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我也想看见你的眼泪
学些好的？
“什么算好的？”江疏远眉眼弯弯的问。
“很多很多。”尤利西斯将指尖夹着的那支鎏金钢笔夹在深色收腰马甲之上，自口袋之中抽出一个发夹。
那是一个和他眼睛同色的郁金香发夹，通体由宝石雕刻而成，夹在耳上头发时，沉甸甸的坠下。
这都是金钱的重量。
江疏影伸手摸了摸那个发夹，待在他口袋之中久了，宝石发夹也沾染上了他的温度，有种被贴上占有标签的感觉。
尤利西斯右手臂背在身后，他伸出左手牵住了江疏影拨弄那宝石发夹的手，拉到唇边在她指尖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并不出格的动作，却充满极尽亲昵的缱绻之意。
“比如慷慨。”尤利西斯垂眸，对她轻声说：“亲爱的，你不能对我太吝啬。”
黑狼仍旧清晰记得在不是很久之前，刚刚相遇之时，她主动用瘦削的小脸依偎在他手心的模样，脸上浮现薄薄的一层红色。
这让他觉得自己像是捧住了一个奶油小蛋糕。
他确实是很喜欢她，才给予了成为他家人的机会。
他对家人向来很宽容，但倘若体会不到自己在家人心中的“特殊之处”，会让他心生一些不是很好的想法。
江疏影极安静的凝视了他一会，眼睛亮亮的，带着沉醉与着迷，与最开始注视于他身上的眼神十分相似。
这就像是一针镇静剂注射于他不安定的心上。
她双唇开合，像是要说什么，张开了手臂，像是想要一个拥抱。
尤利西斯张开手，想要将人抱起，她却已经等不及了。
“尤利西斯。”她揽住他的脖子自己跳了上来，在他耳边边笑边喊：“我特别喜欢你。”
“你听到了吗？”
黑狼脸上显出明显的惊愕之色，他及时托住她并克制自己贸然被触碰的反击本能，心里久违生出了无奈：“你不该这么做的。”
这很危险。
黑发少女只是蜷缩在他臂弯，揽着他的脖子左右摇摆，笑意盈盈的强调：“我说我特别特别喜欢你，尤利西斯，你听到了吗？”
她不停的问，那一长串的特别特别特别点缀在喜欢前面，听起来甚至像是什么奇怪的咒语，尤利西斯抖了抖尖耳朵，被吵的有些头疼。
可他唇边却带上了懒洋洋的笑：“听到了。”
江疏影举起双手抱住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温暖的颈侧。
正值炎炎夏日，市政大楼内人来人往、大部分都是体格强壮、火力旺盛的联邦军人，为除暑气、冷气特别足。
大中午还好，将近夜晚的时候就特别冷。
她整个人贴在他身上，几乎将自己埋进那蓬松柔顺的黑色皮毛之中，暖融融的感觉自皮肤传达至内心。
她听到他带着细微笑意的声音：“就这么喜欢那个发夹？这么高兴。”
“特别喜欢。”
江疏影喜欢的怎么会仅仅只是一个发夹？
她高兴的是他居然为她而示弱了，供需关系反过来了。
最开始，她用自己的喜笑爱恨换取尤利西斯的宠爱，以此得到治疗身体、保证今后衣食住行的金钱。
而现在，是他奉上名贵得的珠宝首饰、患得患失的压抑，求得她的垂怜与爱。
怎么会不喜欢呢？她体察到他折腰的瞬间便快要颤抖着笑出来了。
尤利西斯，你为什么能做到这种程度？
我对你来说到底有多重要，真的是亲密无间的家人吗？
“这么喜欢的话。”黑狼用璀璨的金色眼瞳注视着前方，抱着臂弯里的黑发少女路过走廊那块玻璃窗之时，有一瞬间，他浸染在晚霞之中。
那最温柔绵延的色彩为他熏出了最醉人的颜色。
尤利西斯说：“下次让人做一整套送给你。”
黑发少女歪在他肩膀上半抬眼看着他的侧脸。
尤利西斯行事有无法预测的疯狂，他还有极其强盛的排外占有欲。但又对他感兴趣的、喜欢的事物或人有极大的宽容程度。
她本来只是以为他是单纯的鬼畜变态，可她没想到，他这么一个人，居然能毫不吝啬在喜欢的人身上付出感情。
还是这么浓烈的。
刚刚她不过是小小试探一下，明明是按照他的想法演绎出来的人设，尤利西斯压迫感下的暴怒、从容威胁下的嫉妒，全部代表情感失控。
她想，你现在就这么生气，到时候我真离开了会怎么表现？
你想看到我愤怒、恐惧、哭泣，想见到我因为你而情绪剧烈波动吗？
可是尤利西斯，我也想看见你的眼泪，怎么办？
她轻松许出了明知没有的以后：“好啊，那我等着。”
司瑶觉得自己等待了很久很久。
她无法将亚当赶走，他的身份在这，而她今天已经做了太多错事。
私自甩脱保护、毫无准备的带着帝国的小王子外出遇险，他万一出事，涉及的事情会相当的大，甚至影响帝国与联邦的关系。
在将要商议婚事的重要分化前期，在路边分化成omega，然后被不知道什么身份的垃圾alpha标记了。
虽然司瑶早已不想、也不可能和亚当结婚了，但她能够想象长辈们对此的想法。他们会因为那个本可以的预设未来消失而暴怒。
她将所有都搞砸了。
在去见父亲大人之前，在面对狂风暴雨之前，司瑶想要见一见她并告别。
因为之后她一定很长一段时间无法外出了。
于是她和讨厌的人待在一起，难熬的等了好久好久。
司瑶本就不是一个擅长等待的人，看见江疏影那一瞬她抱怨都涌上喉咙了，却又在看清的一瞬间顿住了。
所有看似埋怨实则甜蜜，酸涩让人心痒的情绪通通消失了。
她冷冷的看着那黑发少女充满依赖的蜷在那个碍眼的臂弯里，脸上有着和自己在一起时没有的、娇俏的、快乐的表情。
嫉妒从身体的沟沟壑壑之中蜿蜒着漫出，浸透她的皮肤。
“这谁？”司瑶问：“你离开这么久就是和他待一起？”
江疏影眨了眨眼睛，她不是知道她被谁叫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