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审讯
沐言珵讲完自己的话,便如同影子一般,又立在了姜睿浚的身边,不过这次却像是他的暗卫一般,身形越发不明显。
看着这个如同主子一般发表完意见的沐言珵,姜睿浚对他倒是越来越好奇,不知道自家妹妹当初是怎么看上并救下来这样狗胆包天的混小子的。
姜睿浚心里嗤笑:“好小子,你可真有胆,得罪人这种人让你来做,一做一准。”
沐言珵可不管姜睿浚怎么想,这话本就是他内心发自肺腑之言。
姜睿浚也并未多说什么,只是笑骂着沐言珵:“放肆,怎么跟大人说话的?规矩都学哪去啦?”
姜睿浚:“看来是安乐公主太过纵容你了,让你竟养成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
“各位大人,这小子虽说是我从此处救出的,但在我府上待的时间却少之又少。”
“至于其中缘由,还是等各位大人忙完后,届时子安带着这小子上门拜访,在慢慢讲明。”
姜睿浚:字子安。
朱文等人能怎么说,不服也只能憋着,一来沐言珵所讲之话是实话,二来他们从知道沐言珵是七皇子从合安赌坊救出的后,心里也存有几分愧疚,三来不管怎么说沐言珵明面上还是七皇子的人,七皇子骂得,他们可就不一定了。
姜睿浚和沐言珵怎么会猜不透这些人是怎么想的,不过都是聪明人何必刨根问底呢。
沐言珵看合安这件事情差不多也快结束啦,上前低声和姜睿浚说了句:“七皇子,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我们该离开了。”
姜睿浚观事情办得差不多了,也对底下众人讲了一句:“今日合安之事到此也算有所安排,子安在此就不再过多打搅各位了。”
朱文等官员人,连忙回答道:“不敢不敢,要不是七皇子殿下,合安赌坊之事下官还会被贼人诓骗,继续被蒙在鼓里。”
姜睿浚不愿听他们这些漂亮话,起身直接朝外面走去,当然还是沐言珵带的路。
朱文各官:“恭送七皇子。”
等沐言珵将姜睿浚带出合安后,数吾就对着沐言珵俯身低语:“公子,已经按照你的安排,把那几位掌柜的单独控制了起来,随时等着公子安排。”
姜睿浚一脸有意思的看着沐言珵和数吾,等他们交谈完毕,才开了口。
姜睿浚:“那边那小子,我要是没看错,你这功法路子出自树谍吧,你是数几?”
“怎得只和这小子(沐言珵)秘密交谈,却把我这个正牌主子的哥哥放在一边,真是,好没道理。”
数吾急忙朝着姜睿浚行了个官礼,简单的介绍着自己:“小人名唤数吾,是安乐公主安排到沐公子身边的,此次主要只协助沐公子拿下合安赌坊。”
可对于沐言珵所吩咐之事,却只字未提。
姜睿浚听完,对于数吾不回答自己关于低语的提问,也不太在意,但数吾的话却让他注意到了一点,随即开口询问到:“沐公子?”
