似自言自语：“我待你不好吗？”
她恍惚了一瞬。
其实他并不会是一个让人讨厌的人，有能力有野心，疯狂却又克制，危险却又带着让人想要探寻的神秘魅力。
放在言情小说里妥妥被圣母女主攻略的反派男主。
他对她不好吗？
好。
只是这好是带毒的诱饵，倘若掉以轻心，迟早成为狼的收藏品。
她才不要成为最普通不过的收藏品。
“这得问你自己。”她说：“你待我好不好，你自己最清楚了。”
尤利西斯另一只手仍旧扶着她的脸，太大的身高差让她仰望时脖子的弧度变得十分夸张。
始终维持着这个仰头的姿势对她属实不太友好。
酸涩的感觉自颈后缓缓蔓延，尤利西斯与她保持着亲昵的姿势，可巨大的压迫感仍旧如影随形。
但她只是和他对视着，十分平静的。
这真叫人意外，尤利西斯想。
在这么短的时日内，从第一次和他对峙的痛苦悲伤，第二次的复杂抗拒，直至如今已经能坦然面对他了。
“亲爱的。”他俯下身在她耳边低语：“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江疏影能感受到尤利西斯的眼神更加锐利，说不上暴怒亦或者被讥嘲的不满，像是兴奋、又似遗憾。
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混淆在一起，叫人难以分辨。
他说：“没有以前可爱了。”
“可是不是这样，我那时候就不会活下来。”江疏影看着他，似有些困惑又似苦恼。
她说：“尤利西斯，还记得吗？你说让我好好照顾自己，好帮上你的忙。”
“最开始是你推开那扇试炼之门的，你想让我更有用一些，却叫我回归最初的样子。”
尤利西斯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似闷闷笑了一声，胸腔震颤着。
她仰头能看见他脖颈上喉结的轮廓突出着上下滚动。
江疏影能感觉到他搭在腰间的手突然收紧了些，他用十分期待的语气道：“好吧，我会期待着你能够帮上我忙的时候。”
“不过，在成为有用的人前。”他的气息喷薄过莹润的脸颊，那湿润的、温热的感觉仿佛在她皮肤上打下烙印。
尤利西斯的语气带着点捉摸不透的质询意味：“你总得还是我的家人吧？”
他用指尖擦着那块刚刚曾经很用力摩挲过的皮肤，刺痛的感觉传来，一颗饱满的血珠冒出。
江疏影想起他摩挲的地方有什么不对劲了，在尤利西斯来之前，顾上将曾经为她擦去存在那个位置的血迹。
只是如今，那块皮肤再次被血珠覆盖了。
而尤利西斯金色的眼瞳如今也如血般艳丽，那里面充满了他对她的执着与强烈占有欲。
很不快，油嘴滑舌的小狗许久没对他摇尾巴了，也不说好听的话，身上还带着别人的气味。
危险的预感让她感觉背后发凉。
江疏影忽然伸出手捧住了他的脸，她仰着头，似安抚又似表真情：“顾上将的招揽，我已经拒绝了两次，刚刚是第三次招揽。”
“你记得吗？我也说过我很抢手的。”她笑了起来，很得意的：“多少有点危机感了吧，你待我不好，就会有别的人来抢走我。”
也唯有她把表忠心的话说的似威胁一般了，还这么小孩子气。
但他承认，他确实因此起了危机感。
尤利西斯静静的看了她一会。
残阳自走廊窗户投射到铺了红地毯的地板上，那带着闪片的红地毯就像是水面一样波光粼粼，又似星空般群星闪烁，就像她的眼睛。
她如他的心意一般蜕变，变得愈发动人，她的羽毛附上如此夺目的美丽辉光。
可即使折断她的翅膀、剪掉她的羽毛，让她失去光彩，尤利西斯也想留她在身边。
他绝不允许她被夺走。
江疏影托着他的脸，听见久久出神的尤利西斯终于喟叹般的回答：“我会抓住你的，my love。”
他略微弓下腰，将她脸颊上的血被他用指腹堪称温柔地拭去。
这一次，他们之间不再有近乎窒息般的压迫感，也不需要她仰到脖子酸涩的仰视。
“还有。”尤利西斯说：“亲爱的，你也应该从我身上学些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