数吾点了点头,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对,就接了话:“是的,沐公子。”
姜睿浚不再深究沐言珵到底为何会是沐公子,他只想赶快去找自己的二哥和妹妹。
姜睿浚心想:先把这个烂摊子甩给二哥,然后等妹妹从潭水寺回来再好好的问上一问,这狼崽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姜睿浚还是给沐言珵提了个醒:“我不管你是什么沐公子还是木才子,我只告诉你一件事,收好你的牙齿和爪子,要是让我知道你坏了妹妹的好事……”
姜睿浚威胁完沐言珵,就登上了准备在这里的马车离开了。
沐言珵看着越来越远的马车,看着这被扬起的漫天尘土,不发一语,转身上了数吾刚刚安排的马车。
荷璃园
荷璃园自姜尚唐赏赐给姜乐媛后,姜乐媛就大刀阔斧的好好修缮了一番,当然除了在修缮园子的基础上,姜乐媛也做了点补充。
此刻这些掌柜的就被关在荷璃园的地牢里,虽说姜乐媛吩咐树谍已经查出合安赌坊背后真正掌权之人。
可俗话不是说,姜还是老的辣,这人那是越老越精,从姜乐媛开始部署合安赌坊之事开始,这些老狐狸就没有再出现过。
抓贼拿赃,需的人赃并获,世人才能信服,不管是沐言珵还是姜乐媛都清楚合安赌坊拿下合安赌坊不算难事,但将背后之人绳之以法才是重中之重。
毕竟这些大人物不倒,合安赌坊之事只会层出不穷。
沐言珵走进地牢,何止和何不才等几位掌柜的正在被审讯中。
不管是姜乐媛还是沐言珵在知道合安赌坊背后是有两位尚书一位员外侍郎后,就没想过能一次拿下他们。
在合安赌坊中的那些人,虽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可毕竟不能动摇根基,真正能定人生死的还得是能在合安赌坊做成掌柜的人。
毕竟这些大人物不露面,还得这些下面的人去联系,这些身居高位的人,不想让自己出现在大众面前,可又需要有人能安排琐事,并且对自己的身份绝对保密的人。
那么,可能成为这些大人物手下跑腿人的人,肯定不是那些有头有脸的小人物,那么问题就来了。
能联系上面,又可对接下面的人选,在满足这两个条件的前提下,又可管理合安的人选,就只剩下这些不同的掌柜了。
姜乐媛记得自己第一次去合安赌坊,那个刚开始带路的人曾说过,不同的掌柜负责的事情也不太相同。
想当初姜乐媛就是第一次从何不才手里买下的沐言珵。
当时何不才对于当时还是奴隶的沐言珵,刚开始还有过犹豫,还是姜乐媛恩威并施后才同意。
其实姜乐媛回宫以后,就静下心来,回想当时购买沐言珵的情形时,总感觉有种说不上了的怪异,一切都太顺利了。
从姜乐媛进入合安赌坊开始,再到进入合安内部,紧接着买下沐言珵,到最后顺利的离开,一切的一切都太过顺利。
合安赌坊的掌柜何不才,对于一个刚刚进入合安的新面孔,就直接把人带到了合安最重要的地方。
而且对于一个第一次 出现的新面孔,不做任何身份信息的调查,就直接将一个奴隶卖出,最后也没有任何对姜乐媛的怀疑。
这一切的一切在合理中透露着古怪。
好似有人故意引导这姜乐媛,可后来姜乐媛派人打探消息时也没有发生任何意外,这才是姜乐媛和沐言珵一直都想不明白的地方。
姜乐媛派人调查的计划,一方面是派一些人装成赌鬼的样子,一步一步的发展成为合安赌坊内部人员,这种计谋什么都好,就是耗费的时间过于长了。
而另一种就是拿下那些已经是合安赌坊内部的人员,通过各种手段让他们成为姜乐媛的人,这个是有风险的,毕竟这些人很有可能反水,将有人调查合安赌坊的事情泄露给合安的人。
不管是哪种计谋,结果在进行时从未有过任何问题,结果都是一样的顺利,可越正常越古怪。
因着姜乐园和沐言珵的种种猜疑,这才有了沐言珵将这些“联络人”带回来的情况。
也是幸好,那些大人物没有用那些身份较为尊贵的人来当中间人,不然今日沐言珵还没有办法将这些“联络人”光明正大的带走。
这件事情,姜乐媛因着自己的私心,并未将此情况和自己母后和哥哥们说明,这才有了合安赌坊门口,数吾对着沐言珵私语的画面。
好在七皇子不是刨根问底的人,要是换成二皇子只怕没有那么轻易的就放过沐言珵和数吾。
沐言珵来到地牢,看着树谍组织的人对这几位掌柜的审讯,沐言珵则通过观察他们是何反应来做出判断。
可能成为掌柜的人怎么会是软骨头呢,毕竟这些大人物没有人是傻子。
这几人骨头硬,嘴巴更硬,经过几轮的严刑拷打后,无论树谍用什么样的手段折磨他们,这几人也没有说出什么重要的信息,问到一些关键的问题,他们就是宁死也不肯开口。
何止和何不才的举动让沐言珵更加怀疑他们的身份了,毕竟要是一般人在受到如此严重的酷刑后,一般都会招供。
何止和何不才的行为,让树谍的人想起了一种人——死侍。
死侍说白了就是有钱或有权的人家在小孩子年幼时买下,并教给他们杀人的本领,同时下药控制他们。
被秘密豢养的死侍,无论是身体、精神等很多方面都比普通人要厉害许多,当然不同人家对死侍的作用肯定有所不同。
就单拿姜乐媛的树谍和暗卫来说,他们算是过得很好的一群人了,虽说也要经过很多厮杀,但终究还是会有一条命在。
说的直白点,就是他们这些人还不如江湖里那些赏金猎人,起码这些赏金猎人知道自己为何而活,他们……
树谍的人对于何止和何不才这几位掌柜,能用的刑法全用了,不能用的也都悄悄试验过了,但还是一无所获。
树谍的人知道这是碰到硬骨头了,沐言珵看着被折磨的不成人性的何止,却没有一丝心软,沐言珵知道他们还没有到极限。
沐言珵吩咐数吾打一碗水来,接过数吾打的水。
沐言珵让再次审讯何不才的众人停了手,沐言珵走到何不才的面前,蹲了下去,问了一句:“何掌柜,不知你是否还认得我?”
何不才费力的抬起头,努力的睁开眼,仔细端详的看着眼前之人,费力的吐出声音:“不认识。”
也不怪何不才认不出,姜乐媛从将沐言珵买回来那日起,除了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之外,还命人教沐言珵仪态、气质等各个方面。
还是其实也不奇怪,现在的沐言珵有时在仔细端详自己时,也会在某一刻有一瞬间的恍惚,好似记忆里那个“丑陋嘴脸”的自己都是一场梦。
可一看自己身上这大大小小的伤疤,沐言珵也就回了神。
何不才对于沐言珵的记忆还停留在那个瘦骨嶙峋、蓬头垢面的奴隶九号,怎么也和眼前之人对不上号。
沐言珵也并不意外何不才的回答,只是将自己放的更低,将一碗水举到了何不才的嘴边。
何不才自进入这地牢之日起,滴水未尽,此刻沐言珵送到他嘴边的水像极了一棵救命稻草,何不才心中一动,但行为举止上却没有任何异常。
就像数二十推测的一样,何不才的身份就算不是死侍,但也绝不简单,试问哪一个普通人能在滴水未尽五个时辰之后,还能如此淡定自若。
沐言珵知道何不才想喝,对于他自己所问的问题,他也没有过多的刁难,只是将水举起送到了何不才的嘴边。
何不才虽然眼睛有些遮挡,但从耳朵还是好用的,感觉到沐言珵的动作后,心里也泛起了波动。
沐言珵看着一直未动的何不才,只是将水再次向前递着,这次何不才不再客气,大口的喝了起来。
沐言珵还是这样举着,等着何不才喝完,将碗给了数吾,这才继续刚刚的话题。
但在沐言珵和何不才的审问之前,沐言珵屏退了所有人,包括数吾。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这才开始和何不才说话。
沐言珵:“何掌柜,你不记得我总该记得一个奴隶吧。”
“一个命唤九号的快死奴隶,一个无法开口说话,却能杀死庞然大物的奴隶,一个任性小姐用双倍价钱买走的奴隶。”
因着沐言珵的喂水,何不才得到了一点回复。
何不才听完沐言珵的话,思索片刻,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你是那个奴隶九号,那个不会说话的小哑巴。”
“不可能,不可能,当时我明明找人看过你的脉象,你命不久矣,怎么会?”
沐言珵不回答他,但何不才思索片刻,得出来答案。
何不才:“你骗我。”
沐言珵也不否认,毕竟当时自己是真的快死了,骗何不才也是真的。